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躺着白毅染就又睡晕过去了,迷迷糊糊醒来是因为他听见了走廊外面的脚步声。
他坐起身来一看,门没关。揉了揉眼睛,赶在时柯羽到达房间前下了床。
两人在浴室门口相遇。白毅染恭敬一笑:“我去洗漱。”
洗漱完他端坐在达餐桌前,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又到了每天和时柯羽固定的相处时间,早餐时间。
白毅染:微笑JPG
早餐已在餐桌上摆放整齐。
小黄似乎也刚吃完早餐,看见时柯羽坐下,它迈着四条小短腿“噔噔噔”地往这边跑来。
白毅染瞥它一眼。
哼,这下倒是不装瘸了。
小黄一个劲在桌底下围着时柯羽打转,时不时地蹭他的腿。
时柯羽下意识去看白毅染脸色。
这时,小黄被一只脚轻轻勾起,被迫挪了个地儿。它又“噔噔噔”跑过来,又被脚勾着肚皮到了别处。
它似乎愣怔一下,站在原地,打探般看着餐桌前身着西装的男人。
甩了甩小脑袋,眼神呆滞:不理解……
然后默默走开了。
看着小黄孤零零的屁股影,白毅染心里“咯噔”一下。
小黄才出生不到几个月,离开狗妈妈不到一个周,还那么小,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依赖的人,还被自己给抢了。
不就是哥哥嘛,好像也可以分一半给它。
他站起身来,朝小黄走过去。
小黄本来耷拉着眼皮,半睁着眼睛趴在地上,见白毅染来了,顿时支起前脚就要跑,一边跑一边“汪汪”地叫。
白毅染瞬即停在原地,不动了,小黄明显很怕他。
无奈,他尴尬回到椅子上。
看到对面的人好像很失落的样子,时柯羽迟疑片刻问:“怎么了?”
白毅染指了指角落里的小黄:“要不……你去抱一下它,它还是更喜欢你,可能把你当作它妈了吧。”
潜台词:时柯羽和小黄同属于一个物种。
时柯羽一时没能说得出话来,只是一直盯着白毅染,半晌后才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你去抱一下它,怪可怜的。”
时柯羽继续摇头。
“不是,我……我昨天,确实是,做得不太对,你去抱他它一下,它还那么小,这样的话它以后会没有安全感的。”
时柯羽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也不摇头了,只是冷着脸不说话。
见时柯羽不动,白毅染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对面想将人拽起来。
拽不动。
他说话都使劲儿:“你去啊!”
时柯羽偏着头看他,脸色有些差。
意识到时柯羽情绪不对,他立即道:“我说了,你抱它,我……我不……”。
最后三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
“不怎么样?”时柯羽站起来走近他,“不生气吗?”
白毅染:“……昂。”
时柯羽的脸眼见地沉了下来,“为什么不生气?”
还要为什么?
有觉悟呗为什么!
不去算了!
白毅染转身往回走,之后再没人再说话。
回到椅子上,他猛戳一下瓷盘。
不抱算了,等我跟小黄混熟,这个家就没你的位置了!
心动不如行动。
时柯羽去公司后,白毅染杵在小黄的房子面前发呆,正愁该怎么让它跟自己更亲近一点。
他走过去,在小黄的房子前蹲下。然而小黄抬头看着面前的打狗犯,瑟瑟发抖。
白毅染轻言轻语:“别怕别怕。”
他撕开手上的牛肉粒,倒了些在手里,递过去,“赏个脸吃点呗,大爷,我错了,之前都是我不对,原谅我行不行?”
见小黄还是有点害怕,他挪着步子离小黄远了一点,将牛肉粒放在它的小房子里就走了。
本来打算这个寒假能参加一些科研项目的,奈何过完年时间不多,也没有实验室临时要人,再加上小黄才刚来这儿,他觉得这段时间有必要多陪陪小黄。
等过了会儿白毅染再下来查看的时候,牛肉粒已经被吃光了,而小黄依旧冷漠地趴在房子里。
白毅染根本不信它一直这么老实地待在这儿,肯定是听到他的声音才急急忙忙地回小房子里的。
他扭头一看,这不,影音室的门还开着,一看就是小黄又偷偷溜进去了。
他轻笑一声,“去干嘛了,去K歌还是看电影了?”
