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呈的微表情让江耀放下了心,还是付呈不是什么鬼东西夺了舍。
太子都坐下了,其他人互相看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离戏台近的,有些晦气地吩咐下人搬离那里。
江耀看着他们的动作,戏台……陈蓓,还有小刘,他们出事了吗?
江耀没时间多想,他忽然感受到一抹炙热的目光,哦,那死老头又在瞪他。
江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夫人和死老头说了什么,从见到他就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夫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付呈和江耀,恰巧对上江耀的目光,她又看了一眼付呈。
像是暗示什么。
江耀定了定心神,开始提笔作画,他没有看见禾青,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躲死亡点去了。
付呈就看着江耀提笔,他还不清楚江耀的身份呢,他看得认真,随着线条勾勒,一只蛤蟆的雏形隐隐浮现。
付呈:“……”
他低估江耀的实力了,闻所未闻的副本他都敢皮。
众人都在等他画完,江耀也没故意拖时间,认真画出一只蛤蟆后放下了笔,落笔时他看了一眼夫人。
她的袖子已经被攥得皱痕累累,是期待,还是紧张?
老头抬抬下巴就有仆人上前收画,待那人把画呈现在老头面前时,瞬间,江耀感觉到老头的气压骤降。
“无耻小儿竟敢戏耍老夫!?”
夫人看见画上的内容也变了脸,她如蛇蝎的目光狠狠地扫向江耀,眼里怒火中烧。
“来人!”
老头怒吼一声,恨不得立马将江耀乱棍打死,他精瘦的身躯突然开始抽搐,眼珠充血,手背青筋暴起。
付呈突然抬头盯着他,沉言:“陆大人!”
陆老头对上付呈的目光,怔愣一秒后,气焰“唰”地灭了一半,剩下一半把自己憋得脖子通红。
“太子殿下,这无耻小儿戏弄陆府,今日陆府杂事繁多,这寻春宴也办不下去了,太子殿下请回吧。”
付呈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盏杯,轻笑,“陆大人还真以为本殿下是来看你这寻春宴的?”
陆大人脸彻底黑了下去,“殿下何意?”
“左相之子于昨日寅时失踪,有人说曾见他与陆府二公子有所交集,陆大人,你与左相的恩怨,不必将小辈牵扯进来吧?”
陆大人忽然沉闷下来,片刻,他目光阴森地看着付呈,“太子殿下所言何意,恕老夫不明,老夫虽与左相有恩怨,不过都是为皇上,为大国着想,岂会牵连实事之外,太子殿下所言,未免有些伤人寒心了。”
付呈若有所思,“那敢问,贵府二公子呢?”
陆大人哑住了,他转头去看夫人,可夫人攥着拳头,盯着江耀,“陆府在处理家事,那混账爱去哪去哪,本夫人只要——”
夫人停顿两秒,语气阴婺,盯着江耀,“要你指认损我女儿清白之人!”
江耀借案桌站起来,他看着夫人,“我画下来了,只是这人这么多,我一个人空口无凭,怎么让别人信我?”
“你画个蛤蟆是何意!?他人信与否不是你需要思考的东西!说!”
夫人语气激昂,甚至气急到往前走了两步,她胸口剧烈起伏,眼里满是警告和愤怒。
江耀看着她,又看了后面的三小姐,他沉默了一会,低头去看付呈。
付呈一直在看他,江耀低头对上目光的瞬间就知道该说什么了。
昨天的计划是建立在一个人行动上的,没有队友,他只能那么做,可现在事情出现转机,付呈来了且身份强势,禾青又失踪,他或许还有其他更好的,带他们离开的办法,而不是只让他们去死。
“他不在这。”
江耀转头看着他们,语气坚定。
陆大人听闻此言,怒急攻心,捂着胸口指着江耀就破口大骂,“卑鄙!无耻之徒!竟敢肆意胡言我陆府名声,来人!来人!!”
陆老头气成这样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今天没来的,只有陆府二公子,江耀这番话,无非就是在说毁了三小姐清白的是陆府二公子。
戏台上空无一物,戏台下却是闹剧频出,那些达官贵人窃窃私语着,看向陆府的眼神充满戏谑和讥讽。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付呈撑着头漫不经心地抬眼看着江耀,“公子是指谁?今日不在的,还有一人,左相之子,左韫清,这事关左相,左相又是我的师傅,公子可要好好想想,那人到底是谁。”
听见付呈的话,陆老头气煞的面孔突然一怔,随即算盘打得飞起,他扭头看了一眼夫人,随即又看向江耀。
“对!今日各位同僚都聚于此,你这小儿可想清楚了说,敢坏我陆府名声,小心坟不见尸!”
付呈站起来,背手走到一侧,“陆大人,你这番唬人,只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事情已经不止和陆府有牵扯,此人我带走了,这事,由东宫处理。”
陆老头没什么变化,夫人的脸色却是变了,“不行!今日,我必要那歹人付出代价!!”
付呈盯着她,声色森森,“本殿下的话,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夫人面容一顿,像是大脑反应过来他是谁,立刻卑躬屈膝地低头赔罪,“……太子殿下恕罪。”
付呈转身就走,“此事我必定查个清楚,陆大人放心吧。”
陆老头气得浑身颤抖,陆府和太子一脉是对立面,让他查,查什么?查陆府二公子坟头盖哪吗?!
“且慢!”
陆老头喊住付呈,“太子殿下,您也说了,左相乃殿下之师,避免有失偏颇,让陆鸣也参与这起调查如何?”
付呈咬着后槽牙,忍了忍才转身,“好,没问题。”
陆老头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扭头看向人群中的一个华服男人,“鸣儿,你弟弟的清白,可就靠你了。”
江耀看着被点名的男人,正是他之前一眼认出来的三人之一。
陆鸣,看来他的身份是陆家大公子。
“陆鸣”走出来,面色严峻,压低头颅,“是。”
付呈带人离开陆府,路上一言不发,“陆鸣”一路上紧张地袖口都快抠破了,直到进入东宫后先安排到客房休息才松了口气。
江耀等人走远,扭头看着付呈,“左韫清是玩家?”
付呈点头,“是,你的死亡点是不是躲过去了?”
江耀点头,“嗯,聪明啊,猜到了。”
付呈无奈一笑,“这要猜不到早死了,你也是心大,敢在一群怪物面前皮。”
“你的天赋是什么?”
江耀忽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