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小管事手腕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士,他恶狠狠的瞪着陈五,走到福宝身边说道:“你小子,来了也不找人带个信,枉费我天天派人在官道上等你。”
福宝刚刚进入西州的境内,就在官道上遇到了暮修宁派来的人。小厮给官差塞了钱袋后,和福宝说道:“我家三少爷说了,公子到了地方,就拿出这块令牌,自会有人通知三少爷。三少爷让我转告公子无论在西州哪处服役地点,只要护国公府还在此守卫,都不会让公子受苦的。”
然而,过了半个多月,暮修宁并未接到任何人的禀告,他也不清楚福宝分到了哪处服役地点,西州服役地点并不固定,一个要塞修筑完毕后就直接转去了下一个地方。
每月从东华国各处发配过来的服役人员成千上万。有时工期吃紧,衙门都没有登记直接让他们去修筑现场,反正这些服役人员的死活也没有人过问。
福宝看着暮修宁只是淡淡的说道:“大人,你找错人了。”
暮修宁听到这话,很是气愤,一拳打在福宝身上,福宝没有躲避。“你出手啊,你这样像个缩头乌龟是什么意思?你只是被罚劳役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难道不为你娘想想吗?”
暮修宁说着拖拽着福宝来到一处僻静之处,暮宏博看着儿子的举动没有作声,这时暮修齐说道:“爹,要不我跟着过去看看。”
“不必,修宁会处理好的,我们继续查看。李大人,刚才的事,还请你找人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施工中的问题,可不要耽误了工期。”暮宏博看向一旁的李太守。
“将军,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检查的。”李大人说着朝自己的亲信递了个眼色。
暮修宁看着面前的福宝痛心不已,“我刚收到郡主的来信,她在信中问你在西州的情况。我怎么回答她?难道告诉她你就这样萎靡不振?”
福宝听着郡主两个字,心一阵生疼,但还是说道:“你就告诉她,我在修筑现场被飞石所伤已经殒命了。至于我娘,她有定国侯府庇护,虽有遗憾,但衣食无忧。”
“我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提醒我娘,她被骗得遍体鳞伤吗?提醒她贵妃娘娘是因为她的枕边人丧命的吗?修宁,那样对她太残忍了。见不到虽然思念,但不会因为我给她带来耻辱。”
“你知道吗?皇上的口谕有一句话是专门告诫我,如果我选择自缢,那一天也会是我娘的死期,我只能苟活着。”福宝说这些话时很平静,没有流泪。
“你不用管我了,就当我已经死了,我这样不配和你做朋友。”说完这句话,福宝转身朝着修筑现场走去。
陈五已经被抓了起来,连着林主事。不过这一切对福宝没有什么影响,他还是吃饭、睡觉、干活,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去理会任何一个人。
暮修宁当天是一个人骑马离开的,他没有和暮宏博继续去下一个修筑点。
蒋晨瑞拿着一封信对可冉说道:“郡主,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福宝不服劳役。但...”
刘可冉问道:“什么办法?只要我能做到的。”
“花大价钱钱将他买下来,朝廷收了钱,福宝改为奴籍。但是这样以后想脱籍就需要等皇上大赦天下时。”蒋晨瑞说完看向刘可冉。
“明天我亲自去西州,如果他愿意,就接他一起回家。”可冉看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夕阳,眼神坚定。
就算福宝一辈子是奴籍又怎样?只要自己是他的主子,就不会让他受到半点委屈。可冉不知道福宝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从高高在上的世子到现在的阶下囚。短短几月,泽言成了没有家的孩子,这样的痛苦可冉经历过,刻骨铭心。
与此同时一封密信送到了太子府,蒋晨风从信鸽脚上取下竹筒。拿着信快步走进了王梓远的书房:“殿下,这是西州那边送来的。”
王梓远打开看了,半响后说道:“如果有人买他,就卖了吧。”
暮宏博在书房中,管家匆匆过来禀告道:“将军,你让我留意那个服劳役的福宝,他的名字出现在今年第一批朝廷的发卖名单中。”
管家看了看暮宏博又说道:“将军,这次对接的官牙,经常都会挑选容貌出众的卖到林州那边的天悬阁,那里面都是小倌。”
“天悬阁?”暮宏博有些惊讶,这个远在几百里外有名的风月场所,怎么会专程来西州买人,难道是有人安排的?
三皇子王梓轩在自己府中,听着内侍的汇报,很是满意。
“王泽言,哦,南泽言,虽然你的那个爹已经被皇上赐死。那就由你为我母妃继续赎罪吧,你知道吗?你享尽了万般宠爱,而我呢,虽然有皇后娘娘的庇护。但是从小我就要小心翼翼去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要是我的母妃还在,会是这样吗?”
“秦梦岚,你是我的姨妈,你的妹妹因为你的男人而死,你在定国侯府泪流满面,是为了他被赐死吗?”
“侯爷,秦浩南,你的小女儿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那个大女儿。然而你还在庇佑她,既然你们都不愿为我的母妃报仇,那我就自己来吧。”
“哈哈哈,南泽言,我要让你成为天悬阁里最下贱的那一个,不能浪费了你那一身皮囊。”王梓轩露出的和他年纪不相符的阴险笑容。
五天后,可冉来到了西州,刚刚安顿好,就来到将军府送上拜帖。暮宏博看着拜帖,有些激动,虽然可冉没有恢复暮家的身份,但大家的那份亲缘还是改变不了的。
暮修宁那天独自骑马狂奔,第二天才回到将军府。既然福宝不愿自己直接照顾他,那就是暗地里照顾他就好。只要自己的朋友一切安好,暮修宁就放心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可冉走进将军府,暮宏博、暮修宁、暮修齐都在。双方见礼后,可冉开门见山的说道:“暮将军,我这次来西州,是想提前买走一名服劳役的人员。将军在西州多年,想必对这些流程比较熟悉,所以还请将军帮忙。他的名字叫福宝。”
暮修宁还不知道福宝已经被列入第一批名单中,看着可冉有点吃惊,问道:“郡主,你这样做,福宝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改籍,你考虑福宝会同意吗?”
“如果我不提前买下他,万一日后他被买走怎么办?”可冉反问道。
暮修宁一噎,是啊,每个服劳役的人员都有一次被拍卖的机会。这是朝廷为了增加收入想出来的办法,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暮宏博有点为难的说道:“郡主,你还是来晚了,福宝的名字在今年第一批发卖人员名单里。三天后拍卖,现在要买走他,只能参与拍卖了。”
“什么,正常不是要一年以后才参与拍卖吗?”可冉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发卖劳役人员是西州太守府的事,我们只是驻军,不参与这些事。只能说福宝这次被拍卖,应该是有人操作的。名单已经公布,现在已经不能更改。”暮宏博说道。
“好,我知道了。”可冉心下了然,某些人不会这么轻飘飘放过福宝,多花钱就是了。那就等着吧,福宝,我一定要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