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英这几日一直在忙官员考核一事。
算一算他在任已经有十余年,经手的案件有大小数十起。
他以为远在京城的皇上早就已经忘记了还有他这号人物,但实际上皇上时刻都记着他呢。
毕竟他那老爹三天两头在皇上跟前晃悠,想要皇上下调令将他给调回去。
而今年皇上更是亲自点了他进京述职。
所以这段时间向英一直在准备资料,他准备下个月月初便启程赶往京城。
这样算下来,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可不多了。
时隔多年好不容易回去一次,向英自然会给京城的亲人准备礼物。
他将准备好的礼物封存在小库房里。
昨天向夫人拿着清单,来到小库房准备对一下明细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有好几个箱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坏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库房里进了老鼠,将看守库房的小厮狠狠骂了一顿。
向英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虽然他也生气着急,不过再生气着急都于事无补,事到如今只能尽力弥补了。
还好有很多东西就是他在当地买的特产,大不了再买一份就是了。
更别说此时向英心里,满是对自己即将要上京述职的忐忑,以及对见到许久未见家人的喜悦。
根本没有功夫顾及库房里的东西到底是老鼠咬的还是虫子咬的。
向夫人也知道他心里紧张,所以并没有打扰他,而是准备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将这些事情处理好。
她让人将库房里咬坏的东西搬出去,然后又对照着清单让小厮一项一项的去铺子里重新购买。
有些是县城铺子里没有的,她就开了自己的私库,从私库中拿了一部分东西出来。
昨天一直忙到大半夜,向夫人才满身疲惫的上床休息。
她休息之后,向英还在衙门书房里奋笔疾书。
他在想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奏折看起来更好看一些,他反反复复修改了不下八遍,可总是觉得不满意。
向夫人知道他这个性子,所以也就没有阻止。
让人点了安神香之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直到第二日,她起床后正在梳妆,忽然有丫鬟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告诉她,库房里的东西全被吃了,而且连库房的那扇木头门都没放过!
向夫人一拍桌子,旁边给她梳头的丫鬟身躯一震。
向夫人,“可是已经查明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家里遭了贼还是别的?”
“回夫人的话,这似乎是一种小虫子搞的鬼。”
“小虫子?”
向夫人不信,区区一只小虫子而已,一人一脚都足以将那些虫子给碾死了,怎么会将库房啃了个干净。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次的虫子和之前的虫子很不一样,不仅体型偏大,而且口气异常彪悍,被它咬上一口估计得疼半个月。”
“真有这么厉害?”
向夫人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虫子,一时间难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回夫人,奴才已经出去打听过了,不止咱们附上车员外、白员外以及林大夫、芸娘子等等店铺都遭了这种虫子的灾。
听说他们昨日便发现了这种虫子当时艾草熏便能够起到驱赶红虫的作用。
但刚才奴才试了试,发现作用并不大,这烟雾对那虫子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向夫人点点头,他虽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事情已经不再是她能够做决定的了。
若是这虫子出现在了百姓家里,向夫人明白以这些虫子的破坏力而言,对那些百姓人家将会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向夫人也顾不上弄什么发型了,急忙派人将此事禀报给向英。
向英对此还一概不知,昨晚他是直接歇在衙门里的,甚至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换。
响铃准时响起,向英从书桌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便让人进来伺候他洗漱。
等洗漱后,他慢悠悠的迈着脚步往衙门大堂走去。
走的时候他随意的往旁边一瞥,结果发现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人竟然少了一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到了该当时的时辰了吗?”
向樱看了一眼日晷,按照往常这个时候,衙门的人早该齐了。
哪像今天,就来了三两个,而且还都是无精打采没睡好的样子。
“难不成最近冷热交替频繁,大家都得风寒了吗?”
向英拍了拍脑袋脑袋不解的问道。
还好最近这段时间衙门里并没有太多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少了一大半的人,衙门也是可以正常运转的。
“回大人,其实这几位兄弟之所以请假,不是因为得了风寒,而是因为家中遭了虫灾。”
这时邓大山走上前说道。
向英一听就蹙起了眉头,“虫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人,是这样的,近日我们县城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红色小虫,这小虫极其厉害,见东西就吃,到如今已经吃掉了好几家员外的库房了。”
邓大山今日来当值之前正好碰上了芸掌柜和白掌柜,和他们交流一番后,才得知县城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是赶紧上报给了向英。
也正巧,这时向夫人派来的人来了。
听完他说的话,再结合邓大山所说的,就算向英容易反应再慢,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大条了。
今年的小麦玉米等作物刚刚丰收,此时还堆放在米铺的库房里。
而且看今年的行情,就算是考上研究,也不会为这些错误加分。
向英走的飞快,两只背在身后的袖子烈烈生风。
“大人咱们去哪里?”向英上马车后,车夫问道。
“回家去,还有去给我把杏林堂的林大夫以及福宝请来就说我有要事和他们相商。”
向英说完,便双眼紧闭倚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心里却不断盘算着此事到底该怎么收藏,万一找不到解决办法又怎么办?
外面响起车夫的抽打声和赶车的声音。
但奇怪的是,坐在马车里的向英并没有感受到马车在动。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他掀起帘子刚想问问情况,却见车夫也是一脸懵的从车上下了来。
原来马车与车厢的连接部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坏了,两者现在是各走各的了。
不过幸好这是个四轮车,若是之前常用的两轮车厢的话,向英说不定早就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