雍纠这人虽然非常有野心,也真的能下去黑手,但是,他有个问题,说好听的叫爱妻,说不好听的就是惧内。
如果说,凡事都跟老婆商量的话,是尊重老婆,那么都已经到要暗杀自己岳父这个份上了,按理说,跟谁商量也不能跟老婆商量啊。
雍纠偏不,他觉得就算以后取而代之了,老婆还是老婆,还是正妻,所以某晚,雍纠这人就跟老婆讲了这事。
讲完之后,这下轮到他老婆雍姬懵了,她看这样眼前的男人,愣是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最后只是说睡觉,就去睡觉了。
雍纠误以为这是老婆同意了,于是也跟着乐滋滋的一起去睡觉了。
第二天,雍纠就去约祭仲过两天出城游玩,祭仲不疑有他,就同意了。
雍姬听闻这个事情后,心里很是郁闷,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唯命是从,对自己极好的老公,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帮谁了。
雍姬纠结半天后,决定去问自己的母亲,她问母亲道:“丈夫和父亲哪一个更亲近?”
雍姬的母亲一听,觉得这里面有事啊,不然自己这个强势的女儿,怎么会突然跑回家,问这种问题。
于是,雍姬的母亲直接告诉雍姬,丈夫可以再换,父亲就只有一个。
雍姬一听,就跟自己母亲说,雍纠平常都是跟父亲在家里喝酒,从来没有两个人出城过,而且雍纠现在跟镇厉公走的非常近,还请父亲要小心。
雍姬说完,自己心里畅快了,直接就回家了。
雍姬的母亲听完,顿时心慌起来,连忙找了个理由,让人把祭仲叫回家。
祭仲还以为家里出事了,匆匆忙忙赶回家,得知了雍姬说的事情后,心里就有了定论,祭仲也是杀伐果断,直接让人以商量事情的名义,去交雍纠来见。
此时,内侍也正在向镇厉公汇报事情,刚刚监视祭仲的人来报,说祭仲匆匆忙忙的回家去了,好像家里发生了事情。
“发生事情?能发生什么事情?老婆死了?”镇厉公起初不以为意,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内侍赶紧汇报。
镇厉公一听,站了起来,他跟内侍说道:“快!传雍纠觐见!”
内侍见状,连忙去传令。
两方人马都找雍纠,最终还是祭仲的人快上一步,他们更熟悉雍纠可能出现的地方,因此效率更高。
镇厉公的人一听雍纠已经被祭仲的人请走了,他们还没傻到去跟祭仲的人抢人,领头的直接带人去跟,另外安排人快马加鞭回去报信。
话说雍纠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上了牛车,被人夹在中间的时候,就发觉不好,但是,来人很显然没有给他脱身的机会,雍纠就这么被带回了祭仲府。
雍纠见到祭仲的一瞬间,就知道事情泄露了,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
祭仲见状,叹了口气,也没说话,挥了挥手,几个心腹上前将雍纠拖走了。
几天后,内侍向镇厉公汇报道:“主上,找到了。”
“快!带我去!”镇厉公这几天心里都是不安的,雍纠自从进了祭仲府,就再也没出现过,现在总算有了消息,他连忙去看。
结果,看到的只是雍纠的尸体,而这丢尸体的位置还是大庭广众之下,摆明就是祭仲在杀鸡儆猴给镇厉公看。
“主上,听说雍姬已经被接回去,祭仲还在给她找新的夫家。”内侍又说了一个惊天大瓜给镇厉公听。
镇厉公一听,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道:“大事和女人商量,死的活该!”
镇厉公虽然说的很难听,但是还是下令给雍纠收尸。
镇厉公看了看棺材里的雍纠,又回头向自己的寝殿方向看了看,他说道:“你的今天,又何尝不是我的明天??”
镇厉公说完,也不回宫了,直接带人跑路。
镇厉公跑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祭仲的那里。
祭仲知道镇厉公这是宁愿当亡国之君,也不肯跟自己和平相处了,弑君的罪名,他还是不想背负的,于是没有采纳手下追击的提议,而是决定将镇昭公迎回来,当初要是没有自己通风报信,镇昭公早就凉了,而且自己最初立的就是镇昭公。
祭仲这边前脚派人去接镇昭公回来,后脚高渠弥就来了。
“祭兄,公子突已经逃走了,接下来你准备立哪一个公子继位?”高渠弥这是来蹭拥立之功的。
祭仲装傻回答道:“伪主走了,自然是正主回来呀,当初按照先主的遗嘱,是要公子忽继位的,后来因为公子突联合宋国,谋取我国江山,这才导致伪主继位,何来我想立哪一个公子之说?”
高渠弥一听,直接站起来了,他的脸色变了变,然后说了一句:“祭兄糊涂啊!”
高渠弥说完就走了。
祭仲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没去追高渠弥。
镇昭公回来之后,高渠弥始终害怕被镇昭公清算,但是他又舍不得在镇国的荣华富贵,于是开始跪舔镇昭公,试图以此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镇昭公虽然因为高渠弥的跪舔,不再对高渠弥起杀心,但是,对于高渠弥的态度却是更加的瞧不起,时不时还要让高渠弥出一些洋相,从而彰显自己主公的权力和地位。
祭仲曾经因为这个事,提醒过镇昭公,不要这样对臣属,镇昭公都是表面答应,转头就拿高渠弥撒气,还将祭仲劝告的事情,变成是高渠弥找祭仲打小报告,这让高渠弥这个内心高傲的人,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时间一久,就起了杀心。
某日,镇昭公外出狩猎,他像往常一样,使唤高渠弥如同使唤猎犬一样,高渠弥脸色谄笑着,嘴里咬着被射杀的兔子,然后跑到镇昭公的身边。
镇昭公笑着弯腰去摸高渠弥的头,嘴里还说着,真是镇国最好猎犬的话。
突然,高渠弥翻脸,他趁机一把将镇昭公拉下马,直接将镇昭公割喉,然后抽出镇昭公的佩剑,一剑将镇昭公的头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