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福宝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的,看了看床上的两小只还睡得那么香甜。他轻轻下了床,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此时的景象却吓了他一跳。
可冉不知何时已经在院中练习拳法了,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每一次出拳却还是那么坚定,她一直重复着,不知疲倦。
福宝皱着眉头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走,但可冉纹丝不动。福宝知晓可冉的力气,不能和她硬碰硬。好啊,她想打拳自己就陪着她。
福宝伸出了拳头,一拳直击可冉的面门。可冉连忙躲避,“不能躲,用的左手第2式可以挡住我的拳锋,右手出第5式,可以回击我的上腹。”福宝的声音响起。可冉机械的按照他的要求出拳,就这样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比划了几十招。到了后来,不用福宝提示,可冉也能自己运用招式抵御福宝的进攻。。
这时她才发现拳法不只是照着拳谱依样画瓢,而是要灵活的运用。又一次挡住了福宝的进攻,她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眼神变得柔和。
福宝回应着她的眼神,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个的笑容冲淡了忧伤。这时小宝也起来了,他站在屋檐下说道:“姐姐,我也要在雨里打拳,你们等等我。”说着就要跑到雨中来。
福宝转身一个跳跃将小宝的举动扼杀了,“好好在这边待着,淋雨了会生病的。”福宝刮了刮小宝的鼻子,“在这里先蹲马步,我去换衣服。”
可冉也回到房中换衣服,又去厨房烧水做饭。收拾好心情,生活继续。昨天晒好的粉条都收在屋檐下了,今天的雨下得很及时。地里刚种上红薯和种子,有了这场大雨的浇灌,暂时不用犯愁浇水的事了,毕竟山地那边浇水还是很麻烦的。就算李二狗他们三人轮流挑水去浇灌,也不如这场雨来得痛快。努力生活,上天还是会眷顾的。
可冉回想最近的一些事和人,还是有很多美好的记忆,为了这些小幸福也要更努力。
院子门被人敲响了,可冉和福宝对视一眼,大雨天的,这是谁?
可冉应声道:“谁呀?”
“请问是刘可冉家吗?镇上张大夫让我给带个话。”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说话声音,可冉想去开门。福宝拦住她,自己走上前去,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他身后还有一个少年探出头来。“福宝,我是黄连。”少年看见福宝高兴的喊了起来。
“黄连,快请进来。”福宝也认出了这是百草堂的小药童,黄连。
黄连从怀里掏出一份信,交给福宝说道:“不了,师父说让你们按照信上的要求做就行,我还要赶着回去,晚了就耽误嘉强哥了。”
福宝这才朝旁边的男子打个了招呼,可冉这时也走到了门边。两人和黄连告别后,回到屋里。可冉拆开信,里面是张大夫熟悉的字迹,只有短短一行字。
“午时带人到村外岔口找子由。”看来有些事结束了,可冉把信递给福宝,说道:“你自己上山带他过去,行吗?”
福宝点点头道:“放心。”
可冉又继续说道,“还是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今天下雨,虽然你们穿着蓑衣和斗笠让人不好辨认,但还是小心点为好。”
“嗯,我知道了。”福宝穿戴好蓑衣斗笠就匆忙出门了。
身后的大小宝看着福宝出门有点失落,福宝哥哥现在好忙,都不和他们一起玩了。大黄的小宝宝好可爱,但是现在还不能抱回家。昨天的兔子呢?下雨它们怎么样了,小朋友还是能找到开心的事,两小只拿着可冉准备的菜叶朝后院的走廊走去。
曹府,雨中跪着一男一女。那个女人是杨培深宠爱有加的小妾牡丹,而男人正是这个宅子名义上的主人曹元宝。此刻的他早已失去往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直在朝上首坐着的男子磕头求饶。
正上方一位年纪在50岁的男子脸色铁青,他一个眼色过去,站着的两个护卫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朝曹元宝抽了过去。一旁的牡丹哭得撕心裂肺,她爬着过来朝杨培深求饶道:“老爷,求求你,你就饶了元宝吧。我以后都会尽心伺候老爷的,再也不和他有往来了。”
杨培深冷眼看着牡丹,“哼,伺候我,我杨培深还缺女人,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货色?”
