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宁穿好衣服,和周宴南一起走出去的时候,周霁川已经带人闯到了正厅。
江望带人拦着他们,但对方人多势众,带头的人还是太子殿下,他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风把皇兄吹来了?真是稀客啊,江望,让人上茶……”周宴南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周霁川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身材高大一袭黑衣的周宴南身后跟了一个娇小熟悉的身影。
“九弟,好久不见。”周霁川脸色不悦道。
“皇兄请坐……”周宴南看了一眼周霁川身后的黑衣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宫里的御林军。
他嘴角勾了勾,云淡风轻说:“不知皇兄这次这么大阵仗,闯入我靖王府,是为何?”他明知故问。
“我想带走一个人,九弟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怎么会呢,皇兄要谁,只需你开口说一声……只不过,我这人一向为人谦和,讲究尊重他人意愿。”周宴南说着邪笑着看了一眼虞桑宁说:“桑宁,还不过来给我皇兄沏茶?”
他故意在周霁川面前使唤她,不过是想要无声的宣布,虞桑宁是他的人,也只听他吩咐。
虞桑宁脚步轻盈,走到周霁川面前吗,微微屈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周霁川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眼睛红红的,小脸绯红,好似刚刚哭过……
心里泛起一阵恨意,自他从一介马奴摇身变成九皇子,周宴南事事都要和自己作对,令他心生憎恶。
“不知我府里,究竟是谁这么运气好,被太子看中了?”周宴南话里话外尽显阴阳怪气。
“她。”周霁川没有多余的辞藻,嘴里吐出一个字,伸手指了指眼前的虞桑宁。
顿时,空气好像凝固,周围环绕着重重的火药味。
虞桑宁屏住呼吸,不敢看周宴南,反而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周霁川。
片刻之后,静谧的正厅响起了有人拍掌的声音……
啪啪啪——
周宴南边鼓掌边笑着淡淡说道:“皇兄好眼光……只是……要不你还是换个人?不瞒你说,她……现在是我房里的人了,估计你要回去,也会大失所望。”
此话一出,周霁川重重拍着桌子,怒不可遏:“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周宴南!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她是未来太子妃,你怎敢冒犯?”周霁川太过激动,额头上的青筋突起,语气也接近嘶吼。
周宴南见他如此暴跳如雷,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皇兄别急了,说起来,这事情你还得感激我……要不是我,你的太子妃现在还在北漠日复一日的伺候着我营地里的将士。”
“不信你问问她,没有我的庇护,她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吗?乱世之下,她很明智的选择跟我回来,选择做我的女人,皇兄应该不会苛责吧?”
他原本阴森的脸颊,现在反倒浮现出洋洋自得的笑意。
周宴南知道,什么话才能把这两人的关系彻底撕裂,把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远到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不想与你过多废话,今日我偏就非带她走不可。”
周霁川眼神坚定,真算真的如他所言,虞桑宁也是无可奈何……
周宴南似笑非笑的看着虞桑宁,眼神里满满的自信:“看来我皇兄是真的用情至深啊……桑宁,既然这太子非要你不可,那我也不好强留,现在决定权交给你,要走要留,自己想—清—楚——”
最后这三个字,他咬得很重,别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虞桑宁却再明白不过了。
周宴南果然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就连威胁人的话,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事到如今,她早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周宴南手里握着她无数的软肋,她若是一走了之,那其他人呢?
虞桑宁小心翼翼的躬下身子,给周霁川行了谢礼,娇柔的声音平平淡淡:“多谢太子殿下牵挂,只是如今……我不能和你走,还请殿下回去吧。”
“桑宁,你为何拒绝我,我们说好的,会带你走,我也会好好护着你……”周霁川双手忍不住握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不在乎……他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跟我走,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虞桑宁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轻轻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半步,挣脱了周霁川的双手。
默默走到周宴南身后,不再看他也没有说话。
她深怕一开口,就哭出声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
“皇兄,世人都夸你这个太子,温文尔雅,气宇轩昂,是个翩翩君子。既是君子……那就不能强人所难了。”
周宴南回头,墨黑的眼眸扫了一眼虞桑宁,“你这太子妃,好像更喜欢我一些……不是吗?”
“周宴南,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我还有更没有分寸的话,皇兄想听吗?”周宴南挑衅的问。
周霁川:“你最好闭嘴!”
周宴南一听更来劲了:“你这太子妃,身娇体软,肤若凝脂,日日伺候得我神清气爽……还有,你可能不知道,她胸前有一朵胜似桃花的胎记……你若是不信,我让她给你也看看?”
这恶意满满的挑衅,差点没让周霁川发疯,他一时没忍住,拔了腰间的佩剑,大手一挥,那剑稳稳落在周宴南脖颈处:“若是不想死在我剑下,嘴巴就放干净些。”
一看这架势,旁边的江望也迅速拔出了佩剑,紧接着太子身后众人也纷纷举起手里的刀剑……
瞬间气氛凝固,冲突一触即发。
虞桑宁被吓的说不出话来,连连后退了几步,脑袋一片空白。
所有在场的人中,最为镇定的人居然是刀架在脖颈上的周宴南。
他面带笑意,双手高高举起,假意做投降状,但嘴里依然没有丝毫畏惧:“皇兄何须如此气恼?一个女人而已,要不这样……等我玩腻了,我把她送给你如何?”
他不拔剑,是因为他知道,周霁川没那个胆量。
这事以后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硬闯靖王府的人是他周霁川。
率先拔刀相向的人还是周霁川。
而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这些露骨下作的话语,疯狂的激怒着周霁川,就算把他平日里那谦谦君子的面孔狠狠撕碎,他也丝毫不在乎。
周宴南:“皇兄,桑宁她不肯走,你又何必把满身的怨气往我身上撒?”
周宴南说着,用食指轻轻推开了颈上锋利的剑,深邃阴冷的眸子里尽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