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寻找了那么久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当初太子说的对,她兄长和阿娘是被同一个人带走的。
是周宴南让人带走了他们。
说谎的不是太子,而是周宴南。
她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望着眼前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兄长,这副惨绝人寰的场景,令她悲痛欲绝,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她眼里好像再也看不见一丝丝光亮了。
周宴南离得有点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于是起身,手里拿着黑色折扇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正在看热闹的众人,看见他走过来,纷纷后退让了一条道出来。
江望摆了摆手,让人群散了去。
虞桑宁用手死死捂住胸口,心脏处传来剧烈的阵痛,让她忍不住犯呕,娇小而圆润的五官也痛苦的扭曲在一起,那样子真叫人心生怜悯。
据说,当一个人经历了巨大的悲伤,身体随之也会出现一些症状,比如眩晕,呕吐,也有可能气急攻心,吐血而亡。
周宴南站在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她,面色冷清,眸光微凉,语气风轻云淡:“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小桑宁。”
“你为何这样对他……你明知他是谁。”虞桑宁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说道。“九爷,你为什么要撒谎,明明我大哥一直在你手上,你为何对我撒谎!”
“你是不是看错了,桑宁。那不是你大哥,那只是我养的一条狗。整个上京城有谁不知道,你大哥是东宫禁军的副统领,是太子的心腹,他怎么可能在我靖王府?”
事到如今,他甚至还想愚弄她,欺骗她。
虞桑宁侧过头,眼神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没看错,是你撒谎,你骗人!你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你还是不是人!”
“你别急着骂人啊,小桑宁,也可能是我记性不太好,这条狗养了太久我都快忘记他原本的样子了。你既然如此肯定,那就当他是你大哥吧,可你想好怎么救他了吗?”周宴南蹲下身子,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用极其戏谑的语气说道:“不如我们回房说好不好,昨夜你不在我身边,我彻夜难眠想你想得心痒难耐。”
“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但你要先放人。”她死死咬着嘴唇,眼中带泪但丝毫没有怯懦。
“放人不可能,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他冷笑了一声,目光闪烁之际,他压低了嗓音道:“不过你一向很擅长哄我开心,你知道怎么讨好我,取悦我……等会说不定我满意了,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虞桑宁手指紧紧抓着裙角,她侧过头看着狗棚门口蜷缩着的兄长,低声抽泣着没有回答他。
周宴南见她不说话,也没了耐心,他起身合上手中的折扇,说:“想好了来找我,小桑宁……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阔步往北苑方向走了回去。
那躲在角落的虞昊东虽然听不清周宴南对她说了什么,但他那双猩红的眼睛无比绝望的看着虞桑宁,疯狂的冲她摇头,他不想让她去。
他此时的样子,不想让虞桑宁靠近他,是怕吓到她,怕她因为自己受制于周宴南,所以虞昊东一点都不想与她相认。
虞桑宁自然知道兄长的意思,但现在的她,除了妥协,除了任他凌辱,早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她艰难爬起身,颤颤巍巍的跟在周宴南身后,一前一后离开了南苑。
身后传来了虞昊东痛苦的嘶吼,嚎叫,虞桑宁也没有再回头……
反正她这具身体,早已遍体鳞伤。
只盼着,有一天周宴南厌倦了自己。
等她走进北苑的时候,周宴南就站在厢房门口等她,眉眼带笑,似乎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
虞桑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抬脚进了厢房,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他的脚步声,只听见关门的声音,而后再没了动静。
她转过身,发现眼前的周宴南双手环在胸前,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
“过来,小桑宁,让我抱抱。”嗓音低醇浑厚。
虞桑宁朝他缓缓走了两步,脸颊慢慢贴近他胸膛,听见周宴南沉重有力的心跳声,纤细的双手缓缓抬起环抱在他腰间。
她整个人软绵绵的,像团纯白无瑕的棉花,柔柔的靠在他怀里。
周宴南只是俯身低着头吻了吻她额头,没曾想怀里的人踮着脚尖主动把唇凑到了他唇边。
当她吻上来的时候,周宴南眼角微微上扬,玩味似的看着她,脸上浮现出肆意妄为的邪笑。
“吱啦——”一声响。
周宴南腾出一只手,打开了厢房的门。
她不知道周宴南这样做的意图,刚想扭头看向门外,却被周宴南用双手狠狠地转过脸正对着他,虞桑宁就这样被迫陷入了他更深更猛烈的强吻之中。
这个吻绵长且窒息,虞桑宁只觉双腿发软,好几次差点瘫倒在他怀里.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异响,虞桑宁侧耳细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是铁链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那声响越来越近,就好像,有人拖着重重的铁链,缓慢前进的声音。
片刻过后,那声响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虞桑宁惊恐的睁开眼,她用力的推开身边的周宴南,转头就看见趴在地上,苦苦挣扎嘶吼的人。
“大哥……”她皱着眉,小声呢喃。
很明显,虞昊东肯定亲眼目睹了刚才了那一幕,不然他不会如此失控。
他最宠爱疼惜的妹妹,就在眼前,被周宴南……
旁边的家丁见虞昊东像条疯狗一样乱嚎乱叫,踩着他的腿,举起手里的刺鞭,狠狠向他身上抽去。
看见这一幕,虞桑宁想要冲过去阻止他们的暴行,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捉住了手腕,稍微用了点力气又重新把她拉入怀里:“你就这么想救他吗?小桑宁。”
虞桑宁连连点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九爷,你让他们住手,你快让他们停下,好不好……”
“吻我……”他只是短短说了两个字。
虞桑宁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又转头看了外面的人,用力摇了摇头:“可是,可是……我大哥还在这里……九爷。”
她不想……也不愿当着兄长的面,去讨好眼前这个阴鸷病态的男人。
周宴南阴森邪魅的冷笑道:“本王就是要你当着他的面,取悦我,讨好我……否则我便让人把你兄长抽的皮开肉绽,小桑宁……那铁刺鞭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话音未落,虞桑宁再没有任何犹豫,闭上眼颤抖着吻了上去。
厢房的门,再次被关上。
周宴南同样热烈的回应这个吻,他把虞桑宁重重地抵在门上。
……
深邃的眸光一紧,随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虞桑宁没有想到他竟要做到如此地步,又羞又恼,挥着手用力地想要推开他,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九爷,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你不是想救他吗?不是想哄我开心吗?那你就接着哭……哭大声点,让你大哥好好听一听……你在我身下承欢的声音,多么让人愉悦,让人心疼。”
听到他这么说,虞桑宁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兄长还在外面,那铁刺鞭的声响也从未停止过,她无声的流着眼泪,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终于她撑不下去了,心里和身上的剧烈的疼痛让她悲怆绝望,虞桑宁双臂紧紧搂着男人的脖颈,狠狠咬住了他结实的肩,嘴角处传来淡淡腥味,她也没有松口。
然而这个行为对阴鸷病态的周宴南来说,简直正中下怀,如锦上添花。
周宴南内心,迫切的渴望那疼痛来得再猛烈一些,要是,小桑宁力气再大些就好了……
院子里,虞昊东伏在地上,瞪大血红的双眼,咬着牙死死盯着厢房里的动静,那扇门每一次晃动,都让他的心跟着颤动了一次,浑身早就被抽打得麻木不仁,没有了任何知觉。
他那颗心,也渐渐没有了任何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