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外的一间占地非常大的院子。
造型风格朴素,算是两进两出的四合院儿,灰砖黑瓦,看着就非常气派。
若是在解放前,什么地主乡绅,肯定就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院子里最大的一间主厅,张建正在坐在一张梨花木椅上仔细的看书。
时间已经过深夜凌晨许久。
不是说这小子突然有了好学向上的心思,毕竟这本色情杂志跟学习不沾边。
他现在真的激动的睡不着。
自打听到金老大的大弟子要将张富贵给绑过来之后,他就根本合不上眼了。
金老大不愧是金老大。
手里的确有些能耐。
前些天早茶的时候,老虎就吹嘘已经让自己手下去红星厂房放了一把火。
自己听到后那个解气啊。
当场就替老虎付了一个月的早茶钱。
本来还打算跟着自己父亲张老四,一起去老虎家登门道谢。
可是后来小弟们去红星厂房打听了一圈儿消息,回来一汇报,自己才明白过来。
这哪儿是烧了人家红星厂房啊,就是老虎的小弟在大街上随便点了一把火。
跟人家红星厂房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结果经过老虎的嘴巴里一加工,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欠了老虎一份人情。
向来只有起错了的名字,没有叫错了的外号。
但是这句话在老虎这里肯定就不灵验了。
这哪里是什么老虎啊,简直就是一个老忽悠。
张建自认在脸皮厚度这方面,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心得体验的。
但是比起当时老虎喝早茶时候,他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吹嘘放火一事儿。
感觉自己这脸皮跟人家比起来,都有些拿不出手。
可是自己父亲张老四莫名其妙的就信人家的鬼话,这两天是又请人家饭又送礼的。
光来茶庄里拿茶叶少说也来了七八趟。
他私下里不停的向他爸解释,说这老虎办的事儿跟吹的牛根本就不沾边儿。
可是张老四却觉得自己儿子做人功夫还是浅。
张老四跟老虎相识这么多年,他能不知道来老虎是个什么人?
老虎当年外号不单单叫老虎,叫纸老虎。
只不过后来混的资历老了,小弟多了,面子广了,人们才慢慢的把这个纸字给直接无视掉。
张老四的想法其实更深一步,他就是想告诉道上的这些老兄弟们。
老虎随便放了一把火,我就这样好好对他。
你们要是能出一把更大的力气,我能亏待得了你们?
千金买马骨这件事儿,既是历史典故,也是人情世故。
张老四将自己的那些宝贵的人生知识传授给了自己的儿子。
只希望自己那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儿子,以后最起码能看起来聪明一些。
张建听到父亲的谆谆教导后,当场就表示叹服不已。
果真是听爹一席话,不听真不行啊。
于是张建就收起了自己那些心疼钱财的心思。
果不其然,这才几天啊,金老大就已经把张富贵给逮住了。
张建虽然知道金老大手下的十大太保的确都是道上狠角色。
但是真的没料到,金老大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放大招。
这才是做大事儿的人啊,怪不得每次这些道上前辈们聚餐,金老大都能坐到主坐。
一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张富贵本人了。
张建此时真的都快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原因有两个,第一,张富贵算是折了自己的面子。
伤了自己小弟那是件小事儿,但是收了钱还伤了自己的小弟那就不是小事儿了。
那等于向所有人宣布:我张建不但罩不住手下的人,还是个任人宰割的货色。
在道上混,混的就是一个脸面。
这是掰断了自己小弟手指头么?这是啪啪的打自己脸啊。
所以这个仇一定要报!
第二个原因,张建没有跟人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赵子然曾经交代过让他来处理张富贵这件事儿。
别人不清楚,但是张建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
因为张富贵破坏了赵子然对孤儿院那片土地的谋划,导致孤儿院那片土地的开发计划已经放慢了脚步。
赵子然能不恨这个叫张富贵的?
今天张富贵落在了自己的手里,他料理好张富贵之后,这不就是属于帮赵公子也解决了一件大麻烦么。
赵公子是什么人,只要能解决麻烦,向来是不拿钱当钱看。
到时候赵公子心情一好,那还能亏待自己么?
说不准自己第六家,第七家的茶庄,开张在即了啊。
虽然此时张富贵还没被小弟送过来。
但是张建已经思考好如何对付张富贵了。
无非是老三样,先吓,再打,最后关。
吓唬不住就打,打不服就给拘禁起来,这是张建平时干拆迁时候,对那些不愿搬走的居民们经常用的套路。
当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吓唬人,不光光要吓唬这一个人,还是用他的家人,他的亲朋好友来吓唬他,这样才会让人心生顾忌,不敢不从。
打也不能随便打,要是给打死了打残了,那事情就闹大了,要知道打人是次要的,办成事儿才是主要的。
所以张建让手下小弟们打人的时候,一律都用木板,禁用木棍,这样被打的那个人,疼痛不减一分,但是伤势都是一些皮肉伤。
甚至张建还会让小弟们熟读国家法律对伤势等级的标准认定。
哪里能打,哪里不能打,这群亲信们一个个都门儿清。
上学时候都没见他们这么认真过。
拘禁,也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给人关起来,要让人住的不能太舒服,也不能太不舒服。
简单来说,就是找个让人逃不出房间,让人在里面呆着,房间安安静静的,看起来惬意无比。
可是若你在这里睡着了,过了一小时就会有人给你弄醒。
弄醒之后坚持折腾你一段时间,才肯让你睡觉,然后一个小时候再折腾醒你。
这样翻来覆去的拘禁几天,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撑得住。
张建就是靠着这三招,在强拆这行业上越做越强。
即使事后被人告到法院,张建最后也就是找几个小弟顶替罪名。
现在张建已经吩咐好小弟,在后院里准备好房间,就等着张富贵的到来。
就这样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就有人进屋报信儿:“大哥,人送来了。”
张建立马合上了那本杂志,然后兴奋的说道:“带进来!赶紧带进来,让兄弟准备好家伙,今晚开工!”
手下听到这句话,心里当然清楚老大是要做什么,说了一声好嘞,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小弟推搡着一个人,走到了张建的面前。
张建看到眼前这个家伙上半身捆满了胶布,根本不能随意动弹,脑袋上还套着一层黑布袋。
黑布袋的风格,他熟悉,是自己手下小弟的手笔。
“张富贵啊张富贵,久闻大名,今天算是见到你本人了。”张建洋洋得意的围着眼前的这个人走了一圈儿,心里暗暗的观察着。
眼前这个人似乎在不停的摇头晃动。
是害怕了吗?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建看到眼前这个人的动作,心里是快意无比,于是一边说教着,一边摘下了对方的头上的布袋。
“你可怪不到老哥我······我去,怎么是你!。”
张建看到布袋下的人,竟然是已经见过一面的黄霸天。
黄霸天的嘴上已经被胶带封的严严实实,他望着眼熟的张建,不停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