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顿时响起一声哀嚎,白毅染撇了撇嘴,开始耍无赖:“哥~好热啊~就露一点儿,我只要一个缝,我就透透气,行不行?”
看着人撒娇耍赖皮,时柯羽冷他一眼,不过最终还是松口了:“腿不准伸出来。”
说着掖了掖被角,露出条缝来。
“嗯嗯”白毅染高兴得双眼发光,嘻嘻一笑,赶紧将脚丫子整个儿露了出来。
时柯羽顿时倒吸一口气:“伸回去!”
又气,有些无可奈何。
见时柯羽发火,白毅染赶紧将脚收了回去。时柯羽眼里的火还在烧,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毅染,可想着他还生着病,就硬是把气生生压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某人竟然当着时柯羽的面,试探着要将爪子伸出来。
一秒,两秒……眼见时柯羽要发火了……像抢跑似的,白毅染心跳都慢了一拍,正好赶在时柯羽发脾气之前,抢先道:“哥,我就是想牵着。”
那眼神真挚极了。
看着某人借机露出的一截手臂,时柯羽想发火,但心头又很软,没舍得,因为白毅染说想牵着他。
白毅染就这么汗涔涔地睡了一晚上。
早上睁开眼时白毅染才发现时柯羽趴在床边上睡着了,他一动时柯羽就醒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时柯羽就去摸白毅染额头,然后取出消毒后的体温计:“张嘴……今天请一天假吧,好好休息一天。”
看了眼体温计时柯羽才松了口气,体温降下去了。
白毅染:“不用了。”
他知道自己一旦请假,时柯羽肯定也要请假,他大学比他忙多了,他不想耽误时柯羽的时间。
他清了清嗓子:“不用了,这两天的课挺重要的,现在不流鼻涕也不咳嗽了,我先去学校,不舒服我就给你打电话行不行?”
时柯羽点头,算是同意了。
扒拉两下被子,白毅染打算下床去,抬头一看,时柯羽黑眼圈好像有些重。
几秒后,白毅染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不禁想扇自己一巴掌。因为他才反应过来时柯羽在这儿守了他一晚上,顿时心脏骤缩,心疼又愧疚。
“哥。”
“嗯?”时柯羽抬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毅染已经挪了过来抱住了他。这人还没穿裤子,时柯羽一边回应着他的拥抱,一边扯过被子给他盖好。
白毅染心疼道:“哥,你太累了,太辛苦了。”
顿时,时柯羽心里描述不出什么感觉,心好像是化了。白毅染就这么死死在时柯羽身上赖了十多分钟。
这一结果导致他去学校时已经快迟到了。在进校前一秒,时柯羽还不忘给他穿上外套。
走廊上。
白毅染正裹着针织外套往教室走,今天早上吃了药已经完全不流鼻涕了,只是嗓子还有些哑。进了教室,他有些愣住。
蒋菲正坐在张沉余旁边,而张沉余的同桌——余淼,坐在了蒋菲的位子上。
白毅染走到座位正准备坐下,此时他收到了来自同桌怪异的眼神,仿佛在说:后面那俩逼估计是在谈恋爱!
张沉余注意到了前方穿着白色针织开衫的人。大热天的,班上的人基本都穿深蓝条的短袖校服,只有白毅染短袖校服外面还穿了外套。
白毅染甩了甩头发,坐下后拿出时柯羽给他买的数学资料,开始运算起来。直到上课他才将数学资料收起来,拿出语文课本。
语文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科,可他还挺喜欢语文老师的,语文老师叫王秀萍,这名字乍一听像个女生,但其实是个长得极为板正的男老师。听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老师曾经还因为“王秀萍”这个像女生的名字导致他有段时间没法买房。
课上了一大半,白毅染毫无意外地进入了梦乡。
王秀萍亲眼见证了白毅染从闭上眼睛到趴下睡着的整个过程,他板着脸,把书放在讲桌上,朝着白毅染的方向喊了声:“白毅染。”
迷迷糊糊中白毅染听到了远方的呼唤,“噔”地站了起来,正经得不得了:“老师,您能再问一遍问题吗?”
他以为老师是在提问。
顿时,教室里哄笑一片。
王秀萍也哭笑不得:“没让你回答问题,只是想叫你起床。”
又是一片哄笑。
笑声没了之后,老师才问:“你声音原本就这样吗,白毅染同学?”
“我声音原本不这样,老师。”白毅染的声音依然哑得厉害。
王秀萍也不是记不得白毅染原来的声音了,只是想逗逗他,让他提提神:“白毅染同学,你声音原来什么样啊?”
