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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闹鬼的村子(二)(1 / 1)


姓黄的那位瓦泥匠师傅是怎么认识的那人,这事儿还得往回了说。

当年砌沈家围墙,一共是八个瓦泥匠,这帮人年纪差不多都在三十岁往上,但唯有一人,那时就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高高瘦瘦,生得细皮嫩肉,眉宇间还都透露出几分英气,一点都不像是干粗活的人,气质和其他瓦泥匠师傅们显得格格不入。

黄师傅那时是带头的,他念那人年纪尚小,累活啥的都不叫他干,闲暇之余还坐下来和他聊天,一来二去就对他有了些了解。

此人姓白,叫白志才,白志才他家不住在城里,出了北城,沿着官道走上七八里地,此处有一铁索桥,桥对面有一村子,叫白家村,他家就住那。

白志才的父亲也是个瓦泥匠,但很少来城里干活,都是在乡下。

白志才打懂事以来就被他父亲逼着在其屁股后面干活,这人尤其懒惰,一干活就看不见人,赶上天气热的时候,他就找个阴凉的地儿猫起来睡大觉,别的工人都被毒辣的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的,就数他白白净净。

这样好景不长,在他十六岁那年,他父亲因劳累过度去世了,他便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家中还有一老母亲。

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去别人家干活,不管怎么偷闲,主家多多少少都会给他父亲几分面子,照样是给两份工钱。

如今他父亲一死,他其自身又臭名远扬,十里八乡的哪家盖房砌灶啥的都不找他,人可不惯着他这个懒汉,

由于长时间接不到活,家中米缸也见了底儿,就等着米面下锅,没办法,他这才跑去城里帮短儿。

第一天来到青平县城中的时候,向人打听得知有一处人市儿,白志才谢过后,就奔那人市儿去了。

那天来人市儿处找工匠师傅干活的人家倒也多,主家看他白志才生得细皮嫩肉的,那像是干活的人,所以都没请他。

在人市儿蹲了半天,一桩活儿都没接到,白志才正发愁之际,河南那把头来了,说沈家义庄有活干,需要七八个瓦泥匠,工具材料啥的人那都齐全,去了直接干活就行。

当时人市儿处剩下的也就那么几瓦泥匠工,没得挑,所以白志才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他们这伙人也有个带头主事的,就是姓黄的那位瓦泥匠师傅。

黄师傅在干活的过程中得知白志才家里的情况,了解他家庭条件困难,动了恻隐之心,今后的日子只要接到活儿他就把白志才带上。

哪知这白志才这人死性不改,干活的时候依旧是能偷懒就偷懒,经常惹得主家不满,黄师傅也因此受到了牵连,黄师傅可不像他死鬼老爹一样惯着他,一气之下就再不管他死活。

这样一来,白志才不但在乡下没活干,就连城里也容不下他,瓦泥匠这碗饭他是没法吃了,迫于生存,最后不得不回家种起了地。

听完黄师傅所言,师徒二人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田二爷就问黄师傅,说你和他接触的时间久,这个白志才可不可能杀人?

黄师傅一脸肯定得回答说:“巡警老爷,您别看白志是个年轻小伙子,却是个窝囊废,别人凶他一下都要吓破胆儿,更别说杀人了,杀个鸡我估摸着他都不敢。”

田二爷说何以见得?

黄师傅说:“巡警老爷,您是有所不知呐,当年我们接到一桩大活儿,有同行看着眼红,口出狂言说要对付我们,嘿,您是不知道,我这暴脾气,能忍得了?结果两帮人就干起来了,白志才那怂蛋,一看动真格,结果您猜怎么着?巡警老爷。”

田二爷说:“怎么着?”

