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阳光毒辣,李子期严重怀疑是皇帝老儿打牌输了钱,
估计气得脸成猴子屁股了一样红了,如此丧心病狂的暴晒,
整个明月城都快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正在城中百姓躲在家中冲凉时,
蒸笼内有一个被晒得通红的“肉包子”正在明月阁楼下搬运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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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包子”全身已被汗水浸透,李子期在后背上重达数百公斤的货物堆积的像是一座小山,
李子期步履满是的走着,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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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脸色极为痛苦,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明月阁楼旁的凉亭,
此时白裙女子正和拿着酒壶的大叔惬意的坐在湖边的凉亭里面,
桌上放着刚刚切好的冰镇西瓜。
大叔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嘴里一边吃西瓜,一边哼着小曲,白裙女子则在一旁打坐,就连大黄,
都老老实实的趴在白裙女子的旁边,嘴边还有吃剩的西瓜残渣,睡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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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低头愤怒的吐了一口唾沫,他终于明白当初欧洲殖民者为何是如此畜生,
他此刻不就是被残忍的资本家剥削奴隶的黑人么?
李子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推翻他们残忍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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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大黄如此模样,李子期大呼士可杀不可辱!
可奈何大黄道出一句“你告诉我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子期还想好好教育一下大黄,纠正一下它扭曲的三观。
可不等他有这个机会,大黄早已摇着尾巴来到白裙女子脚旁,
白裙女子表面上高冷无比,却不曾想心里却对可爱的生物没有丝毫抵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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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略使小计,白裙女子便以沦陷,给大黄端来了上好的冰镇西瓜。
还在它的狗头上摸了几把。大黄面色享受,李子期大为震惊与唾弃,
只是觉得大黄要是在抗日战争时期绝对是个当汉奸的潜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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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啊!彻彻底底的叛徒,大黄,你的尊严呢?你的骨气呢?丧心病狂!怎么会有这种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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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义愤填膺,脑海突然浮现一句孟子先生的话语
“天降将降大任于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顿时内心燃起一股熊熊烈火,全身都是力量。
他今天要给他们好好瞧瞧他的真正的实力!
李子期越想越气接连变出几瓶强人牌乳酸菌猛灌,但火气依旧旺盛。
“啊!”李子期低吼一声,他要证明自己!他要用行动告诉他们,
要用行动给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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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双手猛然抬起,想要把货物扛起,健步如飞的把货物搬运完,却一不小心闪到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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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子期脸变成了猪肝色,随着双腿的颤抖不已,
李子期突然明白有时候有志气是一件好事,但有志气没有实力就是一件蠢事。
李子期痛的哇哇大叫,侧过身子想把货物扔到一旁可原本坐在凉亭的白裙女子张开双眼正微笑着看着李子期,
李子期明明热的就差把裤衩子丢了,可却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
李子期打了个冷颤,只是想起小时候动物世界狮子要捕食时的眼神而他就是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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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双臂颤颤,却还是迟迟不敢将货物放下,
李子期黄铜的脸庞极度扭曲,就在这时,白裙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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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让李子期差点以为是老妈在叫他去吃饭,李子期脸色一变,
只感觉耳畔凉爽的风吹来,原本疲惫的心灵像是干旱了许久的田地马上就要迎来迎来春雨,
李子期笑逐颜开。
“累,要不我休息一下,你看那里刚好还有两块西瓜,不吃浪费了。”
李子期腼腆的笑了笑,心里却是对白裙女子大有改观。
嘿嘿!看来这冰块还是有点良心么,估计是被我迷人的脸庞和壮硕的肌肉给吸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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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也怪不得她,要怪就怪女娲娘娘吧,谁叫她这么偏心打造了我这么完美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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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自信满满,只是略微感到惆怅,随后脸庞四十五度斜对天空,
简直是妥妥的非主流男神。没办法,太帅也是一种罪过的话,那他李子期一定是无期徒刑起步了。
李子期放松双手,正打算将货物放下,而坐在凉亭里的白裙女子却是面露疑惑
,看了看一脸自信的李子期,心里却是一阵无语,还真是遇上傻子了。
她刚想提醒李子期搬错货物了,本来要搬的是放在明月阁楼右边的木材,
结果李子期搬成了右边的铁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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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裙女子不知道,这是大叔特意安排的结果。
未等李子期把货物放下,
白裙女子还未开口却是一旁的大叔反手将一块西瓜皮向李子期精准的扔了过来。
啪!的一声,西瓜皮精准的击中了李子期的后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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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李子期杀猪般的声音响彻整个明月阁楼,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但李子期还是死死用一只手撑住,正所谓跪天跪地跪父母,
其他事大多都没所谓,这件事李子期却是倔强到了死胡同。
大叔满不在乎拿起桌上仅剩下的两块西瓜,边吃边悠闲的朝李子期说道,:
”小子,想休息的话,把东西送到城东边的码头。让我好好瞧瞧你们南蛮人的气概。别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一样。”
大叔打了算盘,知道李子期已经是强弩之末,用的是最低等的激将法,甚至没有任何胁迫,但李子期偏偏就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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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李子期将颤颤巍巍的双腿慢慢撑直,原本佝偻的背也渐渐变直,
李子期咬紧牙关,他自认为他不是什么铮铮铁骨,或许他不是,但他知道项昆是,
龙城的三千士兵也是,自己可不能丢了他们的脸。
大黄从睡梦中醒来,瞧见被汗水浸透的李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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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子期后背上堆积成小山的货物,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随后起身来到白裙女子脚边,用脑袋蹭了蹭白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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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女子停止了打坐,眉头微皱,看了眼李子期又看了看一旁惬意的大叔,
想要说话却还是憋了回去,静静的看着李子期。
大叔看似毫不在意李子期仍然在惬意的吃着西瓜,喝着酒,眼睛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李子期。
李子期感觉眼睛被汗水浸透的有些生痛,在疼痛的同时还伴随着瘙痒,