一瞬间,其他人也懵了。
白毅染:“……”
他原来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他认真地想了想。
“额……”
“比现在要……额……娇弱?”他试探性地答了句。
……
“噗,哈哈哈哈哈”
“笑死……”
“娇弱……”
“竟然有人用娇弱来形容声音,哈哈哈哈”
……
白毅染黑脸。
笑什么笑?我以前的声音跟现在这么粗犷的声音比起来,不是要娇弱一点?
班上的人笑得肆无忌惮,好半天才有些停歇的意思。
然而就在哄笑声结束时,又发出来一声轻笑,是个有些沉的嗓子发出来的。白毅染皱眉转过去瞪了一眼,而张沉余丝毫不收敛笑意,依然笑得灿烂。
大课间,班主任进了教室,就在众人都以为是有事要通知时,班主任朝白毅染招了招手。
“白毅染,你哥打电话找你。”
白毅染去走廊接的电话。
“哥,你在干嘛?”
“我在公司呢,感冒有没有好点,嗯?”
白毅染觉得此时时柯羽的声音又暖又温柔,想起今天语文课上的“娇弱”,他忍不住委屈:“我要你今天来接我。”
说完,又抱怨道:“你昨天都没来接我。”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原因,白毅染此时说话黏糊糊的。
“好,我来接你。”又给他解释,“宝贝,我昨天没来接你是因为学校昨天有个会要开,我尽量推了,但是推不掉。”
白毅染没有说话,时柯羽解释完又问:“所以感冒好点了吗?”
“要见到你才会好点。”白毅染很自然地说。
时柯羽一时没能说出话,白毅染下意识的粘人让他有些坐不住,他想去白毅染学校,想把人抱着。
这么想的不止时柯羽。
放学见到时柯羽的那一瞬,白毅染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抱人,而是等到上车以后,足足在时柯羽怀里委屈说了一大堆。
说他今天语文课是怎么被嘲笑的,说鼻子是怎么不舒服的,说他好想时柯羽。
回到家时,是张梅给开的门。白毅染低头换鞋,注意到旁边摆了一双高跟鞋,看来是刘女士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客厅,果然看见刘茵坐在沙发上,不过表情似乎有些严肃,颇有领导开会的架势,他应该是要被批斗的那个。
见白毅染回来了,刘茵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白毅染,过来,坐这儿。”
果然,这气氛不对。白毅染觉得大事不妙,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挪了过去,小心翼翼问:“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刘茵一听,嗓子都还是哑着的,瞬间就来气了:“你张叔打电话跟我说你生病了,你怎么照顾你自己的,嗯?”
白毅染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担心他。他笑盈盈地往刘茵这边靠:“妈,你别担心,这不是好了吗?现在只是嗓子还有点哑,偶尔生病是好事,你别不信,我这种人一般都长命两百岁。”
两百岁?!
刘茵睁大眼睛,简直想亲手打死这个儿子!
她忍下怒火,撇了一眼身旁的时柯羽:“又是你哥照顾了你一晚上吧?”
白毅染不好意思地抬起眼,点了点头。
上次刘茵还专门打电话给他,说让他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老是麻烦他哥。
刘茵其实挺害怕白毅染会成为一个生活废人的,所以家里除了做饭打扫卫生是张梅做,其他事张梅都是不管的,为的就是白毅染能学着自己打理生活。
见白毅染点头,刘茵的火气又冒了上来:“衣服呢,衣服是不是自己洗的?”
看眼色行事是白毅染的强项,他不经意间瞥了眼刘茵眼神,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
“床单被套呢?”
又是一片沉寂。
白毅染嘴一抿:“……都是我哥洗的。”
他手揣在口袋里,反复摩擦着手指。
刘茵无奈了,真是恨铁不成钢:“白毅染,你要赖你哥赖到什么时候?你要拿什么还你哥?啊?一辈子欠着他啊?”
刘茵这个问题倒是把白毅染问住了,他一愣,眼睛时不时地眨巴一下,迷茫地看着刘茵,很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
等待着这个回答的,不止刘茵一个人。
半晌,白毅染开口了:“嗯……等我哥老了我给他养老。”
时柯羽心头一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就差个“送终”了。
刘茵指着他,手都抖了:“你哥就比你大五岁,你等他老?你你你,你怕是想让你哥照顾你一辈子!我……”
刘茵气得说话都哆嗦,说着就拿起枕头,架势骇人。白毅染“嗖”地站起来,大步往时柯羽身后跑,时柯羽也站起来,伸手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