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妈妈见场面有些混乱,怕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亲自上台主持局势:“各位爷息怒,既然大家对揽月阁这位新来的姑娘有成见,那不如今日的拍卖……就作罢了,免得扫了各位爷的好兴致。”
说完挥了挥手,准备让人将虞桑宁带下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虞桑宁悬着的一颗心还没落下。
没想到,曾妈妈这举动却还是引来众人的不满。
刚才贺爷站了出来,声音雄厚:“曾妈妈,我们大家来此处就是为了寻欢作乐,找美人喝美酒的……别人怎么看台上的美人我不管,只要她合我胃口就行。”
“既然没人跟我抢,那人就给我带走吧。”
曾妈妈见他这般执着,有些为难:“这……”
贺老爷突然笑了笑,一脸猥琐的看着虞桑宁说:“曾妈妈,我听说这虞姑娘可是一等一的贱奴,你说,若是今晚我不小心下手重了些,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曾妈妈皱了皱眉头,怕他听说了虞桑宁的身份之后更加为所欲为,一脸镇定的说道:“贺爷,您这次可不能再闹出人命了……”
这个再……
让一旁的虞桑宁听得身体一怔,后背发凉。
“开玩笑的,曾妈妈还不了解我,这揽月阁没人比我更怜香惜玉了吧?”
“……”
还没等她做出回答,贺老爷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台下又有人举着手出价:“六十万,我出六十万两。”
虞桑宁寻着声音望去,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坐在昨晚的那个位置。
但出价的不是他,是坐在他前面的男子。
此时的周宴南,一脸冷清漠然的坐在那里喝着酒,沉默不语,如冰山一样让人无法靠近。
他举起酒杯,仰着头一饮而尽,又缓缓放下……终于慵懒的抬了抬眼皮,和虞桑宁那双清澈却楚楚可怜的眼眸对视上。
两人对望了片刻,周宴南还是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睛,垂着头独自倒酒喝。
虞桑宁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想起昨晚那个姑娘最后被逼得跑下台去一个个求别人出价,只求有人能买下她的第一晚……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尊严和骄傲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虞桑宁也曾想过,像从前那样去求靖王,求周宴南帮帮自己……
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周宴南若是会帮她,那他又何必狠心将她留在这里?
贺爷见有人跟他抢,于是叫嚣着把价钱又继续往上抬:“八十万两!”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说:“不管你们出多少,我都会跟……反正今晚,美人必须是我的。”
底下那人本还想继续出价,却被旁边的好友拉住了,低声说了句:“能来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听说这贺老爷在宫中有些交情,我们还是不要与他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此,再没有人出价。
而虞桑宁顺理成章的,就成了贺爷的新玩物。
他大步跨到了台上,黝黑的手臂一把将她拽到身边,满脸猥琐油腻:“小美人,跟爷走吧……爷今晚一定好好疼你。”
虞桑宁往后退了半步,试图挣开他的魔爪,声音不大,但气势不小:
“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哟……小丫头片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脾气还挺烈?”说着愈发用力,试图将她抱在怀里。
还没等他靠过来,虞桑宁便从袖子里拿出剪刀,狠狠划伤了贺老爷的手腕。
“啊!你这贱人……”贺老爷忍着剧痛骂骂咧咧的将她手里的剪刀夺走仍在地上,然后一巴掌重重扇在虞桑宁的右脸上。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虞桑宁往侧边蹒跚了两步,摔倒在台子边上。
没想到贺老爷还是不解气,冲过来将她拉起,又是一巴掌下去……
这下,直接让虞桑宁从台上摔了下去,做第一排的客人早就怕的躲开了。
而周宴南却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喝酒看戏,就连旁边的江望都看不下去了,可主子不发话,他怎敢轻举妄动,只能攥紧了拳头,咬牙忍耐着。
虞桑宁拖着受伤的身子,艰难的站起身,她身后就是周宴南的桌子,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扶。
纤细的楚腰微微往后靠了靠,贴在桌子边缘支撑着……手指上不知道沾了谁的鲜血,一滴滴往下掉……
贺老爷见她还不求饶,握紧了拳头正要往虞桑宁身上挥……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酒杯从她身后飞出,不偏不倚正正打在了贺老爷的手腕上,阻止了他的施暴行为。
眼下贺老爷不知道该捂那只手了,左手被虞桑宁划伤,右手还被人用杯子砸伤了。
“谁弄的?!”
他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想看看倒是谁偏要和他过不去。
当他走近一看,眯着眼睛看清了面前那张冷峻阴沉的脸,才慢慢平息了些怒火:“原来是靖王……小人眼拙,方才没看出来。只是不知道王爷为何要这样做?”
贺老爷虽忌惮靖王的身份,但在揽月阁来者都是客,周宴南是靖王又如何?
周宴南满脸冷漠平静,抬眸的时候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把本王的酒洒了,看不出来吗?”
贺老爷不解的看了一眼周宴南面前的桌子上,并无酒水洒出来的痕迹,心里便知道这是靖王在故意找茬,但他也不想惹事,只是笑着回:“原来如此,那贺某人再赔王爷一壶酒,如何?”
周宴南漫不经心的旋着拇指上的扳指,一脸认真的看着贺老爷,看得他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许久之后,周宴南才缓缓开口:“让你破费了。”
贺老爷低头行了个礼:“打扰了,王爷请自便。”他说完,一把拉过虞桑宁的手腕,准备离开。
周宴南看着那只肮脏的手,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将虞桑宁的玉腕握在手里……
眼底燃起两团火焰。
“慢着……”
周宴南起身,缓缓走到两人中间,从腰间取了佩剑,用剑柄轻轻敲了敲贺老爷的手腕,示意他放手。
“本王没说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