小黄似乎是对他没有那么排斥了,汪了两声,算是回应。
他伸手进去将小黄抱出来,刚开始小黄还誓死不从,之后叫了两声也就不挣扎了,可能它从今天早上就认清了形势。小哥哥虽然说经常吼吓它,但是没有哪次真的动过手,而大哥哥只是中规中矩地对它好,但是他最疼的是这个小哥哥,不是它。
小黄几乎笃定了,只要抱好白毅染这棵大树,它就能在这个家混得风生水起。
白毅染抱着它朝影音室走去,一边道:“想看什么电影,先说好啊,我不看鬼片……”
他推开门进去,“陪你看火星救援怎么样?”
又下了几步梯子,两个物种抵达目的地。
小黄蹭地蹦下来,跳到深色的地毯上,背景墙一周都摆了沙发,小黄跑到正对着屏幕的沙发前停下,“汪汪”两声。
白毅染忍不住笑,一把将它捞起来,抱到沙发上:“你还挺会挑位置啊!”
……
对面100寸的大屏闪烁着来自火星的颜色,照着沙发上两个不同物种的生物,影音室里灯光暖黄,一人一狗,昏昏欲睡……
中途醒了一次是因为电影中众人发出尖叫的时候,小黄和白毅染都是被吓醒的。
看完电影后白毅染迷迷糊糊地抱着小黄出来,直接上楼回了房间,一人一狗,相拥而眠。
睿华生物。
任维怀:“总裁,研究所那边李洪毅教授那边发现了寿命决定基因。”
为了保证物种的生存,人类的重要表型往往是由多基因调控,人类有史以来找到的衰老基因、衰老因子、长寿机制……多了去了。
时柯羽并没有多在意:“知道了,还有事吗?”
任维怀很着急,也很兴奋:“不是,总裁,这次的发现是突破性的,史无前例……”
时柯羽这才抬起头来:“慢慢说。”
任维怀点点头,咽了咽口,继续道:“是这样的……再怎么对寿命很重要的基因最多也就会被叫做抗衰老基因,或者是长寿基因。这次不同,这次是突破性的发现,史无前例,是决定性基因。”
敲着桌面的手指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时柯羽:“通知那边尽快发文章。”
“是。”任维坏:“对了,研究所那边聚集了很多的媒体,您看……”
时柯羽:“准备一下,下午过去一趟……”
“好的。”
研究成果还没有将具体的数据信息进行全面的整合,文章也没有发出去,没有被顶刊接收,更没有之后多方科学家的证伪,现在还不能接受采访。
于是时柯羽几乎是又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向媒体说了不少官方场话,作出不少解释,才勉强压住无数媒体记者。
晚上回去时已经夜深人静了,他脱掉外套上楼,来到白毅染房间外。
好久之前白毅染就已经习惯关灯睡觉了,想来,应该是没有那么怕了。
他轻轻拧开把手,从门缝窥见人已经睡着了。刚想离开,他脚下一顿,突然想看看这个睡着的人。
于是,他走了进去,凭着外面微弱的光看清了床上的人,可还没看足一秒,顿住。
床上,一只狗腿子正搭在白毅染毛茸茸的脑袋上,像是在抱着白毅染睡觉。
才一天的时间,感情升温得这么迅速?
白毅染睡觉了,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狗在跟白毅染睡觉。
他本来靠着理智往外走了几步,却在门口没忍住开了灯。
灯光可以说是有些刺眼了,怕吵醒白毅染,他走过来轻轻抱起小黄,小黄一下就醒了,“而……而儿……汪……”
白毅染一皱眉,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被灯光刺得紧紧闭上。
再睁开时,映入眼帘的是时柯羽正拎着两条狗腿往外走,还传来一声声犬吠。
迟钝两秒,他恍然大悟,今晚小黄跟他一起睡觉了。
他拍了拍脑袋,怒骂自己记性差,他赶紧起身冲下楼去,时柯羽正要将小黄放进小房子里。
他远远地就喊道:“你干什么,它睡得好好的!”
