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无言，此刻或许任何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事实上，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说出口 。
反倒是凌不疑先开了口。
声音沙哑，更带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脆弱，“我没有亲人了，他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不叫凌不疑，我姓霍，叫霍无伤，霍君华是我的亲姑姑……”
凌不疑红着眼，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身世，自己压抑在心底多年的仇恨一一道出。
玄玉听着，就这样默默的守在他身边，多余的话无用，凌不疑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
她听他说起他的爹娘，听他说起霍家满门的血腥，孤城三千亡魂。
直到灵堂外传来的崔祐的叱骂声。
是凌益！
他本是来邀请霍君华参加七日后的寿宴的，可没想到霍君华已经病逝。
凌不疑看着面前的凌益，眼神晦暗不明，将心里翻涌的杀意按下去，竟一反常态的答应去凌益的寿宴。
这一切是时候该做个彻底的了结了。
————
城阳侯府，凌益的寿宴之上。
凌不疑带着梁氏兄弟抬着一大箱子赴宴。
宾客欢笑奉承之下，俨然不知这其中的暗流汹涌，凌不疑依旧沉着脸，如往日那般是众人吹捧的对象。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冷静的面色下掩藏着嗜血的疯狂。
就是今夜了，他很快就可以手刃仇人为霍家，为孤城的三千亡魂报仇！
来之前他去灵堂上了最后一次香，那满阶满屋都摆不下的灵位，昭示着滔天的恨。
这一次他是抱着孤注一掷甚至必死的决心，他定要杀了凌益，不惜任何代价。
只是，他曾答应过玄玉的怕是无法实现了。
凌不疑的打算玄玉如何猜不到，他不来见她，她也知道是为何。
“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哪怕到了现在，玄玉仍然一派淡然自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她话音刚落，一道黑衣身影便悄然出现，在玄玉面前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又悄声离开。
娜莎推门而入，“女王，凌将军那边动手了”。
“凌益那老狐狸，早就有所防备，府中更是派了兵重重包围”。
“女王，需要我们的人出手相助吗？”娜莎看向玄玉。
“这是他自己的仇，自当由他自己动手”。
玄玉翻了翻桌上的东西，接着说道:“等恰当的时机便交到文帝手中吧”。
这自然是当初孤城案的证据，虽然已经被凌益那老东西销毁了不少，但终归有些用处，加上文帝对凌不疑的关切，至少保住他的命不是问题。
而城阳侯府，凌不疑持剑大开杀戒，处处都是喷洒的鲜血和惊恐求救声。
但凌不疑已经杀红了眼，宛如地狱踏来的修罗。
凌不疑持剑来到凌益面前，一手扼住他的脖子。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凌不疑忽地笑的癫狂，“对了，忘记说我姓霍，叫霍无伤，当初你亲手杀的，才是你真正的儿子凌不疑”。
“孤城三千亡魂，我霍氏血债，今日就要向你讨回！”
利剑狠狠刺入凌益胸口，凌不疑神色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