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一切归于平静,皇上得知昨晚太子府发生火灾,值夜的城防军一干人等都受到了责罚,并要求从今日开始加强太子府的守卫。
回到京都的王泽言这几天的生活就像在做梦,不知道是大石村的那段经历是梦,还是现在的生活是梦境。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被人推着前进,一刻不得闲。
回京都的第二天就去了定国侯府,在这里,他还倍感亲切,梦里陪他练习武功的老人家他找到了,正是自己的外公秦浩南。记忆只停留在小时候,但看到外公的容貌比起以前苍老了,他心里难受得很,鼻子酸酸的。
皇上也召见他入宫,瑞王爷怕他出乱子,全程带着他。皇上对他的事也基本了解,随即召了太医院的院首为他诊治,院首大人看完后回禀道:“陛下,瑞王爷,世子现在身体强健,不需要治疗。对于他丢失的记忆,从古医书上记载来看,熟悉的环境或者某一些事的发生,刺激下可能找回记忆。也可能就一直丢失了。”
王泽言接过院首的话,说道:“我觉得院首大人说得挺对的,我现在也不影响吃喝。不认识的人重新认识,不认识的东西重新学习一下,也就行了。”他真实的想法是可千万不要给我开那些苦得要命的汤药,还有扎针,据说头上都是针,像刺猬一样,这样就挺好。
以后面对一些事和人正好可以赖上这借口,想想还真不错。回来几天了,他真心替以前的自己头疼,光是那些礼节就让人头疼,差不多点就得了。这个问题上最支持他的是秦浩南,他也很喜欢这个外公。
还有秦宇硕那小子,真的是表哥,只比自己大了几岁而已。据说以前就没喊过他哥,以后更不能喊。哼,想当我哥,先比试一场再说。
昨天蒋晨风给王泽言传了信,让他今天申时自己一个人出南城门。虽然不知他有什么事,但蒋晨风是靠谱的,王泽言一定要赴约的。不过现在跟着自己的这个小厮,铁柱就是个二愣子,怎么都甩不掉,这得好好想个办法。
午时过后,王泽言带着铁柱就出门了。秦梦岚还想给他配几个护卫,被王泽言拒绝了,他对秦梦岚说道:“母妃,我只是一些事和人忘记了,但是我的武功还在。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是瑞王世子,难道还有人能欺负我不成。”
秦梦岚想想也是,这几天来王泽言的言行举止也正常,只是礼仪和一些学问方面还需要学习,不过以前学习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认真。管家又叮嘱了铁柱要跟紧世子。
秦梦岚放心的另外一点,她知道父亲已经悄悄给王泽言派了新的暗卫,这些人没有登记在王府,还在定国侯名下。暂时还是由定国侯亲自安排,这样就不怕王泽言将他们调配走了。
在京都城闲逛的王泽言,此时心急如焚,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还是没有想到办法甩下铁柱,总不能一掌把他劈晕吧。如果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那也只能这么做了。
京都城中央大街两侧店铺林立,然而此刻的王泽言没有一点心思看这些东西。突然,前面有个熟悉的人——暮修宁,王泽言觉得有办法了。
王泽言上前一步拍了暮修宁的肩头,暮修宁习惯性的想将人摔倒在地,王泽言一个反手钳住他,轻声说道:“修宁,不要动,我是福宝。”暮修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两个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人,眼前的这个少年说什么胡话。不过面前的少年穿着一身暗纹的云锦,气度不凡,暮修宁没有再轻举妄动。王泽言从腰袋中拿出了暮修宁送给他的那枚侯府令牌。
暮修宁满腹疑云,正想询问,就听见王泽言说道:“想个办法,把我那个小厮拦下来,但不要伤着他。我来不及了,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单独出城一趟。”
“什么时候?”暮修宁也不含服,问道。
“现在”王泽言说道。
“那好办,你忙完了来护国公府接人。我等你,你小子要敢不来,你就死定了。”暮修宁说着就朝铁柱出手,点了哑穴,又吩咐几个手下架起铁柱就走。
王泽言很是无语,这是什么鬼办法?还不如自己一掌劈了他。暮修宁说道:“那你有办法?”王泽言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有事快去,这人就交给我了。”暮修宁还很仗义的拍了拍王泽言。
路上的行人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事,但没有人来管这些达官贵族的闲事,都只是好奇罢了。
带着铁柱走远了,暮修宁突然想起来一个事,自己还不知道福宝那小子是谁家的?这小子到底是上次的面容是真的,还是现在是真的?看着一旁的铁柱,暮修宁上手揉搓了起来,这个小厮面容倒是真的,不过好像应该洗洗了,先带回国公府吧。
王泽言赶到南城门外,顺着官道朝南走了片刻。左右张望之际,一个家仆模样的小厮走上前来问道:“请问你是福宝兄弟吗?”