时柯羽一把将小房子的门锁上,“宠物身上细菌很多你不知道吗,还让他跟你躺一张床上。”
“怎么就脏了,经常去宠物店又洗澡又杀菌的?”
时柯羽没说话,回到沙发上坐下了。
白毅染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看了小房子两眼,小黄在里头抓着小房子的门要出来,叫得让人心疼。
他大步走过去,手刚碰上门锁就被一个声音吓得缩了回去。
“你敢放它出来试试!”
白毅染没敢动了,半晌,转身看着时柯羽:“你怎么那么不讲理?”
时柯羽被堵得说不出话,面色难看,只能不讲道理地说了句:“以后它不准去你房间。”
白毅染急得直往时柯羽面前冲,边冲边吼:“凭什么?啊?它睡得好好的你要把它弄醒,你要把它从床上提起来,它哪儿惹你了?”
怒气未消,越吼越来劲儿,几乎是怼到时柯羽面前了,“前几天对它那么好,现在说甩手就甩手,你当它是垃圾吗?”
时柯羽站起来,想抱又不敢抱:“毅染,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我看你是睁眼瞎,自己干了些啥你不知道?”
吼完他转身朝小房子走过去,当着时柯羽面拉开锁,将小黄抱了出来,小黄两条短腿儿一扒拉就蹭到他怀里去了,头埋在白毅染臂弯。
白毅染想走,却被时柯羽挡着。
白毅染抬头看他:“让开。”
站立片刻,时柯羽微微侧身,让他过去了。
白毅染将门锁好,抱着小黄准备睡觉,可小黄就是不睡,一个劲儿要从他怀里钻出来。
“哎!”
他无奈拿出手机,一把将小黄的头掰过来:“来,我带你刷朋友圈。”
小黄似乎愣了愣,盯着白毅染看了半天,最后乖乖盯着手机屏幕不动了,像是真的能看懂一样。
一打开微信,无数的外卖群就弹了出来,又点进朋友圈。
第一条朋友圈是一个不知名人士的苦情文案加心灵鸡汤,估计是之前在学校加的学弟学妹,忘记打备注了。
第二条还是心灵鸡汤。
第三条是几个哥们在酒吧灯红酒绿的聚会照。
……
嗯?
他刷到了刘茵的朋友圈,是她自己做的“美食”照。
刚要点个赞,他又想起自己答应刘茵要常常更新一下朋友圈的,结果从刘茵去广州到现在,他一条也没发过。
好吧,那就更新一条。
他搂了搂小黄,让它看得清楚些,接着准备打字,可却下不去手。
不知道发什么。
又随意翻了翻相册,找到了一个视频,视频里的叶绿体在细胞里流动,他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大一做基础实验的时候拍的。
他插入视频,配上敷衍的文案:真好看!
发了动态,他扔下手机,困得不行了。还好小黄也不闹了,跟着他乖乖睡觉。
第二天一早。
白毅染就带着小黄去别墅周围遛弯儿了,连狗绳都不用系。
估摸着早餐做好了,白毅染冲着在花园里扑虫子的小黄喊了喊:“走,回去了,我该吃早餐了……”
一人一狗回屋后看到的场景就是时柯羽一个人黑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见白毅染回来了,说了句“吃饭”就往餐桌那边去了。
白毅染跟在身后。
时柯羽一回头就看见跟在白毅染身后的小黄,那一瞬间明显是蹙了下眉。
“把它带进来干什么?”
不带进来带哪儿去,去火星啊?白毅染默默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好。
“你看我想不想屌你!”
时柯羽几乎是瞬间转头,眼睁睁看着白毅染吊儿郎当地坐到椅子上开始吃早餐。
半晌。
时柯羽软了软脾气,话是跟白毅染说的:“今天周六,我在家陪你。”
白毅染抬起头:“陪我干什么?大眼瞪小眼啊?”
