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柯铭明显感知到，许柚心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动物不如人有研究价值！
虽然对一个脑科专家来说，能为现代医学贡献最大价值的，当然是人，但是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
难免不会让人不寒而栗！
赵礼平静的把那只“污染失败品”拿了出来，然后出了这个房间，往更加充满了污染气息的房间走去。
一尘不染的各种机械，赵礼熟练的把那只失败品的尸体丢进了绞肉机里面。
然后启动开关。
看着血肉，骨头迅速被打成一滩烂泥，然后经过机器自带的烘干挤压程序，出料口出来的是一粒粒大米一样的肉泥饲料。
清洗完机器过后。
赵礼提着那并不多的饲料走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房门还没开，丝丝污染气息就渗透了出来。
同时还伴随着意味不明的，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嗬嗬声，如同人被卡痰一般的声响，以及若有若无，就像是人在轻声低喃的呓语。
诡异的氛围瞬间笼罩了下来。
赵礼走到门边，停下了，仿佛他自己也在忌惮什么，然后走到了另一边，那是一个厚重的金属柜子。
外表被厚厚的铅皮包裹。
仿佛里面的东西带着厚重的辐射，又或者是为了保证里面的东西不被污染。
当铅皮柜子被打开。
里面的东西清晰的映入眼帘！
那是一尊木雕！
雕刻的是大慈大悲观世音，一尊木观音，但是柯铭在这尊木观音的身上感受到了文气的残留。
以及...觉醒者的气息！
但是，这尊木观音的体表，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好像用不了多久就要支零破碎了一般。
这就是赵礼用来对抗污染的象征物，但是很明显，这尊象征物护佑不了他多久的时间了。
“房间里面...不会真的是大量的污染者吧？”
许柚心刚刚听房间里面的呓语，清清楚楚！
但是声音似人非人！
污染者，是唯一的解释。
“多半是...”
柯铭给了个简略的回答，同时让许柚心做好心理准备，视觉冲击也好，污染冲击也罢。
心理准备是肯定要有的。
许柚心吸一口气。
视角之中，看着赵礼右手抱起了那尊木观音，同时提着那个装着猫饲料的小桶，左手搭上了门把手。
“咔哒”一声。
诡异的呢喃，呓语戛然而止！
随后房门咯吱一声打开，浓郁的污染气息扑面而来！
赵礼不知为何，今天他感觉，自己应对污染的承受能力比之前高了太多！
他不知道，那是增殖癌细胞共享的40%污染抗性在发挥作用。
浓郁的污染气息在门打开一瞬间冲出过后，随后迅速变淡。
打开房间里的光。
本来明亮的光，被污染侵蚀，显得昏暗，大量的笼子，和之前的动物笼子一样，各自分列两旁。
笼子周围，大量的雕塑，书籍，笔墨纸砚，山水画，此刻都透露着诡异色彩。
怒目圆瞪的雕塑，青面獠牙，嘴角似笑非笑。
丝丝毛发一样的菌丝逆生长，在房间之中到处都是，昏暗中，一只只圆瞳眼睛，如同窥视一般。
偷偷打量着进来的赵礼。
但是赵礼像是习惯了一般，提着小桶，挨个挨个用手指捻了几指头的猫饲料放在了那不过拇指大的“投喂口”里。
猫饲料的气息，让一片死寂的笼子开始躁动起来，饲料刚刚放下去，一根舌头就从黑暗中了出来。
如同狗一样，舔舐着那微量的猫饲料。
“嘻嘻嘻～”
“好吃～好吃～”
赵礼身后传来人的声音，但是却格外的尖细。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声音很像赵医生他自己的声音？”
许柚心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强了，但依然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用着赵礼的视角，赵礼不看背后。
她们也看不见背后。
但背后却传出了人的笑声。
很像赵礼自己声音的笑声，尖细，但是很清晰。
柯铭也不知道。
毕竟这是污染环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是柯铭目光却突然注意到了旁边笼子一闪而过的一个标签。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标签上的内容却能够看清楚。
金字眼医学研究所。
“金字眼医院研究所？”
什么东西？
柯铭很确信，在许柚心博览群书的大脑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有关金字眼这个名字的医院。
别的不说。
金字眼？
谁会起这样的名字？
只是一个无用的标签？
柯铭不这样认为，但是标签一闪而过，有疑问，也得暂时保持沉默。
赵礼给两边最末端的笼子喂食完成，抬头，面前墙壁上赫然刻着一面巨大的“耶稣受难日”。
“信的是真杂，手上还抱着木观音呢...”
