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次郎与山边倍至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就拿着手机跑出了办公室,看样子八成应该是给小田独子打电话汇报今天这件事儿了。
从这种行为上就可以看出来,小田次郎是一个不甚聪明又毫无担待的角色。
山边倍至从小田次郎离开后,便紧紧的看着盒子,面色不悲不喜。
对于这个山边倍至,张富贵心里还是有几分看重的。
刚刚就是他用极短的时间搞定了个头明显比他壮上一大圈儿的一土。
而且如果不是张富贵从中讲和的话,恐怕乔治的另外一个名叫木子的手下,也抵挡不了多久山边倍至的拳头了。
乔治见到小田次郎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不自觉地嗤笑了一下。
他刚才愤怒的心情有些渐渐消退。
因为他觉得就以小田次郎这个水平,的确是干不出这么重要的事情。
莫非真的是王比德看走眼,自己又太过着急了?
好在鉴定机器应该马上就能送到,接下来到底对方是不是打算一开始就用假的蒙骗自己,经过机器一测便知。
看着眼前勤勤恳恳的山边倍至,乔治脸色一变,非常直接的问道:“说吧,小田那个家伙给了你多少钱?我愿意出双倍!”
他故意把小田次郎的名字说的隐晦一些。
山边倍至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一下向他递出邀约的乔治,随即满脸不屑的低下了头。
“抱歉,应该是三倍,刚刚是我小瞧了你。”吃了闭门羹的乔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山边倍至的兴趣更甚了。
可惜他用错了方法。
山边倍至的确是被小田独子高价聘请而来的,但是身为日本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山边倍至所看重得不是小田独子给予他的金钱报酬,而是小田独子背后小田株式会在日本根深蒂固的地位。
所以面对乔治的诚心邀请,山边倍至一直不屑回答。
这也从侧面说明,虽然小田独子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表现不佳,看起来难堪大用,但是乔治却一直对他防备在心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有着小田株式会为其撑腰,如果不是在一开始就卡住了小田独子的脖子,假以时日,乔治与小田独子的位置势必会形成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到时候被随意拿捏的,就由小田独子变成了乔治。
“五倍,如果有想法的话,随时联系我。”乔治见到山边倍至不开口,却依旧不想放弃,开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具诚意的价格之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然后放到了茶几上了。
山边倍至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专心致志的看护着眼前的盒子。
就在乔治打算继续开口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原来是他的手下已经把鉴定机器搬到了一楼大厅。
这台机器十分重要,安装开机的密码需要乔治亲自去输入指纹。
“富贵,我的朋友,我要去一楼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乔治说完,就懒洋洋的站起身,然后对着坐在山边倍至正对面的木子点了点头,得到木子的回应之后,这才直接离开张富贵的办公室。
虽然嘴上说把一切交给张富贵,但是能让乔治放心的,还是他的手下木子。
”老板,要不要我跟着一起去看看?“王比德见状,小声对张富贵询问说。
”去吧···今天多亏您了。“张富贵也觉得一楼人多眼杂,派王比德过去照应一下最为合适,便口是心非的说道。
对于王比德这个家伙,张富贵心里是又爱又恨,虽然说造成眼前这个局面,多是张富贵的责任,但是王比德也是在里面扮演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以说张富贵想让王比德帮忙的地方,王比德是一点儿都没帮上。
而张富贵不想让王比德做的事情,王比德是一件都没落下。
”让一楼的员工们不要围观,找个人少点儿的角落···。“张富贵一边跟王比德叮嘱着接下来需要他怎么做,一边将他送到办公室门口,等到确定周围没人能听到自己呻吟之后,张富贵快速的吩咐一句:”半个小时之后报警!“
王比德刚刚在办公室去亲眼见证了乔治与小田次郎的手下互相过招的打斗场面。
所以当下就明白张富贵要他报警的目的。
这是想要利用警方的力量来控制场面。
于是王比德果断的点了点头,甚至还拿出手机与手表对照了一下时间,确认无误之后才匆匆离去。
这下屋里就剩下张富贵、山边倍至与木子三个人了。
山边倍至依旧全心全意的盯着面前的盒子,而木子则是一边揉着刚刚被山边倍至一拳打伤的地方,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
看来同伴被对方打伤这件事,让木子记恨在心。
张富贵此时没有心思管理这俩人是什么态度,他现在的心情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因为过一会儿鉴定机器组装好之后,乔治就能当面拆穿茶几上的金丝帽是假的了。
这样的结局,明显与自己谋划的那种截然不同。
最起码这种局面是没办法保证自己百分百安全的。
现在张富贵已经不在考虑自己之前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他现在就想把自己从这件乱糟糟的事情中摘出来,其余的那些都不重要。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的坐在张富贵的办公室里沉默着。
