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可冉和陈桂华就坐着牛车去黎湾镇买东西。大小宝有了秋千,对姐姐出门这个事就不关心了。今天大柱也过来了,虽然昨天李大壮也在家里给他搭了秋千,但小朋友好像就喜欢抢着玩。
李二壮笑话李大壮白干活了,一旁的李婶对两兄弟说道:“你们倆都加把劲,家里孩子多了,就都抢着玩了。”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的两兄弟,明白过来后都红了脸。李婶啧舌道:“有啥不好意思,我和你爹就等着多抱几个孙子,你看看大小宝。要你们都那样似的,我和你爹再辛苦都值。”
这,算了,两兄弟赶紧拿着工具下地干活吧。地里累点晒点也没啥,也没有家里可怕。
不过李大壮不怕的,毕竟还有个大柱。他看向一旁的李二壮道:“你小子加油,努力,为了娘和爹早日抱大孙子。”
李二壮伸手就朝自己大哥招呼去,大哥把压力给自己干嘛?这成亲才几天呢,又想起了春华。呵呵,白天干活,晚上努力。李二壮的脸更红了。
可冉和陈桂华来到黎湾镇上,先去铁匠铺定了大铁盘,可冉想着定一个,但陈桂华坚持定两个,说这样可以轮流用,速度快。
两个就两个吧,陈铁匠的小儿子陈博文今天也在铺子上。他也认识可冉的,只是这姑娘每次来都定做奇奇怪怪的物件。
昨天来买铁器的村民,还说起这姑娘的壮举,白之辰一家都在家忙着补院墙呢。
陈博文也在县学,他比白之辰晚去一年,明年才下场。今年白之辰考上了秀才,书院里的师长都夸赞他。
陈博文撞见过白之辰的一些事,对这个人并无好感,刘可冉没有嫁给他反倒是好事。
定好铁盘,又去粮油铺买了面粉,菜油家里还有,就不用再买了。又去杂货铺买了调料和一些碗,筷子可冉准备回去砍竹子做。
但是陈桂华的想法和可冉不一样,她坚持买了筷子,还买了油纸和油布,可冉有些不解。
陈桂华说道:“虽然你做一双筷子不费吹灰之力,但你还有很多事,要把时间和力气花在有用的地方。有客人要打包带走吃,可以用荷叶加油纸打包带走。”
小食摊不像大酒楼那样,有固定的门面。如果遇到下雨,油布可以遮雨,日头晒的时候也可以遮阳,这样客人来吃东西时就不会顶着烈日了。油布还可以反复用,就算不摆摊了,放在自家院子遮盖东西也一点不差。”
可冉深刻认识到陈桂华和自己见解上的差距,后来的很多事上都多听取陈桂华的建议。等可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不由对着自己现在的决定称赞。
在皇后和太子身边都待过的嬷嬷,见识和考虑问题的这份见解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路过香缘阁,陈桂华拉着可冉进去要给她买几身衣服。可冉拗不过她,只好跟着进去了,陈桂华看了看那些成衣都不太合适。
可冉满以为她就要放弃的时候,陈桂华选了一匹淡蓝色的棉布。“冉冉,这个颜色很适合你,现在天热了,这个布料也清爽,回去两三天就能给你做一身。”
徐娇娇也说道:“冉冉,你表姨说得对,你个小姑娘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
陈桂华和徐娇娇你一言我一语就敲定的布匹的颜色、类型、甚至款式,可冉茫然的看着这两人,不是给我买吗?怎么都没有问我的意见。
直到陈桂华掏出钱袋付钱时,可冉才反应过来,连忙要自己付钱。陈桂华不乐意了,说道:“冉冉,我自己没有女儿,就想有个女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陈桂华说的是真心话,她这样的嬷嬷,一辈子都不嫁人。虽然在太子府的条件比现在好很多,凭借伺候皇后和太子多年,也能在太子府安享晚年。
但那样的生活和这里的家长里短不一样的,现在的生活才更加真实。
和陈桂华一起专程去了一趟百草堂,店里冷冷清清。没有坐堂大夫,自然也没什么人上门,和黄连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天太热,来镇上的人也少了许多。两人走回大榕树下,正遇到一辆牛车发车,赶紧坐了上去。
虽然时辰还早,但大家都想早点赶回去,在镇上还要多花钱吃饭喝水。
车上的人多了,话也多起来了。陈桂华和旁边的村民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家常。
这边,在渔船上待了几天的王泽言,觉得此时的自己和 那些鱼虾也没有两样了。这几天一开始还提心吊胆,后面发现没有人追上来,王泽言很快就和船工们混熟了。
船上最不缺的就是鱼,船工们做鱼的方法有很多,王泽言轮流吃了个遍。心想有机会回去写下来,给可冉送过去试试,这样小丫头是不是又可以找酒楼谈合作了。
自己也不由傻笑,这才离开几天 ,每天都想和她说说话,后面的日子怎么熬呢?
第五天的傍晚他和蒋晨瑞下了船,进入晋州地界。从这里回京都就不远了,骑马两天就可以到达。
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蒋晨风发出了信号。很快,就有几个人骑着马赶了上来。
几人向蒋晨风行礼后,把马匹和一个包裹交给他和王泽言就离去了。
蒋晨风和王泽言骑马前行一个时辰后,就来到一个名叫新安的小镇。
镇上只有一家客栈,进了客栈,栓好马。两人只要了一个便宜的单间,不过里面有两张床。他们两此时衣着简朴,很多这样打扮的人都睡大通铺。
王泽言此时都嫌弃自己了,在船上的几天,这个天气没有洗澡,鱼腥味和汗水混在一起,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避开了。
到了房间,让小二打了水来。王泽言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收拾干净,但脸上的易容还是不能动的。
蒋晨风悄悄上了客栈的屋顶查看一番,没有任何查探和跟踪痕迹这才放心的回到房中。
两人没有下楼吃饭,而是让小二送餐上楼。王泽言躺在床上,但感觉床还在摇晃,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半夜里,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中客栈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走进来了一群人,都身穿甲胄。
原来这是护国公慕安和和他的亲卫,他们一行人本应到前面的驿站住宿,结果半道遇到大雨,耽误了时间,只能在这个小店歇息。
掌柜抱歉的说道:“官爷,今天店里都住满了,您看?”
一个年轻的护卫说道:“我们出三倍的价钱,你去问问有没人愿意让出房间。”
掌柜有些为难,这个点人都基本睡下了,这一间间去敲门,但这些官爷自己又不敢得罪。
“修齐,不可无理,掌柜的,我们就在大堂休息吧,在这样的雨夜能有一处遮蔽风雨的地方已经很感激了。”队伍中一位老者正色说道。
“但,国公爷,你的身体。”护卫还想说点啥。
被老者挥手打断了,老者正想说话,结果就剧烈咳嗽起来。用来捂着口鼻的帕子上,一缕鲜红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