“不过，对于他自己来说，怕是没有信仰这一说吧？耶稣受难日？”
看着雕塑上面明显的污染气息。
许柚心摇头，现在可真是受难，上帝也救不了你。
赵礼盯着耶稣受难日看了几眼，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去，许柚心前一秒还在吐槽，后一秒面色一变，开始发白!
“嘻嘻嘻～”
“好吃～好吃...”
“赵...赵...赵礼...”
“好吃～”
随着赵礼向后转，身后的情景一览无余！刚刚死寂的笼子，现在格外的热闹，一个一个舌头和脑袋正贴着笼子的铁栅栏，舔舐着那微量的猫饲料!
猫的舌头，狗的舌头，猴子的舌头...以及...人的舌头!
的确是人的舌头，甚至还有一个人的脑袋，但是，躯体却是一条狗的样子!
虽然躯体藏在黑暗之中，但是皮毛和爪子不会欺骗!
整个房间里面的所有物体，猫狗，猴子，甚至熊都有，都是动物，没有人!
但是!
舌头舔舐的时候，这些动物的脸上明显表现出了属于人类的享受之色!
脑袋两侧的眼睛开始向中间聚拢，瞳孔周围的毛发明显的开始掉落，畸形的脑袋。
连接着生长着人类脚趾的脚掌!
但动物的本能，还在驱使它们舔舐着饲料，污染的气息，浓郁的散发出来，多看一眼，就会把人的精神给完全扭曲一般!
这些动物，居然清一色被污染过后，都长出了带有人类特征的躯干，皮肤!
“这些动物的脸...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像...”
“像赵礼对吧!”
柯铭回答了许柚心的迟疑，没错，这些动物展现出了浓烈的人类特征，而且面部器官和赵礼长得居然有三分相似!
不寒而栗!
两人不认为这是赵礼在用这些动物进行有悖人伦的基因繁殖试验，另一种可能性反而更大!
那就是受到污染的生物，会在污染的趋向上靠近它们接触的最多的生命体!
只有这个结论最合适!
“长得和我越来越像了...”
赵礼喃喃自语。
看着这些“怪物”!
侧面印证了柯铭两人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赵礼并未停留，捧起木观音，口中喃喃，开始吟诵佛经...
走到了昏暗房间的另一边。
打开了一扇门!
昏暗的小中庭过道，陈设摆放的极为杂乱，桌面上供奉着三清四祖，弥勒观音，墙上却挂着巨大的十字架，下面吊着耶稣，真主安拉闭着眼睛双手做祈祷状的浮雕。
而真正的东西供奉在最中间。
一个无头赤裸的木头小人。
左手持剑，右手持盾。
污染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虽然并不多，但是，柯铭能够感受到，这个无头小人的确在释放污染气息!
“这又是什么信仰？”
“信物？”
柯铭都得为赵礼的行为感到佩服，赵礼绝对是无信仰者，要不然，他早就死几十遍了!
但是...
那个无头小人是什么？
普天大神？
不像...
又是一个悬疑问题，但是赵礼脚步没停，在他的视野之中，许柚心看见赵礼走向了又一扇木门!
门上挂着佛教门神哼哈二将，怒发冲冠!
硬生生凭空把污染气息给压制了下去!
这哼哈二将绝对不是凡物!
压制污染如此有限，那房间里面会是关着什么东西？许柚心和柯铭都眉头紧锁，却见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本子。
赵礼拿起来在手上看了一眼。
上面其实是一连好几张卡片。
“姓名:王桂明”
“命名:1号污染体，来历:四兄妹养鸡场”
“姓名:王桂辉，2号污染体...”
“姓名:王桂煌，3号污染体...”
“姓名:王桂华，4号污染体...”
“来历:四兄妹养鸡场(金字眼污染一期试验地)”
四兄妹养鸡场？金字眼污染一期试验地？？
两行字眼，立马让许柚心还算平静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什么意思？
四兄妹养鸡场不就是让崇文阁等一众组织如临大敌的那个地方吗？
“搞什么？”
“金字眼一期试验地什么？四兄妹养鸡场的污染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金字眼？
那是什么？
一连串的信息让许柚心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柯铭作为癌细胞，再度看见这三个字，也是意识一沉。
金字眼!
但是赵礼已经把门推开了。
格外明亮干净整洁且器械齐全的房间。
挂着大量的历史名画，以及翻开的名著典籍...
佛音吟诵和诗歌朗诵混杂一团。
斜向的操作台上。
四只巨大，被切的七零八碎的“鸡”，被随意的用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绳子和金属套给牢牢固定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