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任良突然自爆身份,姜海随即站了起来,指着好友问道:“任良,你疯啦,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
“姜海,你觉得我会在这时候开玩笑么。”任良似乎不愿意跟自己好友对峙,说完就转身面对钱情。
“钱总,我的叛变,你不觉得奇怪么?”对于钱情的态度,任良有些意外。
钱情望着他的眼神里,只有点点愤怒,却没有一丝惧怕。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各有志,没有什么叛变不叛变的,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钱情说完话,竟然夹了一口菜品尝起来,看来眼前的变故并没在她内心激起什么波澜。
“好,好,好。”任良对此状况,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原本以为自己的叛变,会给钱情带来重大的打击,可是就目前情况来看,钱情根本不在意。
钱情越不在意,任良就越发的愤怒与不甘。
“钱总,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吧,我想问问你,半年前,林总在世的时候,由于身体原因,她需要去医院进行调养,当时林总就想把董事长的位置直接让给你,为什么你拒绝了?直到林总去世,集团群龙无首,你才出山暂代董事一职。你给大家说说,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任良队对着钱情突然发问到。
原来就在半年前,林中花清楚了自己身体状况,就想卸任钱氏集团的董事长一职,并打算将这番重任交到钱情手中,为此林中花多次找到钱情详谈此事,任良等人都曾是见证者。
可是钱情三番五次的拒绝,直到林中花去世之后,才出面暂代钱氏集团的董事长。
之后正是钱情的出手,才稳定了集团内因为林中花去世引出的种种风波。
正因为这些出色的表现,此次股东大会之后,钱情算是董事长最有力的争夺者。
任良刚刚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着许多连钱义都不曾知晓的隐情。
所以任良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齐齐的望向钱情,似乎都在等这她的答案。
“笑话,我想怎么做,我有什么看法,难道需要向你一一汇报么?任良?你是不是有病?”钱情语气中已经有些怒火,不知道是因为任良多次的挑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对于钱情现在的态度,任良很满意,他慢慢的说道:“你不说,那我来说,你无非是担心名不正,言不顺,位置坐不稳罢了,还有,就是你在防着我们!”
任良的意思,就是指作为见证者与心腹手下之一,倘若钱情当时答应林中花的任命,那么任良等人在钱氏集团内势必水涨船高。
而钱情却在林中花述说了自己打算让位之后,第一时间将任良等人调离关键部门,将财务等重要职能全部独揽一身。
在任良眼中,这就是提防他们的表现。
“任良,你想什么呢?咱们追随钱总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钱总的为人么?你为何这样想她?”姜海见到钱情又开始不说话,就像默认任良的指责一般,顿时有些着急了。
“姜海,我是拿你当朋友,我才没跟你争论,你成天跟在钱情后面,你以为她喜欢啊,她就是拿你当一条狗,咱们都一样,在她眼里就是一条狗。”任良对着老友直言了自己的感触。
钱情拍了拍姜海的胳膊,示意其先坐下,可是她这时依旧没有反驳任良的话。
一时间,整个包间里的氛围变得奇怪无比。
钱义不怀好意的冷眼观看着饭桌上的所有人。
王发则是笑呵呵,就跟看戏一样。
有人疑惑,有人义愤填膺,有人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的打算。
唯独严云,两耳不关身旁事,一心只吃眼前鱼。
李让看着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赶紧出言对着钱情劝道:“钱总,您也别怪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退休在即,我就想为自己多赚点养老钱。”
这时候,严云突然放下手中筷子,喝了一杯茶水,然后对着李让说道:“老李,钱总知道你喜欢葡萄酒,已经在法国买下了一座葡萄酒庄,是我亲自去办的,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找人计算过,这个酒庄从入手到现在,其实已经涨了一成的价格,是个挺不错的不动产投资。”
