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宁跪直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去伽关那日晚上,太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潜入府里,趁着夜色绑走了我,当时我以为府里进了贼人……。后来才知道是他,当时他执意说要带我离开,我拒绝了。”
周宴南:“你怕我回来报复你们,所以不敢走?”
“是,有这层原因,我也同太子说了我和九爷你的关系……但他不介意,还说愿意帮我找失散的亲人。”虞桑宁抿了抿嘴唇接着说道:“九爷,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可是我拒绝不了……我答应我爹,一定要找到阿娘兄长和妹妹,我们一家人无论多苦多难,都不要分开。”
“所以你动摇了?虞桑宁,你好像忘记了在北漠说过的话,你说你只做我的女人,不管你有什么难处,是你背信弃义。你怎么敢……趁我不在,去偷男人?”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没有偷……”
偷男人这几个字,虞桑宁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眉眼处染上了一抹委屈和难过:“还有你回府那日,有人给我递了消息,说是太子那边有了些眉目,所以我才去见了他。我与太子真的没有你说的那样……”
虞桑宁着急的解释着,一次又一次,晶莹剔透的泪滴挂满那张娇气皙白的脸颊。
周宴南若无其事的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点好奇太子到底查到了什么?关于你家人……?”
“他说,我阿娘与兄长被一位脸生的男子带走了。”
“哦?看来太子还是有点手段的……”他嘴角笑意凛然,“可惜,他说错了,你阿娘确实是我让人带走的,至于你兄长……我从未见过他。”
虞桑宁皱着眉头,矢口否认:“不可能,太子明明告诉我了,带走阿娘他们的,是同一个人。”
周宴南听完,脸上的笑意逐渐烟消云散,“虞桑宁,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觉得是他说谎还是你的主人在说谎?”
他把‘主人’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提醒她……
只是对于虞桑宁来说,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一个是阴险狠辣的靖王。
她心里自然是相信太子不会骗她,可是眼下……她却不敢说实话。
“桑宁……相信九爷所说。”
绕来绕去,周宴南总算听到了一句舒心的话,即便这是她违心的话。
他手肘撑在桌子上若有所思揉了揉眉头,“还有一事,你要如何证明……你与太子之间真的没有发生男欢女爱的事情?”
虞桑宁:……
“这……九爷想要我如何证明?”虞桑宁被他这些刁钻问题吓的心神不宁。
“说笑罢了,若不是你满嘴谎话,我又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怀疑你呢?”
“九爷若是不信,桑宁可以对天起誓,若是这次我再撒谎必遭天打五雷轰。”
周宴南顺着她的话,邪笑着说:“既是发誓,那你不如用你身边珍贵之人的性命来起誓,如果你今日撒谎,你爹娘必定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
这会不会太狠毒了些?
虞桑宁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没有做过那事,发毒誓自然不会心虚……只是周宴南这两句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眼下又怕了?”他言语里尽是嘲讽和讥笑。
她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再次抬起眼眸,望向周宴南的眼神满是坚定,她照着他的话,一字一句又复述了一次:“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虞桑宁与太子周霁川并无有过苟且之事,如若撒谎……家中双亲必定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寂静的空气里只听得见他拍手叫好的掌声……
周宴南手段了得,只要搬出虞桑宁的软肋,任她谎话连天,也不敢立此誓言。
他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也想知道真相,因为他不希望别人碰过属于自己的东西。
甚至,看一眼他都会觉得那是抢。
那份偏执和占有欲,在他得知两人私会那一刻,差点把周宴南逼得发疯,发狂。
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他终于肯起身,迈着慵懒的步子靠近她:“起来吧……以后我没让你跪,你就好端端的站着。”
“是,九爷。”
奈何虞桑宁跪太久了,双手撑着地面才勉强站起来,身体本就柔弱,再加上这两天所受的折磨,浑身都是伤,动弹一下都不知道疼痛来自哪里。
她刚抬脚,只感觉脚底软绵绵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倾倒……
眼看整个人就要摔在地上……
突然,身体被人腾空抱起,她稳稳落入周宴南温热的胸膛。
周宴南看了一眼那双白净的脚,眼底那团才压制住的火焰,又燃烧了起来。
他抱着她,大步往厢房走去。
晚风吹过,伴着阵阵荷花香,带来丝丝凉意。
窗外,树影浮动。
厢房内,帐幔摇晃。
隐约中,虞桑宁能感觉他温热的气息游荡在周身……
他的吻永远那么炽热强势,让她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直到虞桑宁难受的伸手轻轻推了他。
周宴南的唇才慢慢放轻了动作,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唇角,鼻翼,额头和脸颊……小心翼翼如同视若珍宝。
每次靠近她,周宴南时时刻刻都在隐忍着心底那份冲动,他一次次告诉自己,一旦自己下手重了,身下这弱不禁风的,又要遭了殃。
如今,她这一身伤,亦是拜他所赐。
想的越多,心里就越是不舍……他再不舍得让虞桑宁受伤。
可是身体里异样的感觉也同样让他,煎熬至极……
这熟悉的气息,虞桑宁再熟悉不过,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她闭上眼,安静等待着这场暴风雨向自己袭来。
过了许久,身边不但没了动静,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喘息,虞桑宁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那双暗红的瞳孔,发现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她被盯的有些不自然,微微侧过头,移开了目光。
床榻上男人翻身和她并肩躺下后,伸着手臂体贴的帮虞桑宁盖好了被褥,声音有些沉闷:“今晚还是不折腾你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容易受伤的身体……虞桑宁,你果真是水做的女人。”
“九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小身体就这样,皮肤太脆弱了,稍微受点伤看着挺严重,其实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听到她这般解释,周宴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怎么?今天对你没了兴致,你反而有些失落呢……”
“没有,我只是……”虞桑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是不是觉得,今晚我若是不要了你,明日便不会带你去见你母亲?”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安心睡吧,明天一定会让你如愿,小桑宁。”
周宴南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她,闭上了眼。
他不想让虞桑宁发现他身体的异常反应,担心自己克制不了那份悸动,于是离她远远的。
只是单纯无知的虞桑宁好像并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黑暗中,那副小小的身板,往他身边靠了靠,从背后柔柔地抱住了周宴南的腰身,那细嫩诱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萦绕在他耳边。
她说:“我就知道,阿宴哥哥对桑宁最好了……”
周宴南:……
若不是他具备了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自制力,此时此刻的虞桑宁肯定要被他狠狠教训一顿,否则她这辈子都不知道……
男人的腰,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