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宁低着头,不敢看他,她双手有些局促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的说了句,“王爷,我有话与你说。”
“我可没让你说话。”周宴南语气淡淡的,除了有一点沙哑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虞桑宁连连点头,连一个是字都不敢回答。
既然不让她说话,那就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了。
虞桑宁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夏岚和冬凝,心里还不确定……
关于这大统领是周宴南一事,对她们三个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想着,身边的男人突然转过头,对着身后带刀男子说道,“江望,上次和上上次领了头等功的部将一共有多少位?”
“回主子,属下没记错的话加起来一共三十六名。”江望跟随周宴南时间最久,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把他们都叫上来,今天本王就好好赏赐他们……”
“是。”
周宴南又喝下一杯酒,那双深邃莫测的瞳眸噙着点点亮光,虽然目视前方,但眼尾的余光无一不在关注着虞桑宁的一举一动。
从她来到自己身边起,她的目光就一直望向对面两个身材瘦小的女子。
原来,如此。
她的软肋,或许从来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身边亲近的人。
周宴南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思一般随意的拨弄着左手上的玉扳指。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列身着盔甲,身姿挺拔的士兵整整齐齐的站在他们身后。
周宴南看了一眼,眼里满是欣慰,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兵,身强力壮,个个高大威猛,有精气神。
“随便挑吧,祝各位!今夜,玩得尽兴。”
周宴南朝他们挥了挥手,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的望着虞桑宁,满眼都是逗弄的笑意。
只见她握着酒壶的手指紧了紧,眼神满是恐惧诧异的看着周宴南……
话音刚落,这群如饥似渴的男人就冲了进去,或抗或抱,反正只要是好看的女人就无法逃脱被玩弄的命运。
不对,只要是女的,都难逃这一个个如同豺狼的士兵。
军营中男人众多,女子人少,有几个姑娘是同时被三四个男的抬进帐篷的。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姑娘们就被一抢而空。
虞桑宁就跪坐在他身边,眼睁睁看着夏岚和冬凝被五六个壮汉拖进了她正对面的帐篷里。
“王爷,不可以……她们是……夏岚……冬凝!”
她手里的酒壶应声落地,一只皓腕紧紧抓住周宴南手臂,此时此刻趁着月色,更显皎洁。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她掌心的触感是那样的温软柔腻。
“哦?原来她们和虞小姐相识?那本王岂不是更应该好好照顾一下,以尽地主之谊……”
周宴南举起酒杯做了个和她碰杯的姿势,心里生出别的想法,“江望,咱们北漠是没人了吗?那里面……在上几个人,让他们拿出看家本领,可别让上京城里的女人看轻了!”
修长的手指了指夏岚冬凝所在的那个帐篷,他淡薄的唇掀起一丝冷笑。
旁边的陈妈妈一听这话,深怕闹出大事,小心开口道:“大统领,这些都是新来的,您这么下令,怕是会闹出人命的……”
周宴南挑起眉头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说道:“此话有几分道理,江望……让他们把握好分寸,要是今日出了人命,全体士兵,军法处置。”
“是!”
虞桑宁一心想要救人,没想到,却是把她们往火坑里推。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帐篷里传来男人荒诞的笑声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里面两个年轻的姑娘……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好自己。
哪怕丢了性命,也会好好保护她。
虞桑宁在这一刻终于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过去救人。
可这次根本不需要周宴南亲自动手拦住她,他只需要朝江望使一个眼色。
江望伸手轻轻一拽,虞桑宁整个人又被按压跪在周宴南眼前,一点也动弹不得。
柔弱的虞桑宁根本不是江望的对手,更不是周宴南的对手,她没权没势,手无寸铁,如何反抗。
她用手捂着眼睛,,浑身因恐惧和惊吓止不住发抖。
虞桑宁跪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可即便是这样的画面,也不会让周宴南心软丝毫。
只见他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虞桑宁,我好像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可惜她没有珍惜,她一次次无知又愚蠢的挑战着自己的忍耐和底线。
虞桑宁这次终究是听清了他的话,也明白他说的意思。
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王爷,是我错,我错了,求您,求求你放了她们吧!”
“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错哪了?”
周宴南自顾自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桑宁不该失约,说好两日给王爷答复,是桑宁让王爷久等,让王爷生气,我该死,求王爷饶了她们……”
虞桑宁跪在他面前,双手用力扯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王爷,您行行好,要打要罚,您冲我来,我只求您,放过她们好不好……”
“营妓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是为了取悦本王的将士们,我以为这并不算惩罚。”
“可是,我东梁国拥有千千万万将士,他们是要守护我们的疆土,保护我们的国家和百姓安全,而不是一味的迫害和虐待这些手无寸铁无辜的女子。”
“虞桑宁,你好像还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将士们只会保护遵纪守法的老百姓,对于你们这种违法乱纪,意图谋反的罪臣之后,谈何保护?”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那我提醒你一下,你不过是被贬为营妓的贱婢……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有什么筹码和我谈条件?”
周宴南字字如同杀人不眨眼的一把刀箭,把她逼得没有退路。
他这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彻彻底底让虞桑宁死了心,也让她猛然醒悟……
周宴南这话糙理不糙,她早就不是那个身娇体贵的虞公国府的大小姐了。
她现在只是罪臣之女,是人人可以无底线欺压的营妓,是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贱之人。
这样一个她,如何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身家清白呢?
不是她不想要清清白白的活着,而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能选择和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