说完这句话,严云不等李让回答,继续拿起筷子,开始对付眼前的松鼠鳜鱼,就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李让听到严云的话,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几次想要张口,然后话到边又咽了下去。
去后他看着钱情,认真的说道:“钱总,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这样计算,其实是对你有利的,只要能与大地房地产结盟,背靠大树,将来乘着阳光集团的船,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之下,钱氏集团肯定是节节高升,您会创造出钱豪与林中花都没有做到的局面,钱总,三思啊。”
李让说的动情,嘴角都有些许的颤抖,一时间,满桌人都在怀疑:李让到底有没有背叛钱情。
“老李,不要多说了,这些年,谢谢你的帮助,但是你现在的做法,的确给我添加了很大的麻烦,这样算来,咱们的恩怨,也就是一笔勾销了,希望你的新东家,能让你满意。”钱情依旧仔细的品尝眼前的菜肴,可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李让一时间哑口无言,掩面而坐。
任良看到风向又要被钱情所掌控,赶紧站起身,对着屋内众人说道:“钱总大气,我不得不服,但是刚刚钱总也说了,人各有志,不必强留,我任良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以后支持钱义先生,各位的职位与收入,绝对会比现在要好,而且诸位可是要想清楚,钱情拒绝的是阳光集团,而钱义先生现在已经选择与阳光集团合作,这一去一留,想必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知道哪边更重一些。”
钱义本来看到任良站起来说话,脸上有着几分笑意,但是听到任良替自己做出保证,眼神中又有了几分厌恶。
可是任良的话已经说完,他此时应该做的就是给大家的心中的那团疑火加把柴。
纵使钱义心中有些不悦,他也站了起来,对着桌上众人说道:“钱某也是钱氏集团老人,钱豪是我大哥,林中花是我大嫂,我与大哥感情笃厚,他虽然去世多年,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想起他,心中也是悲切万分啊。”
钱义这句话,就是向桌上众人宣告着自己将来成为钱氏集团的领导人,在法理上,是讲得通的。
钱情听到兄弟的这番话,嘴角扬起一分笑意,这当然不是开心,而是讥讽。
钱义见到自己所说的没人反驳,就得意的继续说道:“所以为了不辜负当年大哥大嫂创业艰难,我决定在明天的股东大会上放手一搏,在此之前,我已经找到了大地公司的老总周全先生,我们···我们已经研究了好几个合作的项目的,并且周全先生已经当面的答应我,只要我上任钱氏集团的董事长,到时候阳光集团就会出面,与大地房地产公司与钱氏集团签署战略合作。”
钱义画完这张“大饼”。在座众人纷纷议论开来。
有人觉得是件好事儿,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钱氏集团虽然实力不错,但是跟阳光集团比较起来还是相差很远。
有人则觉得大地公司向来名声不佳,为了利益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都能办出来,所以搞不好这就是个圈套,毕竟钱义与他姐姐钱情比起来,就像黄金跟烂铜一般。
不会有人放着钱情不去谈合作,转而先招揽钱义。
一时间屋内细细簌簌,讨论声不断。
见到众人还有疑惑,钱义继续加大力度,对着众人保证道:“在下心里清楚,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怀疑我的能力,但是你们这样想可就是错了啊,我的能力是一般,但是你们呢?你们可是咱们钱氏集团房地产方面的中流砥柱啊,纵使你们怀疑我的能力,也万万不该怀疑你们自己啊!正是因为我的能力水平不高,所以我才会需要你们帮我,所以我才会百分百的重用在座诸位,就如刚刚任良所讲,只要你们表态支持我,等我上位之后,保证诸位不论是工资还是职位,一定是上升翻倍的趋势,绝对不会下降。”
所谓利能勾人魂,钱能通鬼神,钱义的这话就像往湖水中心扔下了几块石头。
虽然翻不起什么浪花,但是也激起了阵阵涟漪。
见到钱义一而再、再而三的当面挖人,而钱情却不加以阻拦,姜海还是按耐不住了,他站起来,对着钱义说道:“钱义!你不要欺人太甚!”