时柯羽没说话,唯一一个敢跟他这么说话的,还能一句话把他堵死的,从小到大真的就只有白毅染。
时柯羽说了要在家陪他后,白毅染就开启猛吃模式,想快点吃完带着小黄回房间。
看他吃得快,时柯羽道:“慢点吃……”
又问:“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去。”
听到这话,白毅染觉得他的心都要衰竭了,他不是不想玩,是不想单独跟他玩。
他“哼”了一声:“去哪儿玩都行,就是不想你陪着。”
说完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的情绪,他朝小黄拍了拍手:“小黄,过来。”
然后就听到了一句阴森森的警告。
时柯羽:“白毅染……把我跟你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白毅染这次没怕,强硬回怼:“你不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你还有理了?”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餐桌对面的人站起来了,正朝这边过来。
“放下来。”时柯羽伸手就要去夺。
“不放。”白毅染抱紧小黄,将它护住,有些委屈了:“你有病。”
声音带了一丝哑,眼睛里也红了几分,他突然的情绪让时柯羽整个人僵了一瞬,时柯羽没敢再动。
趁着这会儿,白毅染起身绕开时柯羽,抱起小黄就走。
到房间后不忘锁上门。
中午,张梅过来了一趟,是来做午饭的。
这时,沙发上的时柯羽在跟人打电话:“六点左右来一趟荣科大这边。”
电话里应了声“是”就没声儿了。
安静了一会儿,时柯羽又补充道:“一会儿到了这边记得带点儿脑子。”
江寅:“??”
然后,
电话挂断了。
五点左右,白毅染下了趟楼吃晚饭,吃完饭就又回房间了。
看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时柯羽满脸无奈,人已经不理他一整天了。这几天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又回去了。
差不多快六点的时候,张梅正在厨房里忙活,见时柯羽过来,就立刻放下手中的活。
“张姨帮我烧点热水吧,滚烫的。”
时柯羽说完出去了。
其实张梅还有问题要问的,比如:要烧多少?
思虑再三,没敢多问一嘴,最后她用电热壶烧了一壶。
这时,门铃响了。
张梅去开了门,这人他有印象,但只见过一两次,影影约约记得他是时柯羽身边的人。
这时,时柯羽才抬头问了一句:“张姨,水烧好了吗?”
“好了,在厨房,我去取来。”说完就要走。
时柯羽:“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站起身去厨房。
他端起水壶,走到水池旁。
伴随着一声闷哼,开水一股一股浇在手腕上,冒出白森森的热气。
他咬牙甩了两下,将手上的水甩干。
出来时故意将手露在显眼处。
张梅一眼就看见了,吓得脸色苍白,她连忙走过来:“怎么烫着了,我去取药箱来。”
江寅则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张姨。”时柯羽喊住张梅,“不用。”
“这怎么行?”张梅固执地要去拿药箱。
时柯羽语气严肃了些:“我说了,不用。”
张梅脚下顿住,不说话了。
时柯羽抬头看江寅,下巴往楼梯那边轻抬一下:“从这儿上去,白毅染在第一个过道往里,左手边第二间。”
江寅听得认真,脑子里闪过那句“一会儿到了这边记得带点儿脑子”,但是他脑袋依然是团浆糊。
倒是告诉我要干什么啊?
在左手边第二间,然后呢?
把人叫出来?
还是怎么样啊?
呜呜呜呜……江寅抬脚就往电梯那边走。
他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只是怕时柯羽觉得他脑袋不够灵光,便稀里糊涂地上了楼。
直到到了白毅染房间外他都还犯着迷糊。不过他一往直前,来到房门外敲响了门。
紧急之下他只想到了唯一的办法:随心所欲地干,然后听天由命!