牡丹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又看着一旁昏死过去的曹元宝,大声喊道:“我什么货色,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被人知道你是南...”一支飞镖刺穿了牡丹的咽喉,她的话戛然而止,牡丹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一番后慢慢停止。
杨培深一挥手,他身旁的护卫掏出长剑刺向了曹元宝的胸膛。“把这里打扫干净,给酒楼传个话,以后会有新的东家来,曹元宝回老家了。“
说完,杨培深离开后院来到了曹府正院。书房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在等着他。
“想不到你居然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面具男子戏谑的声音,让杨培深很是不满。他冷着脸说:“那些病猪肉就是你想出的办法?”
“这有什么问题吗?得病的人越多,才能引起更多的关注,这样才有可能找到我们想要的药材。”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不是我的人将它们替换掉,你以为黎湾镇还存在吗?上面只会封锁这里,然后烧死所有患病的人。你想集齐天下名医,就是做梦。只有在京都那种地方,权贵们都病了才会找名医前去诊治。”杨培深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告诉狸猫,不要再派人对那个猎户家出手了,几个孩子我来想办法。不要弄出事端。”
“那个屠户还没有找到,他那天可能听到我和花栗鼠的谈话。”
杨培深沉吟道:“这个我来处理,你安排人手盯紧百草堂,有采药人上门一定要弄清楚卖的什么药。如果它出现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到手。”
有脚步声传来,面具男子随即跳出窗外。书房外传来管家的敲门声:“老爷,都清理完毕了,白里正来了。”
杨培深平缓了一下了呼吸,然后开门,对着管家说:“请他去正厅,再找几个人把这个府邸重新修葺一番。”
杨家在并州是一个有地位的大家族,杨培深的老母亲还在会宁县,在外人看来他就一个大孝子。有多次升迁的机会,他都放弃了,这些年就一直做个小小的县丞在会宁县陪着母亲。
会宁县的县太爷都换了几任,然而铁打的县丞一直都是他。也有一个说法,在会宁县其实连县太爷都要听杨培深的。虽然没有得到应证,但是真有什么事求他是首选。
白里正喝着下人送来的茶水,等了片刻。杨培深就从内院走了进来,看见白里正客气的寒暄道:“白老弟,好久不见啊,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虽然白里正对外说女儿嫁给了杨家的远房子侄,其实他心理清楚那就是杨家在并州的家生子,不过那人的父亲是杨家在并州的一个总管。虽然是奴籍,但是比起自家那不是好了一丁半点。
嫁人之前,女儿还有些犹豫,嫁过去看到对方家里的摆设和吃穿用度,镇上的富户都没法比的。主家还赏赐了两个小厮帮着家里干活,女儿嫁过去和富贵人家的少奶奶一样,什么事都不用做。
不过白里正看着杨培深还是有些畏惧,总觉得这个人不像他表现的那般热情。
“县丞大人好,”白里正赔笑道:“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求大人的。”
“你我之间说这话就见外了,自家人,你客气干啥。有什么的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杨培深端起茶盏说道。
白里正看到他这样好说话,就把李屠户失踪一事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还说那几个去大石村闹事的人也带来了,现在在门外有村民看着。
杨培深听完白里正的话,眉头紧锁,半响他长叹一口气道:“我真对不起乡亲啊,这个曹云宝在黎湾镇这么横行霸道,为害乡里。是我失察,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曹元宝因为贪墨杨记酒楼的银子,昨天查账过后我已经把他撵回老家了,以后他再也不敢到黎湾了。‘’
“至于他的那些手下,你交给我,我交给县太爷判罚,以儆效尤。但是那个李屠户现在确实不在这里,昨晚曹元宝也说自己和人发生了冲突,就把对方给绑了,但是后面被人救走了。”
杨培深朝旁边的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很快拿上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是2个5两的银锭,杨培深对白里正说道:“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转交给李家,据说他家人还被曹元宝的手下打伤了。你放心,我也会让我的手下四下去寻找的,尽快寻到李屠户的下落。”
见杨培深没有包庇自己人,白里正相信了他的话。又聊了几句后,白里正离开了,当他走出曹府时,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早已被摘下,看来曹元宝真的被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