钱情见状,起身将姜海按回座位上,然后对着屋内众人说道:“首先,我先感谢一下大家这么多年对我的帮助,我钱情能有现在这些成绩,脱离不开在座每一位的功劳,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果在座诸位,有谁觉得,钱义那边能给你更好的发展机会,你想去一试身手,那请自便,我钱情绝不阻拦,只希望打算离开的人,此去鹏程万里,大展心中所愿。”
说完这句话,钱情举起酒杯,朝着四周示意了一下,然后将四两多的白酒,一饮而尽,巾帼豪情,尽显淋漓。
听到钱情已经有了赶人的话,任良当机立断,抓住话头,趁机对在座所有人说道:“钱总仁义,我任良佩服。”
言罢,也倒起满满两杯酒,然后举起其中一杯,对着钱情说道:“过往种种,咱全在酒里了,我干了。”
钱情不想被任良气势压住,于是就像起身端起酒杯。
旁边的姜海看不下去了,按住钱情,不愿让她起身,然后自己起身端起酒杯,对着任良说:“现在开始,你不配跟钱总喝酒,这杯酒喝完,你也不配再跟我喝酒了,我干了,祝你发大财。”
姜海说完就直接引尽杯中酒,然后便不再看任良一眼。
昔日好友,今天竟然与自己反目,任良此时心里也是郁闷非常,况且刚刚他本来是想拿白酒将钱情一军,没想到这招被姜海接下,继而有呛了自己一顿,一时间任良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想到言尽于此,任良便也不在多言,只是对着屋内说道:“刚刚钱总也放话赶人了,那我就最后说一句,愿意跟我干的,那就跟我一起离开,不愿意跟我干的,那就留在这里当狗,我是狼,所以我得吃肉。”
说罢,就直接起身,走出了包间。
随着任良的离开,桌上也站起来几个人,跟着任良一起走出门外。
看来今天任良的这番举动,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
看着有人随着任良离开,桌上剩余的人,也产生了不小的骚动。
过了几分钟,又站起了几个人,有的向钱情道歉的,有的直接道别,有的不言一声就离开。
他们眼中或有的充满歉意,有的则充满野心。
一时间,屋内的人数,已经少了五分之二。
李让看着现在的态势,十分愧疚的站起来,想要跟钱情再说几句话。
可是志得意满的钱义哪里会允许,半搀着半赶着的,将李让拥出了包间,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下。
王发看着眼前景象,心中十分得意,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久留的时候。
于是他将自己的名片放到桌子上,对着钱情说道:“钱总,以后如果有需要,请联系我,放心,咱是懂法律的。”
说罢就笑呵呵的走出了门外,与钱义汇合去了。
四大护法金刚,如今只剩下严云姜海二人,其余钱情派系的重要任务,也是已经走了小一半。
姜海愤怒的拿起王发的名片,将其撕得的粉碎。
望着屋内剩下的人,钱情的脸上竟然已经展露出笑容,不是苦笑,是很开心的笑容。
“严云,怎么样?”钱情先给姜海倒上一杯茶水,然后对着严云说道。
“今天的鱼不错,可是没够我吃。”严云还是笑呵呵的样子,端着只剩一排鱼刺的松鼠鳜鱼,对着钱情回答道。
“我没说这些,我说工作上的事儿。”钱情继续问道,说完喊来了服务员,让服务员再端上一条松鼠鳜鱼。
“哦,任良他们这次要走,虽然说不上伤筋动骨,但是流点血是绝对,好在都是些淤血。”严云望着包间内还剩下的人,笑着说道。
听到管理公司财务的严云说出这样的话,姜海心下也是一松,不过对于老搭档的离开,他还是有些不解与无奈。
“那钱义呢那边儿呢?”钱情继续说道。
“钱甄多那边的账目现在开来,十分健康,就算我这个阎王,也挑不出任何问题。”严云所答非所问的说道。
然后回头看到服务员又端上一盘松鼠鳜鱼,严云十分开心的拿起筷子,笑着说道:“全都在盘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