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蒋晨瑞带着林子阳几人来到作坊。作坊的宿舍在后院,可以从后门直接进来的。林子阳单独一间,此外有四人间,还有八人间。
林子阳和孙大山几人都很惊奇的看着四人间的床,这个床的下面有一个衣柜,还有一张桌子。两床中间有几个个木台阶便于上下床,每个木台阶都是一个木抽屉。
八人间是上下两张床,单独安放了一排上下的柜子,每人一个。
林子阳看着自己单间的床顿时觉得没有意思,蒋晨瑞说道:“你这床下面也有抽屉,可以放东西。”林子阳才勉强同意自己住了。
孙大山四人正好住四人间,几人都对这个住宿环境很满意。蒋晨瑞说道:“县主说了,这两天你们都到家里吃饭,坚持几天等买的厨娘到了,作坊这边就开始做饭了。”
林子阳问道:“厨娘会做凉皮和卤肉吗?”
蒋晨瑞摇摇头说:“凉皮肯定不会。不过卤肉到时可以让干娘调制好卤料,厨娘直接炖上就行,味道应该差不了太多。”
林子阳撇嘴说道:“那我还是每天去县主家端一碗凉皮过来。”
蒋晨瑞白了他一眼说:“凉皮一碗六文。”
林子阳掏出几块碎银子,在蒋晨瑞眼前晃了晃说:“我先订一个月的。”
这下让蒋晨瑞不淡定了,你天天吃不腻吗?只得说道:“好吧,等天冷凉皮就不做了,这段时间管饱。”
林子阳顿时露出了他的大白牙。
早上,村长筛选出的四十人就来作坊等待刘可冉的挑选。挑选之前,刘可冉先记下了每个人的名字,告诉他们如果第一次没有选上,下次作坊再找人时会优先录取。
随后刘可冉说道:“到作坊的工人,每月工钱800文,每月有1天的休息。现在天还有点热,早上上工时间是辰时二刻,午时三刻休息。下午未时三刻上工,酉时完下工。等天冷了时间也会调整,每月按时上下工人员还有100文的全勤奖。”
她话刚说完,等待的人群就沸腾了,大家议论纷纷,这样一个月就有900文。这时有人问道:“县主,休息的一天扣钱吗?”可冉说道:“大家静一静,我们作坊是按月付给大家工钱,休息的一天是不扣钱,但是你因为有事请假就按天扣钱,当月的全勤奖也没有了。”
“如果生病请假不超过两天的,全勤奖没有,但是只扣半天工钱。如果当月请假两天以上,只能按天付给你工钱,而且你就要从上工名单里退出来,让别人来上工了。”
“选上的人我们都会签一份契约,里面的条款会请江秀才一条条给大家解释明白,让你们心中有数后再签字画押。另外我们粉条方子是花了大价钱购买的,所以进来做工的人,我们的契约里还有泄密的赔偿办法。最少都要赔偿50两银子。”
可冉这话说完,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会算的人说道:“一月才赚900文,赔偿就要50两银子,这不是白干吗?这太欺负人了。”
李文山这时说道:“你不对外人说作坊里事,管好自己的嘴,怎么会赔偿呢?”人群里胖丫也说道:“要是被人知道作坊里的方子了,到时作坊开不下去了,我们不能上工了。”
大家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沙湾镇绣坊也是管得很严。有个人说道:“我娘家侄女在沙湾那个绣坊,也是签了什么协议的。具体绣了什么图案,都不能说的,自己回家也不能绣在衣服上。那些绣样都是作坊东家从京都那边买过来的。”
看到人群里大家没有意见了,可冉开始正式选人。陈桂华走出来说道:“粉条作坊就是做吃食,干净卫生是第一条,大家把手伸出来。”于是第一轮淘汰几个人都是因为指甲太长或者手太脏。
陈桂华给他们留了面子,没有明说。几人看了看旁人,也都知道原因了,没有追问就离开了。
剩下的人,男工,女工分开。男工选拔很简单,就是搬石头,最后选出了搬得最多的十个人。女工这边陈桂华拿出一筐红薯,在规定的时间让她们洗干净,切成块。每人的红薯都放在对应的竹筐里,上面有编号。
全部做完后,让所有参与选拔的男工、女工投票。觉得洗的干净,切得均匀就投一票。投票完成后,选了得分在前面的十位录取。
剩下的几人也告诉他们自己的票数和搬运重量的排名,如果有工人生病、有事辞工了,就从他们里面依次选。
对这个选拔结果,没有人反驳,很公平。今天参加选拔的人,包括一开始因为卫生被淘汰的人,可冉都给他们发了一份凉皮,当做对今天参与选拔的奖励。
下午学堂放学后,今天所有通过的人聚在作坊里,刘可冉专程请了江一白过来。江一白耐心的给村民讲解契约书的条款。江一白很佩服刘可冉,以她现在县主的身份,完全不用这样。
很多村民能找到一份做工的活已经很好了,而且这就在村里,省了不少时间。刘可冉和江一白说:“很多村民因为不知道契约里的内容,可能就糊里糊涂签下契约了。以后如果有做得不好地方,他也会想不通,事先说清楚大家都利索。”
通过江一白一条一条的解释,大家很快都签好了契约。从学堂回家的路上,刘可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回头望过去,没有看到人。连续几次后,终于发现是林三妮。
对于林三妮,可冉觉得她是林大伟家唯一正常的人。说不上好感也不讨厌,刘可冉看着林三妮问道:“三妮,你跟了我一路,有什么事吗?”
林三妮被可冉发现了,有点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可冉,不,县主,我就想问问作坊什么时候再招人?”
可冉说道:“今天刚招完,后面要看作坊的销量来定。你之前没有去村长那里报名吗?”
林三妮说道:“我去了,但是村长说小姑娘要有长辈一起的才给报名。我娘,她...”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冉也知道姚氏那样的人,就算报名了也不敢用。最后可冉还是说道:“下次招工你可以找个村里熟悉的婶子或者嫂子一起就行,这样你家里人也能放心。”
听着可冉这么说,林三妮有了希望。她很希望能到作坊里挣工钱,家里能指望谁?如果有一天出嫁,她知道自己连一个铜板的嫁妆都不会有。
现在只能寄希望自己赚钱,然后和姚氏提条件。林三妮不想像林大妮那样去给人做通房,她只想堂堂正正的嫁人,就算生活贫苦一点也好。况且现在家里也没有多好,有什么挑选别人的底气?
姚氏带着林三妮出去相看过一次,林三妮已经受够了别人的白眼。正经人家的姑娘都是媒人上家里来提亲,只有姚氏这样有心思的才把女儿带着过去,就是希望人家看上了马上把女儿嫁过去。做大做小都行,只要给的银子足够就行。姚氏这不是嫁女儿,是在卖女儿。
江一白的母亲和妹妹很高兴,没想到她们俩都被选到作坊做工了。一开始两人都没有报名,以为县主只会招大石村的人。后来李村长专门到村学来问他们,这才报了名。
想到以后每个月都有1两多银子,这样的话江一白来年去省府考试的盘缠就能攒够了。
现在村学里的孩子都是本村的,中午不用做饭。村长说等农忙结束,周围几个村上还会有孩子来上学,到时可能还需要做午饭。
不过作坊中午有休息时间,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到时再说吧。一家人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