张富贵看着茶几上的金丝帽,心想老比德不愧是行业翘楚,竟然能看出这顶假帽子的端倪,不知道封组长交给自己的那顶假帽子,是不是也过不了王比德那关。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呢,张富贵突然福至心灵,想出一条绝妙的主意。
于是他突然开口对着山边倍至与木子说道:“二位打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吃过早饭啊?要不要一会儿我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不用了,谢谢。”
“不用。”
两人前后回答着,接连拒绝了张富贵奇怪的好意。
奇怪就对了。
因为张富贵压根就没抱着什么好心思。
得到俩人回复之后,张富贵已经成竹在胸,他集中精神,使劲儿的看着山边倍至与木子俩人。
才过了十几秒,木子与山边倍至俩人俩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
何止是难看,那是相当的难受,
俩人不约而同的感到了自己肚子里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搅动。
一丝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木子的屁股下传了出来。
由于屋子内刚刚太安静了,反而衬托的这个屁无比的响亮。
张富贵与山边倍至的眼神齐刷刷的瞧向了始作俑者。
饶是干过很多狠辣的事情,但是木子此时却变得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那个···办公室里正好有洗手间,您要是肠胃不舒服的话,不如···?”张富贵假装好意的对木子提醒道。
“不用了···。”木子虽然身体内屎意滔天,但是这么关键的时候他怎么敢擅自离去呢?
张富贵看到木子这么倔强,钦佩之下,不由得在精神上又加了几丝专注。
我就不信突破不了你的底线!
“如果··你的··忍不住···还请··自便···不要逞强。”山边倍至的汉语不甚连贯,只能断断续续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不过从他脸上得意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出自于什么好心。
果然,只见山边倍至继续说道:”要是··出丑···就不好了··也省的··熏到大家。“
好家伙,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啊。
可是还没等木子还嘴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山边倍至的身体传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山边倍至屁股下塞了一圈儿鞭炮呢。
”好家伙···您···。“张富贵着实被山边倍至给吓了一大跳。
”不要··误会···这是在下的··独门气功···不要误会。“山边倍至不愧是日本武林老前辈,把日本人身上那股不要脸的劲儿运用的炉火纯青,刚刚木子因为当众放个响屁多少还觉得有些害羞丢人,轮到山边倍至这边儿,好像还挺骄傲,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您···您这个气功太熏人了···唉,不行了,辣眼睛了,您是跟黄鼠狼学的吧。“张富贵被熏赶紧站起身,不敢再靠近山边倍至一点儿。
”八嘎···这是我们大核民族的不传秘学···就是靠内功的激发··把身体的里的杂物排放出去···你的··什么的都不懂···。”山边倍至刚说到一半,屁股下又传来了一阵连续的响声,可能是需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括约肌上,所以山边倍至不再信嘴胡咧咧,只是把脸憋的跟紫茄子一样。
八嘎?我八你奶奶的腿儿!
你他娘的还是真能装啊,还排放杂物,合着你们小鬼子身体里都特么的是杂物?
张富贵气的狠狠地朝着山边倍至又瞧了几眼,可能是因为神通屎轮眼用的过度了,张富贵都觉得有些头发懵眼发酸。
不过比起他,山边倍至那边儿就更惨了。
现在山边倍至憋屎憋的脑门都有些发黑。
木子那边儿也好不到那里去,整张脸都有些发绿了。
张富贵总觉得,要是这俩货再继续憋下去的话,搞不好就可能给自己憋得食物中毒了。
要是你们俩真能扛到那时候,今天无论什么结果,我也认了!
“哎呦···哎呦,不行,我肚子也有点儿不舒服···你们俩····哎呦,我不行了,我得去厕所了。”张富贵说完,就一溜小跑到办工桌旁边的隔间里。
他当然不是真的肚子疼,只是想给自己制造一些不在场的证据罢了。
这下屋内就剩下瘦弱版的绿巨人木子与看着跟烂茄子成精的山边倍至。
“我知道···你在防备着我··。”木子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主动的说起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就放了一个不慎友好的响屁。
“嗯···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山边倍至用手牢牢地杵在茶几上,现在他的情形似乎比木子要严重多了。
“我们一起出门,把办公室的门锁上···这样金丝帽要是出现什么意外···就是张富贵的责任。”木子觉得自己也要撑不下去了,只好讲出了一条自认非常圆满的条件。
现在俩人在张富贵的办公室里僵持不动,木子是为了看着山边倍至,不让他对金丝帽动手脚,山边倍至对木子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
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俩人都不敢先对方一步离开张富贵的办公室。
所以木子另辟蹊径,既然双方都不愿意先离开办公室,不如对方一起离开办公室如何?