但李子期可不敢用手去擦,因为只要一擦,背上背的货物就会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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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们南蛮的尊严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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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场不过寥寥几人,没有一个南蛮人注视着他,
他明白这是大叔激将法,明白自己很可能已经难以再行动一步,小时候也常常听到别人说要知难而退,
但很抱歉的是李子期从来不是一个乖乖听别人话的人,他就是个死脑筋。
李子期全身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眼前被汗水浸透的视线只能看见远处数百米远的码头的模糊的轮廓,
平日里几分钟的路程此刻却显得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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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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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浸湿了李子期的草鞋,李子期每走一步,便有一个小小的水渍留在原地,
但不过几秒钟就在毒辣的阳光下蒸发,没有丝毫的痕迹,
李子期像是一头拉不回的牛,被灌了水银的腿费力的拖动。
一步,两步,三步。
李子期只感觉万籁俱寂,
脑海里的什么鸡腿,鸭腿,牛肉都在此刻忘得一干二净,模糊的视线下李子期坚定的走着每一步。
蹦!一声脆响从李子期身上传出,李子期一个踉跄,货物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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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猛然单膝跪地,用膝盖撑住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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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从凉亭下跑出,鲜血从李子期膝盖流出。
“汪汪汪汪汪汪。”大黄着急的转着圈,来到李子期后头用嘴咬上了装着货物的袋子,
伸着狗头想把货物抬起。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李子期看了看跑过来的大黄,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大黄笑了笑。
凉亭里的白裙女子站起身来,古波不平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师傅,我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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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决断,你不必多虑。”喝酒的大叔依旧悠闲的躺着,嘴里吃着所剩不多的西瓜。
随后又说道:“你不明白,他身上所背负的,可比这货物重了千万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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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倍不止?”白裙女子又向前走了几步,嘴里喃喃自语,眉头却罕见的紧锁了起来。
大黄费力的叼货物,可在堆积的像小山的货物下,大黄的力气是显得如此渺小。
“汪汪汪!”大黄疯狂的在原地急得转圈,随后又朝着凉亭大吼了几句。
“无妨,大黄,我可是宇宙超级无敌第一天才,刚刚不过是略微发力,
就已经到了这货物的极限,你就给我瞧好了,本天才单手就可以搬过去。”
李子期朝大黄笑了笑,眉毛还略显轻松的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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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呜呜的叫了两声,走到李子期脚边舔了舔李子期流血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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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灿烂的笑了笑,双腿颤抖的慢慢起身,艰难的将背再一次挺直。
“大黄,许多人活一辈子,大多数为了钱,有些为了名。还有些为了女人,我有点不同,我这一辈子,就活一口气。”
李子期抬了抬头,不远处的码头明明是那么近可他又觉得是那么的远,就像是他的未来。
李子期没有再停留,再次迈开的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精疲力竭,直到双眼模糊,血流不止。
李子期机械的迈着步伐,他相信只要轮流迈出双腿,就算走的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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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走错的方向,他总会走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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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只感觉在隐隐约约里他看见的近在咫尺的码头,
但他只感觉自己眼皮在打架,他渐渐感觉身体没有了直觉。
不远处,原本在凉亭里的白裙女子与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走出了凉亭,
甚至走到了李子期的身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黑,抬眼一望,是数不尽的星空与皎洁的月光,
斑驳的树影,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已经落下,城中百姓已经休息,路上已再无行人,码头已无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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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货物的店铺早已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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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子期脚下却有一条蜿蜒的血迹一直从明月阁楼延申到了码头不远处,
李子期依旧微佝偻着后背,眼睛早已紧闭,双手负于后背像是托着什么东西,可却空无一物,
原来货物早就倒在的李子期走来了路上,但即使这样,李子期依旧不停的迈着双腿。
一步,两步,三步。
恍惚间,李子期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一双滑板鞋,他踩着滑板鞋背上背着货物,
丝毫不费力气的把货物拖到了码头,一边的大黄投来崇拜的眼光
另一边是张着大嘴巴满脸震惊的大叔与白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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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大黄激动的叫着,尾巴摇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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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之前算我看走眼了。”白裙女子感叹道,
“小子,没丢你们南蛮人的脸。”大叔向他竖起的大拇指。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子期的幻想。
在离码头还有几米处,砰的一声李子期摔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大黄费力的嘶吼,但一边的大叔却是罕见的没有再喝酒,
脸上也没有取笑之意,白裙女子也神情凝重,将目光投向了倒地的李子期。
大叔没有言语,走到李子期身边,伸手将李子期抬起背在自己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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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走到了码头,看着码头上波光粼粼的水面,静谧的湖水在夜晚的微风下悄然拂过,
一道又一道的涟漪荡漾起来,泛起一阵阵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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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将李子期放在湖边的码头,白裙女子已经用灵力将散落的货物搬运到了李子期不远处。
大叔席地而坐,从手中拿出一枚黑色的药丸,抬手送入了李子期口中。
大黄走来,靠在了李子期身边,蜷缩成一团。
大叔将手中放下的酒壶抬起喝了一口,对着一边的白裙女子说道:“这小子,很合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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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女子闻言笑了笑,没有再言语,只是看了看湖边的水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李子期,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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