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晨瑞看着翻墙进去的人,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两人的身手,绝非普通的小贼。难道是自己要等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再说刘可冉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还能让贼惦记?除了后院的几只鸡,一窝兔子,三只野猪,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还有一只特别能吃能睡的小狗,抱回雪球是想着它能看家护院的。可后来就发现这小只除了吃就是睡,还特别黏人,指望它就算了。睡着了,你走到它旁边,把它刨一边,它连眼睛都不睁,继续睡。
现在晚上和大小宝睡一个屋,小宝说福宝不在家,让雪球代替福宝的位置。福宝,呵呵,王泽言要是知道了,肯定鼻子都得气歪吧。
黑暗中,两个黑影没有在后院停留,摸索着绕过屋子,来到前院的水井边。一个人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正要把东西扔进水井。却发现水井上盖着一块厚厚的木板,黑衣人嘴里骂了一句,正准备抬起木板时。青梅和蒋晨瑞一人一脚,两个黑影没有防备,双双跌倒在地。
不过瞬间两人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都站了起来。看到被发现了,两个黑影没有停留,拔腿就朝院墙跑去。想跑,没那么容易。青梅练的就是暗器,这时派上了用场,她手里的飞镖朝两人飞了出去。
蒋晨瑞已经和其中一个人交上了手,前院里有马车,地形狭隘了不少。两人交手几十招后,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和青梅交手的人因为右手被飞镖击伤,也渐渐失去了抵抗。就在这时,院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扔下一枚药丸,瞬间整个院子都被浓烟笼罩。
蒋晨瑞和青梅连忙捂着口鼻,等到浓烟散去,已经不见三人的踪迹。可冉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从蒋晨瑞开始和黑衣人交手,她就醒了。可冉没有敢出来,只是一直守在大小宝身边。直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才让陈桂华看着大小宝,自己开门走了过来。
院子里现在没有任何异动,除了空气中还有些呛人的味道。蒋晨瑞走到井边,发现井沿下面有些粉末,他伸手沾了点闻了闻,竟然是“断肠散”。刘可冉家这几年都有个习惯,每次打完水都会用一块厚木板盖住井口,防止大小宝掉下井去。
因为上面盖着木板,那两人还没来的及推开木板就被发现了,所以井水还是安全的。这种“断肠散”,服用下去后,不会马上死亡。它会在腹中慢慢腐蚀肠胃,七天之后活活疼死。就算服下解药,之前腐蚀的肠胃也修复不了,疼痛会伴随终身。
使用这样的毒药,说明下毒之人用心极其险恶。可冉听完蒋晨瑞的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要对自己和弟弟下手了。娘亲和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将一家人赶尽杀绝呢?
蒋晨瑞也有些后怕,最近安稳的生活,让他放松了警惕。之前蒋晨瑞还猜测那些人迟迟没有对刘可冉和双胞胎下手,可能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目标。还在担心他们一直不出现怎么办?现在看来,可冉一家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中。
黎湾镇上,那所僻静的房子里,两个人跳进院中。院子里的人并不惊讶,看到梁嘉强和梁嘉平一起回来,梁婶和梁嘉远围了上来。“怎么样?嘉强今晚有什么发现?”
梁嘉强说道:“杨记酒楼的人有行动了,我一直守在他们的外面。晚上,从酒楼后门走出去了两个黑衣人,我一路远远跟着,发现他们竟然去了刘可冉家里。”
“什么?去了刘可冉家。”梁婶又看向了梁嘉平。
“是的,我在刘可冉家外也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要跟上去,就发现刘可冉的表哥和一个女子从外面回来,他们也发现了这两人。我就没有跟着,继续在外面蹲守。后来听到里面有打斗,打斗声快结束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把那两人救走了。我只能远远跟着,结果还遇见了嘉强哥。”
“那些人回酒楼了吗?”梁婶问道。
“没有,他们很狡猾,在小柳村山脚下有他们的一处房子,先回那里了。我之前跟踪杨记的伙计去过小柳村,他们会在那里消除所有痕迹后才会再次回到镇上。这次他们有个人手臂受伤了。”梁嘉强说道。
“那个面具男见过吗?”梁婶问。
“从身形上看并不像酒楼里的这几个人,杨家的院子现在在修葺,没有人居住。只有两个人守着大门,每天施工出入的人挺多的。那个面具人武功远在我之上,刚想靠近房子打探一下,他有了感觉。我只能和嘉平先撤了回来。”
梁婶说道:“你们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把这些情况尽快传给老爷。”
小柳村山脚下的房里,这间房子破败多年,屋子的墙壁都倒塌了一半。这里离村里还有些距离,白天大多数进山的人会经过此地。但到了晚上这里陷入黑暗中。此时破败的屋里有没有一点亮光,借着残破的墙壁,月光照了进来。屋里没有任何东西,然而残破的灶洞下方却有一个通道,顺着这条通道来到了地下的一间房间。
“田鼠,这次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就危险了。”因为手臂受伤,说话的男子声音有点颤抖。
“无碍,你们没事就好。今天出现在刘可冉家里的是什么人,我看武功很好,连你们俩都不是对手,怎么之前没有一丁点消息呢?”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说道。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她家里之前捡到一个傻子,前几天她去县城送傻子了,这几天我们已经确认了她不在家,今晚才行动的。现在和她一起居住的,是她家晋州来的两个亲戚。一个是她表姨,另一个是她表哥,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直在镖局干活。这两个人松鼠在县衙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这就奇怪了,镖师,肯定不对劲,以你的身手还对付不了一个镖师?”
“是的,我看他出手狠厉,有点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暗卫或者杀手,当镖师倒是大材小用了。至于那个女的也不是刘可冉,最近没听说她家里来了什么人,或许刘可冉自己都不知道这两人的来历。”
“你没有留下痕迹吧?”黑色面具男问道。
“肯定没有,刘可冉家水井竟然盖着木板,如果没有木板我药包都直接就扔进去了。也不知道上面怎么回事,一个小猎户家怎么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去刺杀。一次杀完还不行,现在好了,人家有了防备。”
黑色面具男说道:“如果她家只是小猎户,家中就不会有这样的高手。这件事我亲自和松鼠说,你们最近都不要有任何行动,浮在面上安稳生活就好。百草堂有什么动静?”
“没有,那个张大夫接到镖局急信后就匆匆离开了,现在那个店里只有两三个小药童守着店铺。只买一些日常药材,收药也只收日常药。前几天有人拿了要定品相的药材,小药童看不懂,让人去了回春堂。”黑衣男子接着说道。
黑色面具男沉吟片刻道:“安排人跟着张大夫了吗?”
黑衣人摇摇头说:“从黎湾到县城这一段没有,我给松鼠发了信,他应该知道安排。”
“应该知道?什么叫他应该知道?人都走两三天了,你现在才告诉我没有安排人跟着。要是出了乱子,你自己回南渊找国师吧。”黑色面具男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在另一条通道上按动按键,石门打开。走出石门,这里竟然是小柳村的祠堂,现在祠堂里寂静无声。面具男从窗户跳了出来,浓黑的夜色下面一张老实本分的面容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