黄师傅一提这事就来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那窝囊废居然吓得尿了裤子,真他娘的丢我们这帮人的脸……”

听黄师傅这么一说,师徒二人也感觉白志才这人确实是够窝囊的,这桩无头八成也是跟他没什么关系。

当年砌沈家义庄砌墙的八个人,如今已经找到了七个,剩下一个白志才要是不查一查,田二爷心里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师徒俩谢过黄师傅,田二爷一看天色还没黑,带着徒弟周小义就准备往白家村走一趟,调查一下白志才这个人。

书不要麻烦,师徒二人顺着官道走了大概七八里地,就看见一道铁索桥,桥下面是一条大河。

这桥梁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桥身两旁的铁索锈迹斑斑,桥上的木板破破烂烂不说,桥面还有几处空隙,人在桥上走,稍不留神估计就得掉下去。

铁索桥对面是一座村子,这村子不算大,七八十户人家的样子,整个村子依河而建。

换作别地儿,可能会觉得奇怪,家住在河边,河里涨大水那房子还不得被冲毁喽!

可青平县依河而建的村子多了去,当地人对此也却见怪不怪,终其原因还是青平县的地形,平川腹地稀少,呈北高南低之势,河水由上往下流淌,且该地河床宽广辽阔,用不着担心发洪之时河水会波及到村子。

师徒二人以前都没来过黄家村,也不知道河对面到底是不是黄家村,就想进村找人打听一下。

二人一踏上这座铁索桥,顿时整个桥身如同山摇地动一般,晃动的厉害,看着下方湍急的河水,师徒二人都不由得后背一凉,这要是掉下去这条命也算是扔了,不敢大意,双手紧紧得扶着铁索,小心翼翼的朝着桥对面走去。

眼看就要到头时,迎面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这年轻人似乎是这村子的人,来回走多了这座铁索桥,熟能生巧,走在这桥上倒也自如。

这年轻人肩扛锄头,怀里抱着一草席。

老时年间庄稼人带张破草席在田间过夜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那年头獾子又多。

獾子最招农夫们恨,一入夜就出来偷吃庄稼,它也不好好吃,就喜欢啃植物根茎,一夜之间就能把整片庄稼地糟蹋的不像样子,农村人一年到头就指望地里的农物吃饭,都让獾子霍霍了,一家老小就得活活饿死。

所以一到晚上各家各户都有人去田间守夜,带一草席,铺在地上还可以睡一会儿,听见田间有动静就得起身查看。

见这人此般架势,田二爷倒也没觉得奇怪,心想应该是要去地里干活,带着草席估计是在田间守夜。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田二爷忙问他说这里是不是白家村。

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师徒二人,随后点了点头,也不多做作理会,头也不回的奔河对面走去。

田二爷本想还问一句:“白志才家是不是住这?”

再看那人,已经走远了,只能作罢,心说:“既然知道这里是白家村,到村子里打听也一样。”

师徒二人过了铁索桥,就奔村中走去,一进这村子,就感觉不对劲儿。

这村子安静的出奇,鸡不叫狗不吠的,这时也不是掌灯时分,天还没黑,家家户户房屋紧闭,就感觉这里出了什么事一般,人们都不愿意出来。

田二爷觉得奇怪,心说:“怎么了这是,这村子里人见不得光是咋滴?”

快步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门,开门的是一老头,田二爷先给那老头施了一个礼,然后问:“老人家,向您打听一下,这是是白家村吧,白志才这个人您认识吗?”

师徒二人穿着警服,老头警惕地问道:“二位,你们找白志才是有什么事吗?”

来之前田二爷就想好了说辞,对老头说来白志才家查户口。

老头点了点头没再多想。

田二爷又问清楚了白志才家方向,谢过老头,师徒二人就准备去白志才家里看看。

刚要走,田二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那老头:“老人家,我看你们村子家家户户房门紧锁,咋回事啊?”

那老头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胆颤兢兢回答说:“二位,实不相瞒,我们白家村呐,这些天闹鬼,所以家家家家户户天没黑就闭门不出了,我劝你们一句,办完事就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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