王泽言看着小厮点点头,道:“你是?”
对方没有理会王泽言,接着问道:“大黄是什么颜色的?”
“啊,这是问题,黑色”王泽言还是按对方要求作了回答。这时小厮吹响口哨,一匹雪白的白马跑了过来。
“你骑着它,无痕会带着你去要去的地方。”小厮说道。
“无痕,踏雪无痕,我看现在地上都有痕迹。”王泽言嘴上虽然嘟囔着,但手脚不停,纵身上马,还未扬鞭,无痕就带着他跑了几十米远。
看着王泽言走远,小厮说道:“这个易容面皮真不错,福宝都不认识我了。不过我也不认识大黄,它是什么?”小厮正是易容后的林子阳。
骑着无恒的王泽言一路来到京都城外十五里的地方,这里有一处小树林。到了这里,无痕就不走了,王泽言下了马,在树林里转了转,也没有看见一个人。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福宝,福宝。”
王泽言转头望去,原来是林子由,此时在京都能看见林子由,王泽言也倍感激动。王泽言还看见了张大夫,很是亲切,连忙迎了上去。张大夫正要行礼却被王泽言阻止了,他说道:“张大夫、子由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京都,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走,到瑞王府。我们好好聚一聚。”
“世子,我们马上就要回黎湾了,本来不应该和你见面的。但咱们相识一场,听闻你在路上也遭受了许多坎坷,想知道你回来还好吗?”张大夫说道。
“什么,我们刚见面你们就要走了?”王泽言的声音有点哀求的语气。“你们再多待几天吧,现在偌大的京都城,我都没有几个真正认识的朋友。”
“世子,这里是你的家,你会慢慢习惯的,看到你很好我们就放心了。你......”张大夫的话没有继续,他冒着风险见王泽言一面,只是想看看那个叫福宝的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回去刘可冉问起自己还可以说上几句,但自己是万万不能主动提及刘可冉的,也许在这个小世子心中那一段山村的生活以后都不能再提及。
王泽言知道自己挽留不了他们,他也猜到了张大夫这一趟来京,可能和刘可冉交给梁明博的那根小木棍有关。
王泽言看了看远处的天亮,放缓了语调徐徐说道:“你们不要忘了冉冉的银子,以后就麻烦您多照顾我家冉冉,不要让人欺负她。如果,如果她有什么事请第一时间给我送信。王泽言在此拜托您了。”说完这些话王泽言朝着张大夫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想他们看见自己的泪水留下来,王泽言转身朝树林外,头也不回的走去。无痕也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王泽言飞身上马,他的双眼逐渐模糊,泪水在脸上肆意。“冉冉,等我,我一定会回去看你们的,那里是我的家,我是冉冉家的。”
望着王泽言离去的背影,张大夫倍感欣慰,王泽言刚才的那番话对刘可冉还是心怀感激的。不过现在两个人都麻烦不断,希望上天能眷顾两个年轻人吧。张大夫和林子由上马,扬起马鞭,顺着官道一路朝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