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是茫茫的白雪冰原。
马车上,福宝楼吟梅还有其他十几个女俘蹲在一起,为了怕她们受寒,车外面甚至盖了一张兽皮用来抵挡严寒。
这些女俘虏大都是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虏获回来的。
这次小规模的战役,又是蛮族人大获全胜,不仅攻占了一座小城池,而且还俘虏了城中的百姓。
那些男的俘虏会视身体的强健情况从而决定是当奴隶,还是做成肉糜或是肉汤。
而女性俘虏,除了年纪太大的当场处理掉,其她全都会被带回荒芜的北境之地。
对于缺少女性的蛮族人来说,每一个女俘虏都是珍贵的资源。
不是蛮族人不杀女人,而是他们会留着女人为他们生孩子。
女人们会被所在一个地方,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直到女人累死,尸体还会被他们熬成肉汤,去喂养那些刚出生的蛮族幼儿。
虽然已经是四五月份了,在别的地方应该是一片草木茂盛,万物生长的时候,但在这里仍旧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雪。
楼吟梅坐在福宝身边,她心中同样愁绪万千。
听到福宝这样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行为的身影--杜钧。
杜钧在京城是有家室的,而且还是是先帝亲口为他和三公主赐婚。
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公主,这桩婚事在外人看来简直是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
但三公主骄横,对整日舞枪弄棒的杜钧根本不屑一顾。
杜钧更是丝毫没有想要讨好这位公主的意思,自从成亲后,便一心沉迷军营操练,在军营呆的日子比在公主府待的多多了。
旁人都以为杜钧是个武疯子,那样的美人都不爱,偏偏整日待在军营和一群大老粗在一起。
可能只有楼吟梅见过堂堂杜将军竟然会在一个女子面前撒娇服软的样子吧。
只是可惜那样的日子不多,公主虽然不爱杜钧,但也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恩爱。
再加上北方战事吃紧,杜钧很快便被调到了西北。
无数个日日夜夜,楼吟梅都在祈祷,祈祷杜钧能够平安归来。
她在月上梢的屋顶,看着天边的那轮满月的时候,她在想:
‘杜将军是不是也在看月亮,那他们看的是不是同一个月亮?’
只不过再后来,楼吟梅听到关于杜钧的消息,便是杜将军被捕,曾经威风赫赫的镇北将军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不知不觉就想的有点多,楼吟梅揉了揉自己的心口,觉得那里又在痛了,她看着福宝担忧的眼神,安慰道:
“想来以邓大人的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路上她们两个人就是这样,相互安慰,相互鼓励,才能坚持到现在。
“希望吧。”福宝叹了口气,希望自己这次能够顺利找到杜将军和邓武。
福宝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并不能感受到心跳什么的,触感是硬硬的。
她身上穿了二十多件衣裳,最里面还穿了裹胸,将身材曲线遮掩的一干二净,加上她脸上化的妆,她现在可以说是貌丑无盐,身材扁平。
而她藏在裹胸里面的,就是她准备用来救杜将军和邓武的办法。
“楼姐姐,我们应该快到了,我听那些蛮族人说,他们的城池门口立着两根大柱子,你看那是不是?”
福宝转移话题的说道。
楼吟梅顺着福宝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两根巨石柱,给人一种粗犷狂野的感觉。
楼吟梅咽了咽口水。
当初福宝写信给她,邀请她一起来北境之地营救邓武和杜将军的时候,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此时她心里却升起了一丝丝的犹豫。
她知道自己这次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开始了就不能回头。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闭眼时刻就自裁的准备,藏在袖口处磨的锋利的簪子就是为那个时刻准备的。
但此刻感受到扑在脸上的寒风,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白雪冰原,她心中生起了些许打退堂鼓的意思,她不想自己的尸骸埋在这样一个荒芜的地方。
那两个驾车的蛮族人,看到福宝和楼吟梅探出头往外看,并没有阻止,反倒是嘿嘿一笑,然后回过头叽里咕噜的说了两句。
他们是在说等到了地方,肯定要好好尝尝小娘们的滋味。
这车女人是他们俘获来的,到时候将军肯定会奖赏他们的。
马车越驶越快,直到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然后盖在马车上的那块兽皮被人掀开,冷风瞬间被灌了进来。
“叽里amp;呱@啦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马车里的女人们瑟缩的缩在角落,被赶车的蛮族人粗暴的拉了下来。
虽然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福宝能猜出,应该是让她们“赶紧下来”,“赶快走”之类的。
蛮族人将福宝她们领到一个大帐篷前面,指了指让她们进去。
将军还没有发话,就算他们再想,也不敢乱动这些女人。
没有人反抗,除了福宝和楼吟梅,其他的女人全都在哭泣。
而等她们进到帐篷里,见到帐篷里面的情景时,有几个更是忍不住的直接大声的哭了起来。
帐篷里面已经有几十个女人了,她们大都双眼无神,头发蓬乱,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手上脚上的锁链,以及不着寸缕的下半身。
有几个肚子高的吓人,显然已经怀孕了。
不知道为什么,福宝此时非常想吐,她急忙捂住嘴,咽了咽口水,压下自己那股恶心感。
旁边的楼吟梅也好不到哪去,她垂在身侧的手已经颤抖起来,锋利的铜簪已经抵在她的手腕处了,下一刻便会刺破她脆弱的皮肤。
最终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天黑。
今天的天黑的非常快,而且还刮起了风,北境之地向来是不缺风的,现在这个季节最多刮的就是带来寒意的西北风。
但今天的风似乎有些奇怪,是极其少见的南风。
蛮族人点燃起了篝火,围在火堆旁边又唱又跳,庆祝他们的将军又打了胜仗。
眼看手帐篷的那个满族人都喝的晕乎乎的,抱着自己的兵刃,倒在旁边呼呼大睡
没人注意到的是一只手悄悄的伸出了帐篷,这只手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包,被风一吹,小包里的粉末就飘扬在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