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嘎达,小兄弟,是不是他爹跑里面犯了啥太岁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女人对我问道。
我摇摇头:“这个暂时还不太清楚。”
“唉,这可咋整啊,眼睁睁看着我爹变成那样,我这个当儿的心里难受,揪心呐!”男人一拍大腿,情绪瞬间崩溃了。
“你们也不用太急,这事没准可以解决。”我三思之后说了一句话。
一听我这么说,男人瞬间就瞪着我,额头上都青筋暴起了:“小兄弟,你这话当真?”
也许是来了这么多人,还从来没人敢说能解决,我这当了第一个说出这话的人,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所以两口子表情多少有几分激动。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问道:“你爹从黄皮子坟回来后就生病了,那,从当时到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比较古怪的事情?”
“古怪的事情?”男人疑惑的想着。
“对,或者说,从那以后,你们这地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我接着问道。
男人想了半天,这才摇摇头说道:“古怪的事儿,倒好像没有,也有可能是我们常年待在外边儿,不知道啥的。”
“石铁柱家,不是一家人全不见了吗?”这时,旁边的女人忽然问男人道。
“哦,对了对了,那应该也算!”
说到这,男人赶紧对我道:“小兄弟,算是有这么一桩怪事儿,不过我们都是听说的,就我们村儿里,消失了整整一家人!”
“还有这事?”我摸了摸额头。
“对对对,石铁柱家,一共有四口人,他和他老婆,还有两个老人,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家已经没人儿了,听邻居说,全都跑大山里去了。”
“啥呀?不是不是,是铁柱去山里放牛,牛跑进山里了他就去找,这一去就没有出来过,他老婆和两个老人大晚上不就找去了么,结果到现在一家子都还没回来呢!”女人忙着补充道。
“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不过咱们都是听邻居说的,是不是这样色儿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但石铁柱一家确实到现在没见着人儿。”男人对我说道。
“知不知道往哪走丢的?”我眉头一皱,这里人都是在此地土生土长的,一个人走丢倒也不算稀奇事,但是一家子全走丢了,似乎就没那么符合常理。
“不知道啊,没人儿知道去了哪儿,我们这嘎达,大概也就黄皮子坟的深处没人去过,其他地方,我小时候放牛基本跑了个遍。”
男人说着摇摇头,继续道:“唉,我估摸着,他们家的牛肯定是被大虫给吃了,石铁柱一一家子跟着脚印找过去,也被那玩意儿给吃了!”
他们说的大虫,一般是比喻老虎的,在这一块儿大蛇被称之为长虫。
这个线索很快就让我确立了一个可能,附近一带的确没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我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可问的了,就让男人把他爹的生辰八字写给我。
男人也没问我要生辰八字做什么,找一张纸条写给我了。
看了看生辰八字,我又往外边走,想看看这房子的风水如何。
夫妻俩紧紧跟在我后头,在反射着雪光的昏暗场地上,我拿出罗盘,东南西北全部看了个遍,风水上还基本没什么大问题,普普通通的。
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五鬼位的门神被鸡毛给封印住了,如此一来就缺少了一个防止邪祟入侵的局。
原本门神可以代替,但我仔细一想,那东西本事那么大,门神显然挡不住。
于是我让男人把门神直接撕了,又问他家里有没有棺材,把棺材拉门口打开棺材盖,竖立在院门背后。
这叫做“阴棺镇宅”,既然五鬼位少了可以挡住邪祟的东西,棺材打开对着门,有什么东西想进来,开门后看见一口对准它的棺材,自然会被吓跑的。
毕竟,棺材这东西象征的是封尸镇魂。
正好男人家里有一口给老人准备的原木棺,他们别无选择了,只能无条件的相信我,三个人耗了半天劲儿才把棺材竖在院门后。
做完这个,我就对他们说,今晚基本没什么事儿了,如果明天病人有好转的话最好不过,我得去一趟山里看看。
夫妻俩一听我要进山,顿时就急眼了,赶紧劝我,说这山里不太平,不光是脏东西多,大虫长虫也是常年可见,你这万一去了,谁帮咱医治老爹啊?
这一句万一去了,说得就太明显了,我摇摇头,淡淡说道:“要想治好你爹的病,要先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
听我这么一说,男人赶紧回屋去了,不一会儿他竟然穿上了一件大棉袄,戴个大棉帽子,手里还端着一把土枪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兄弟,那我跟你一块儿去,你一个人去山里实在太危险了,大半夜的。”男人说道。
一听男人要去,女人瞬间不干了,她哪敢一个人待在家啊,即便没院子里这口棺材,屋里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公公,够让她喝一壶的了。
男人想了想,就问我:“那小兄弟,我们俩口子跟你一块儿去吧,山里我们比你熟,到时候也不至于走丢了!”
我摆摆手:“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怕那么多,你们跟着反倒能给我添麻烦,不过你那家伙可以借我用用,万一遇到大虫好有个防范。”
男人想了想,立马就把土枪递给我,接着把一个装着火药的牛角,还有一袋子石子给我递过来:“这玩楞儿,是我爹很多年前用来打鸟用的,一枪能崩死一只小点儿的野猪,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好不好使,不过小兄弟可得小心点儿,可千万弄走火打人身上咯!”
这是土枪一看就是自己做的,依我看打个鸟没问题,但遇到老虎肯定一枪崩不死,不过,真正遇到老虎之类的玩意儿,配合我身上的长刀,基本不至于被生吞了。
我接过东西看了看,点点头后就说:“嗯,可能半夜或明天我就会回来,你们也不必着急,病人有得治。”
本来我说完是转身往外走了的,听见背后扑腾一声有人跪在雪地里的声音,男人说道:“小兄弟,只要你能治好我爹,要多少钱我都帮你凑,谢谢你了!”
我没回头,边走边把手里的长刀挂在了背包上,手里换成了土枪,在灰蒙蒙的大雪之下往黄皮子坟的方向走。
雪是越下越大了,不断有鹅毛般的雪花被风刮脸上来,还真他娘的比刀片刮还痛,我赶紧把雷锋帽的两边拉过来挡住脸,又从兜儿里掏出一盒烟,抽一根放嘴里点燃。
刚点燃烟,就听见馨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少抽点那东西,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