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普天大神庙会，虽然最后那个被笼罩在白色微光中的人影拥有着强烈的污染冲击力。”
“但是，那个白色人影和下面的黑袍人影，以及其他的信徒，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那是感觉上的不同。”
“就和现在的感觉很像。”
“这股气息也很像是文气，但并不是文气，说是污染者，也不是污染者。”
“反而，像是信徒!”
柯铭思维迅速地运转，在许柚心的大脑之中提醒道。
“信徒？”
“什么信徒？”
许柚心不明所以，而那个郑文希也看到了许柚心，很是好奇的噫了一声。
随后一眨眼的功夫迅速的跨越十几米的距离，来到了许柚心的身前。
许柚心吓了一跳。
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几乎就想要向后跳。
但是郑文希在几米之外停住了，刘雯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看着他愈发变得虚无的身躯，竖着眉头咬牙骂道:
“你迟早会把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看你简直是疯了!”
郑文希对于刘雯的怒火，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他的脸上，真的就像是五官已经全部虚化消失了一般，虽然有头颅，却没有五官。
看着明明格外渗人，但是郑文希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我的使命。”
“旁边这个小姑娘是？”
郑文希无脸的头颅，看着许柚心，这个画面，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柯铭用着许柚心的视角，才发现，这个男人何止是没有腿和五官，甚至双手都已经快要虚化消失了。
“许柚心，脑域开发的一般觉醒者，我们崇文阁的未来。”
刘雯介绍道。
郑文希点点头:
“原来如此。”
“崇文阁是应该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了，这也不算是后继无人。”
刘雯呵呵笑了一句。
见许柚心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解释道:
“郑文希，易院院长，一个走火入魔的家伙。”
“走火入魔？”
这是柯铭和许柚心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语了。
“不不不，这并不是走火入魔，这是信仰!”
郑文希在旁边否定道，无脸的头看着许柚心，去并不让人为之胆寒!
“信仰？”
“没错。”
郑文希虽然脸上看不见眼睛，并且全身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虚化了，但是他的话语却带着一股让人平静的力量。
“万事万物都能是信仰，与其说是信仰，实际上我更愿意，称之为。”
“道!”
“道法...自然!”
“道法自然？”许柚心听不明白，一直默默观察的柯铭若有所思。
这个郑文希绝对不是觉醒者，但是，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让他居然变成了这样？
“放屁的道法自然!”
“别管他，我们走。”
“让他自己走火入魔去吧，反正，到时候我会把这件事，说给文渠先生的。”
刘雯不等郑文希说话，冷哼一声，直接带个许柚心就走，郑文希听见这句话。
没有五官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苦笑。
“阁主，又是这样...”
“你好自为之吧!”
刘雯带着许柚心走了，许柚心临走之前，还看见郑文希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她。
许柚心甚至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真是诡异!”
许柚心心中吐槽，奇怪的是，柯铭居然没有说话，柯铭是被郑文希刚刚传过来的那一道仿佛精神冲击一般的目光给震慑到了。
那道几乎要把人看穿的目光，并不只是看穿许柚心，似乎把他柯铭也给看穿了一般。
和当初的普天大神一模一样!
“又是个什么特殊的来历？”
“刘姨，文渠先生是谁？”
柯铭略微觉得心情沉重，但是外面传来刘雯的解释，她在回答许柚心的问题。
“是他的父亲。”
“哦，这样啊。”
许柚心点点头。
刘雯见许柚心若有所思目光，知道她不可能在思索文渠先生这四个字。
只是眼神深沉:
“世间万物，尤其是对于人类来说，大夏历史传承数千年，众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过。”
“尤其是对于书这种东西来说，书，就意味着思想，一个人，看某一个人先贤的书多了。”
“就会潜意识之中成为先贤的信徒，这一点，和那些邪徒是一模一样的，本质上，我们对信仰区分为两类，人类信仰以及污染信仰。”
“污染者，也可以称呼为污染信徒。”
“人类信仰就很好理解，对于崇文阁来说，研究历代先贤的思想，为现在的人创造抵御污染的环境。”
“是崇文阁的使命。”
“但任何思想都有其特殊性。”
“尤其对于易院来说，易院所研究的书，只有一本，那就是易经!”