这样把办公室屋门锁住,屋内就只剩下张富贵了。
到时候无论出现任何意外,都可以拉张富贵出来背锅。
恰好此时张富贵也不在俩人面前,甚至都不用出口询问他的看法。
山边倍至瞬间想通了这一点,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最厉害的是他现在还不住的替自己找补着理由:“看来··是这些日子练功太··用功了··所以才导致有杂物要排出···。”
木子哪里还有经历听山边倍至的嘀嘀咕咕,赶紧打断道:“赶紧走吧···都这个节骨眼儿还装逼···一会儿拉裤子上了。”
“装逼?··是什么意思?”山边倍至不解的问道。
“夸你有宗师风范呢。”木子不计前嫌的拉起对面的山边倍至,俩人就一起站了起来。
可是因为张富贵对这俩人太狠了,所以神通屎轮眼直接开到了最大值。
俩人为了避免大步前行分散了自己对括约肌的控制力,只好走两步停一停,走两步停一停得岔着大腿走了出去。
远远看去就好像俩人刚做过包皮切割手术一般。
随着办公室屋门的上锁声,张富贵才从伸出脑袋来。
他先是朝着办公室观察一遍,发现没人之后,才把目光递向了桌上的金丝帽。
确认帽子就在盒子里之后,他从桌上捡起王比德刚刚用过的白手套,然后打开藏在自己办公椅后面画像后的保险箱,从里面拿出昨晚封长霞交给他的仿制品。
先是用桌上的纸巾擦拭了一遍,确认仿制品上没有留下自己的任何指纹。
然后张富贵迅速的将封长霞交给他的仿制品放回盒子中。
而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却让他拿来换走真品的,由小田独子制造的仿制品,则被张富贵放回了自己的保险柜。
经历了这一套动作,张富贵心中的大石头可算是落地了。
这下就算乔治用机器鉴定出帽子是假的,自己也算是有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了。
到时候,就让小田独子与乔治俩人狗咬狗吧。
这样更好,这下俩人都没落下任何好处,反倒是自己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张富贵想到这里,心情就由一开始的沉重无比变得悠闲自得起来。
他甚至开始期盼一会儿乔治用机器鉴定出帽子是假货之后的样子。
美中不足的是,这件事儿并没让乔治损失多收钱。
不过当下这个结果,已经是突发几件意外之后的最好结局了。
最起码对张富贵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现在张富贵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想象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可笑一幕。
没过几分钟,办公室的屋门被敲响。
张富贵一身轻松的按下了同意开门的绿灯。
只见山边倍至与木子俩人结伴归来。
由于张富贵不再施法,俩人肚子不舒服的感觉戛然而止。
加上早上俩人并没有吃下太多的食物。
所以在厕所里痛快的方便之后,俩人便一刻不停的跑回了办公室。
见到张富贵此时无比恰意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而装载金丝帽的盒子远远的被放在原地。
“你们俩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这要是让乔治与田先生知道的话···这叫什么事儿啊。”张富贵见到两人进屋后警戒的观察着自己,便故意开口埋怨道。
山边倍至想要伸手打开盒子,可是这个行为却被木子伸手制止了。
木子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副一次性的橡胶手套,递给了山边倍至,示意让其先戴上。
山边倍至瞬间就领会了木子的意思。
避免破坏盒子上的指纹,刚刚王比德勘鉴金丝帽的时候,是带着手套的,所以说现在金丝帽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如果张富贵刚刚对金丝帽动了什么手脚的话,上面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戴上手套再打开盒子是十分有必要的。
刚刚互相打生打死的俩人,此时却因为一泡屎的原因,站在了同一战壕内。
张富贵见状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是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因为刚刚的他早已经想到这一点,甚至金丝帽在盒子里摆放的位置张富贵都丝毫不差的注意到了。
山边倍至打开盒子后,看到金丝帽依旧装在盒子里,便轻轻了吐了一口气,甚至还捧着盒子给木子看了一眼。
木子朝着山边倍至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张富贵了一眼。
“怎么了?木子先生,您有事情么?”张富贵见状开口问道。
“没什么···。”木子刚开口解释,就听到办公室门被敲响。
张富贵毫不犹豫的再次按下绿灯。
这次敲门的又是王比德,他打开屋门后,发现三人还在屋内,只不过张富贵却离得木子与山边倍至远远的,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后。
“乔治先生都准备好了么?”张富贵率先提问道。
“是的,老板,机器太大了,抬电梯不方便,于是就直接摆在一楼大厅了,现在乔治先生派我喊您与这二位一起过去。”王比德讲明白了自己这次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