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百草堂后,可冉先在路边的烧饼摊上买了3个肉烧饼,烧饼5文钱一个,3个15文,又花2文钱买了一竹筒水,这才走回坐车的地方。江口镇到安南县马车要大半天,车费也要20文。
车上已经有两个人等着了,是一对母子。小孩子7、8岁的样子,两人穿着干净,但应该不是殷实人家。赶车的车夫见可冉来了,就对她说:“我看时辰快到了,还怕你找不到百草堂,耽误了。”
可冉冲车夫说着:“大叔,这不是想着要坐大半天车,我也得准备点吃食。现在要走了吗?”
车夫说:“还要等一个人,他昨天和我说好的,要赶回县里学堂上学的,应该快来了。”可冉先上车,坐在车的一侧。
没多久,来了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包裹。他走过来先和赶车的大叔打招呼:“齐大叔,让您久等了。”
赶车的大叔笑着说道:“不晚,正好。四海快上车吧。”等待这个叫四海的少年坐好,马车就往安南县走去。这种马车两侧是座椅,每边能坐四个人,中间能放置货物。今天坐车的人不多,那两母子坐一侧。可冉和少年坐一侧,但是一人在车厢一头。
暮国的民风虽然开放,年轻女子可以独自出门,但是没有自由到可以和年轻男子随意说话的地步。那对母子也没有什么言语,车厢里很安静,小孩子也随着马车晃动睡着了。可冉靠着车厢壁,随着马车的晃动,也有些犯困。
行走了一半路程后,到达一处河滩平缓地带。齐大叔停下马车,几人都下车休息。那个妇女将儿子交给齐大叔帮忙照看着,自己转身走进了河边的树林深处。可冉心下了然,这里是让乘客解决内急的地方。
不一会儿妇人从林中出来,又带着儿子在河边洗了脸。可冉也在河边洗洗手,然后拿出买的烧饼吃了几口。
而那个少年看上去很疲惫,他没有下车,靠着车厢壁酣然入睡。可冉问齐大叔:“大叔,到安南县还有多久呢?”
齐大叔说:“到这里就走一半了,还有一个多时辰能吧。后面的路要平坦一些,应该能快一点。”
“大叔,县城里你熟悉吗?”
齐大叔摇摇头说:“我一般都不进城,进城要花2文钱,不过安南县主要的商铺都在东大街,进了城门的那条道就是东大街。”
可冉点点头,看看天色,今天肯定要在安南县住一晚了,下午先去学堂找找陈大树,请他帮忙问一下什么时候有商队去会宁县。学堂?不知那个少年是不是在县学读书,一会儿倒可以问问。
齐大叔给马喂了水和草,就继续赶着车往安南县城走去。可冉又向妇人打听云家布庄,妇人说道:“云家布庄,很好找的,进城一直朝前走,很醒目的招牌,你肯定能看见。云家布庄在安南城一向价格公道,在安南城的口碑很好。你去那里买东西尽管放心。”
又打听了几家客栈,恰巧妇人的一个侄儿就在县城的德福客栈做伙计。她说:“你去德福客栈,找明全,德福客栈也是安南城里人人皆知的客栈。来往的很多商队都住他们那里。”
可冉听到商队,暗自一喜,不知道有没有商队去会宁的,事情怎么都这么顺利呢。可冉还想问问县学的事,正好旁边的少年醒来。可冉就问少年:“小哥,你是在县学读书吗?”
少年没有作答,也没有回应可冉,看了看可冉又闭上眼睛休息了。这样的场景让可冉有点懵,这人怎么这样呢?旁边的小男孩小声的和妈妈说:“小哥哥好没礼貌,别人和他说话都不理人。”
妇人赶紧捂着小孩的嘴,不让他乱说话了。可冉也不自讨没趣,和妇人笑笑也就不再言语了。后面的道路平坦,但是马车行进起来还是很颠簸的。特别是这样只有硬木板的马车椅子,坐着的人并不舒坦。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终于来到了安南县城门外。这里有一片很大的空地被围了起来,停着很多马车和牛车。可冉付了车费,就下车进城了,一同进城的还有妇人和她的儿子。那个少年似乎和齐大叔还在说着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走。
进入城门时,妇人掏出了自己的户籍文书,她本就是安南县城的人,所以就不收取她的入城费。可冉带了文书也没有用,她不是安南县的人,入城要收取2文钱的入城费。守门的士兵还翻看她的布包,只见里面是几张兔皮和鹿皮,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进城后,妇人和她的儿子走小巷子先回家了。可冉沿着东大街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一个很大招牌“云家布庄”,她走了进去。
现在是下午3点左右,店里此刻没有什么客人。小厮正在整理货架,看到可冉走进来,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姑娘,你看需要点什么?最新的布匹在你的左边,前方的布匹是价格最合理的,物美价廉。”
听着小伙计热情的介绍,可冉打断他的话说道:“小哥,我不买布,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收皮毛吗?”
小伙计一愣,连忙说道:“要收的,姑娘要卖什么皮毛?”
可冉取下身上的包裹,看了看四周,随即铺在地面上打开。小伙计先看见的是上面的兔皮,没有什么反应。等他看到下面的鹿皮时,面露喜色,忙对可冉说道:“姑娘,你稍等,这个皮毛我需要让我师傅来定品相。”
“好的”可冉就在店里等了几分钟,小伙计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出来。他先检查了兔子皮毛,又拿出两张鹿皮检查起来。随后对可冉说:“姑娘的这几张皮毛品相完好,虽然兔子皮常见,但你这些兔皮毛没有多余的伤口,2两一张。两张鹿皮200两。”
可冉以前也和余淑燕去卖过皮毛,也知道这个价格确实不错了。鹿皮珍贵自然不说,但是兔皮常见,2两的价格真的很公道。可冉同意了这个价格,数了数有10张兔皮,一共220两。中年男子冲小伙计招招手,小伙计很快去后院账房处支取了相应的银子。2张100两的银票,还有两个10两银锭。
云家布庄也售卖成衣,可冉又选购一套可以换洗的衣服和鞋子。普通的棉布做的衣服,价格也不贵,一共花了350文。小伙计也很是开心,这个小姑娘卖的皮毛品相非常好,买衣服也干脆利落。掌柜的最后还送了一个小巧的布袋给可冉。
可冉看着这个小袋子,做工很好,正好用来装身上的银子。收好银子她问道:“请问这里到县学远吗?”小伙计答道:“不算远的,你从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南大街方向走到头就是县学了。不清楚的话到前面路口你再问问。”
谢过小二,可冉收拾好东西,朝县学走去。路上看见卖糕点的,可冉又进去买了点糕点,经过酒坊又买了半斤酒。半个时辰后,可冉就来到了县学。她上前叩门。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找谁?”
可冉隔着门说:“我从江口镇过来的,找门房陈大叔。”
过了片刻,县学旁边的小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他上下打量着可冉,“你是?”男人不认识眼前的小姑娘。可冉自报家门道:“您就是陈大叔吧,是陈大娘让我来找您的,我有点事想请您帮个忙。”
听到是自家媳妇让她来找自己的,男人的脸上神情缓和不少。但对方是个小姑娘,也不好单独请她进去。两人就在县学大门边站着说话。
可冉大概说了自己的来意,请陈大叔帮着她问问最近有没有商队去会宁县。陈大叔建议她先去德福客栈住下,等县学一会放学了,他就去镖局问问。可冉谢过陈大叔,把买的糕点和酒留下就先去德福客栈了。
陈大叔看着可冉离去的背影,思索这能独自从大青山走出来,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