“易经？《连山》，《归藏》以及《周易》？”
“易院是研究这个的？”
许柚心吃了一惊，柯铭同样如此，易经三书，《连山》和《归藏》是没有完整古籍流传下来的，唯独《周易》流传。
传说易经三书分别对应“天地人”，前者《连山》和《归藏》对应“天地”，阐述天地万物道法玄机。
后者《周易》对应人，阐述如何用天地变化解释与人之间的关系。
前两本书因为堪破了天地真理，所以不容于世间存在。
所以失传了。
唯独周易，留人一丝玄机。
堪舆过去，窥探未来!
但周易一书不是一般人就能够理解的，所以，一道被其中某个部分卡住，就有可能产生执念，熟知周易的人，会在思想上逐渐开始变得不像人，思维会被周易之中的思想给扭曲。
柯铭确实没想到，易院居然研究易经。
“所以？刘姨你说的走火入魔，就是郑院长研究周易走火入魔？”
“不只是周易。”
“还有连山和归藏!”
刘雯认真说道，许柚心心里一惊:
“这两本书也有？不是失传了吗？”
刘雯点点头:
“的确是失传了，但我们找到了这两本书的残篇，或者说是碎片也可以，因为两个碎片，加起来的字数也不过八个字。”
“书，最忌残篇。”
“尤其是易经三书，所以我说，这家伙已经走火入魔了...”
“自从连山和归藏两本书的残篇出现过后，那家伙的身体就开始逐渐虚化。”
“最开始是手脚，然后是五官，按照这个情况下去，最多再有一两年的时间。”
“他就会完全虚化，直至消失不见。”
“他称之为。”
“归道。”
“归道？”
许柚心和柯铭都陷入了沉思，但许柚心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为什么不阻止？”
刘雯按下电梯楼层，叹了一口气:
“因为...”
“那家伙，对于清除污染来说，非常有效，即便高度污染体也能被清除。”
“但，需要付出代价。”
“而代价就是，更快归道!”
许柚心沉默，没想到崇文阁虽然没有觉醒者，但是秘密可是一点不少。
对名家经典研究越深，同样有可能迷失，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污染者。
但如果，按照这个想法思考。
岂不是世间万物都有可能变成信仰？
许柚心在心里想到，但是她的想法，柯铭同样能够看见，却给许柚心提了一个醒。
“对啊!”
“如果说，历史上的经典名家都能够让后人研究他们的经典，从而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信徒，甚至是成为下一个后来人的新信仰。”
“既然世间万物皆有可能。”
“岂不是说。”
“我也能够创造一个全新的信仰流派，成为世间万物全新的信仰？”
柯铭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但他感觉，在这个未知的诡异世界，除了改造自己的宿主以外。
似乎还有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让他去做!
...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
“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厚重巨大的阶梯圆台之下，一个个被蒙着眼睛，用铁链束缚在地上的，全身包裹在黑色布袋里面的人影。
以一个五体投地的方式跪趴在地上。
一圈围绕着一圈。
足足几十人之巨!
烛火围绕，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昏黄的圆台阶梯之上，一个个全身包裹在白袍之中的人影正在闭着眼睛，塞着耳朵，高声吟唱着三千多年前的诗赋，《离骚》!
高台围合成圆形，两侧的书架在昏黄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肉眼可见，下方几十个污染者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污染气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散。
高台的最中间，放着一扎竹简。
漆黑一片，仿佛被烧焦了一般。
但是，淡淡微光却从那扎竹简上释放出来。
浓烈的文气压制着下方的污染气息根本无处逃逸!
仪式!
这就是清除污染的仪式!
许柚心还是第一次见，看着下方的众多污染者，柯铭就在她脑海中撺掇道:
“想试试，汲取这个技能吗？”
“汲取？”
“在这里？”
“当然，现在这可是使用汲取技能的好机会，虽然感染技能会损失一定的生命机能。”
“而且40%的抗性加持也仅限于完全感染期间，但是40%抗性，再加上现场这些人的吟诵。”
“加快这些人的清醒速度，不在话下。”
“10%而已，不算什么对吧？”
柯铭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