“白先生,时总他……”一秒,两秒,他歪了歪脑袋,慌乱之中仿佛找到了出路。
他心中一下舒坦了,说得大胆了些:“时总他烫伤了,我不知道烫伤药在哪儿……”
话还没说完,就见白毅染带着打开门,怒发冲冠地冲了出来,又急又躁的,身后又跟了条黄狗。
刚一下楼来,时柯羽就起身迎了上来,微微抬着手,故意皱起眉。
潜台词:真的很疼很疼,要吹,要哄。
然而白毅染眉头皱得比他还紧,他凑近看了看时柯羽被烫伤的地方,一时间,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后一把拉起时柯羽另一只手往厨房去,时柯羽也乖乖跟着人走。
白毅染亲自给他撩起袖子,让烫伤处暴露在水下,随后,丝丝的凉意传来。
抓着他的手的人一边焦急地看着那处红肿,一边四处张望。最终,他视线落在一旁的电热壶上,叹气道:“怎么用个水还能被烫着了?”
时柯羽小声小气的:“我不小心的”
“不小心?多大的人了?”
白毅染话语间有一丝责备。
看着白毅染紧蹙的眉,时柯羽嘴角勾起一瞬。
冲了凉水,红肿还是明显,白毅染又拉着人去了客厅。身后的人也很乖,紧紧跟着前面的人。
场面,就像小羊身后拉了头大灰狼。
江寅看着看着,就懂了。
张梅早就取出了碘伏烫伤药什么的,时柯羽刚一坐下,她就急忙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时柯羽眼里的寒光。
江寅捂嘴,轻咳两声。
时柯羽缩着手不让张梅碰,张梅也没领会到什么意思,已经取出棉签蘸了碘伏。白毅染也在一旁打下手,取出纱布来。
突然,时柯羽可怜巴巴地望向白毅染,“毅染,还是好疼啊。”
白毅染扭头看他手上的红肿,霎时有些心疼,于是安慰道,“上了药就会好点了。”
他从张梅手里拿过蘸好碘伏的棉签,正要擦上去,时柯羽一缩手:“还是好烫。”
白毅染杵在原地,懵圈了,他看了看张梅又看了看江寅,江寅飞速地躲开他的目光。
“好烫啊毅染。”时柯羽看着他又是软软的一声。
这一声催促让白毅染想不到其他。他坐到一旁,嘴杵到时柯羽手臂上,气流缓缓喷洒上去,而后抬头看时柯羽:“管用吗?”
“嗯。”时柯羽心虚咽了咽喉咙。
听到有用,白毅染又低下头吹了一会儿。
又抬起头来:“好点儿了吗?”
时柯羽摇头。
……啊,一直吹也不行啊。
白毅染愣头一想,偏头道:“张姨你帮我把吹风机拿过来一下。”
“咳咳……”江寅心道一声救命,真的要破功了。
眼见张梅就去拿吹风机了,此时那句“一会儿到了这边记得带点儿脑子”突然闪过江寅的脑海,他跨步拦住张梅:“阿姨,忘记跟你说了,吹风机刚刚坏了,我车里有,你跟我去拿。”
屋里的吹风机有好几个,况且,江寅一个司机怎么知道家里吹风机坏了,还有,车里又为什么会放一个吹风机。
这些通通是疑点,但张梅已经老了。
反正是被江寅给带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寅和张梅还没回来。
时柯羽手臂被烫伤的那块还没上药,此时又肿又湿。
之所以湿,是因为水蒸气液化导致的。再吹下去,白毅染觉得手臂上都要被他吹出小水珠了。
看着那些水汽,他默默抽了张纸出来,轻轻地按在那出,吸干水分。
“要不,我先给你上药?“说完,又像哄小孩喝药那样,要说药是甜的,”我轻点,一会儿就好了。”
一声一声哄,温柔得要死。
时柯羽这才点头:“好。”
闻言,白毅染加快速度,消完毒清理干净后上药,然后裹上纱布,最后打上结。
白毅染:“好了。”
然后他起身收拾,把用的药和工具都收进药箱。
收着收着,他觉得不对劲儿了。
江寅刚开始敲门找他说不知道药箱在哪儿,可张姨不知道吗?他哥不知道吗?这些人是不是脑子都坏掉了?
他摇摇头:真是一群笨猪啊……
时柯羽看着一旁忙碌的小笨蛋,嘴角不禁勾起。
又低头看手臂上可爱的蝴蝶结。
他想:今晚能不能再要些别的,不止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