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国庆假期,陌城东区海岸
“儿砸,走走走一起去玩水去啊!”一个保养极好的女人把江归舟从车上拉下来。
看着自己三十多岁的母亲跟个孩子似的,江归舟有点无奈,没办法,自己爹宠的,自己要敢反抗,分分钟家庭关系就变成父母是真爱,儿子是意外的状态。
但是自己也倒不是非得在车上待着,就顺势下来,不过倒是没有和家人一起去海滩边玩,自己往还没有开发起来的海边去散步吹风。
江归舟到了海边,坐在礁石上“思考人生”,双眸眯了下,看到离自己不远的一个女孩脖子全是伤,不像是被利器所伤,反倒是一片片的,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她背后,或者是女孩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那女孩坐在离海最近的礁石上,那礁石离海面是垂直的,很高,大概有十米多的距离,江归舟皱了皱眉。
女孩很安静,脖子上的伤好像还在渗血,但她像是没有痛觉,一点也不觉得疼,没哭没闹,就在那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海面远方。
那女孩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下,那笑容不该是她这样的年龄还有的,带着苦涩和忧伤,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像是怕惊扰到别人,哭的很压抑,咬着嘴唇,咬破了也不自知,女孩把垂到外面的腿伸进来,蜷缩着,抱着双膝。
江归舟感到好奇怪,自己与她分明素不相识,看到心口却突然感觉特别疼,像是有个特别重要的东西快要流逝走了。
那女孩站了起来,扭头转身,突然看到了男孩,正当江归舟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那女孩对着江归舟笑了一下,往后一仰,掉了下去,扑通一声,水花不大,可以看出那女孩真的很轻。
江归舟不知为什么眼泪流了出来,只是现下他没有心思管这些,只是狂奔向女孩跳下去的位置,跟着跳了下去。
好安静啊,没有任何嘈杂声,打骂声,一直这样也挺好的……跳海的人,是从此多了一个跳海的人,还是少了一个跳海的人呢?
那女孩一点一点的往水下沉,眼睛也逐渐闭合。
江归舟疯了一样游到她身边,一只手一把搂住那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腰,太细了,像是一用力,女孩就要被自己捏碎了。
少年抱着她,把她轻轻的放在海边,然后趴在她心脏边听,感觉不到,声音太微弱了,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的给她做心脏复苏,人工呼吸,但是女孩没有丝毫反应,只不过脸上突然湿润起来,是男孩哭了。
没有任何缘由,就是觉得自己心口好疼好疼,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见她,看着女孩没有什么反应,江归舟慌忙的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才发现手机进水,他慌了,继续不停地给她做心脏复苏。
“咳咳咳!”女孩心脏慢慢开始跳动,很微弱,不过还好,只是她眼睛紧闭着,脸色有点红,江归舟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热,特别热,但是身子却又很凉,冰火两重天,应该是身上的伤遇海水导致的发炎。
江归舟抱着女孩向车上走去,拿着毛毯给她包了起来,拿着车上的备用机先打了急救电话,又给父母打了一通电话,江父江母听到江归舟打电话让自己赶紧过去,有些疑惑,也没问,跑着到车边。
从远处只见儿子怀里圈了个女孩子,几乎看不见,因为她实在是太小太瘦了,要不是那双白皙的腿露在外面,根本注意不到。
那女孩还没醒,江归舟拿着车上的医药箱,一点一点的给女孩处理脖子上的伤口,很小心,女孩儿不仅仅脖子上有伤,身上也有,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
没人注意到,女孩垂下来的手紧紧的抓着抱着自己的少年已经湿透了的衣服。
脖子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江归舟才注意到那脖子上骇人的伤是什么所致,是指甲,是人的指甲,因为除了那流血的伤口,她的脖子上还有泛青紫色的掐痕。
江归舟看到眼中止不住的心疼,过后还有一丝冷冽之色。
“儿子,这……这女孩怎么伤成这样,不行不行,这得赶紧送到医院去啊!快点快点,老公,赶紧上车,得赶紧给这孩子送到医院去。”江母走近看到了女孩,焦急的把自己的丈夫推向驾驶座。
最重要的是那瘦弱的女孩不仅脖子上有伤,身上也有,看起来应该是快愈合了,但是看起来超不过十五岁的女孩身上却有这么多的伤,她的生活环境可想而知。
一家三口将女孩送到医院,也没走,都在那急诊室门口等着,这时江母才注意到自己儿子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南方十月初气温也不算低,看着是快要干了,白色衬衫上沾染着斑驳血迹。
“儿子,这…身上怎么湿了”江母抬头想问问江归舟,只见孩子的眼睛红着,“这是……怎么了?”
江归舟没回答,只是在那静静地在原地站着,看着急诊室。
“护士护士,我家孩子在哪啊?”
“您家孩子是谁啊?”
“聂离忧,就是个子高,很瘦的那个!”
听到一个中年男人在向护士问路,江归舟扭头看去。
“哦,你说的是刚才送过来的那个女孩子吧!在急诊室呢!你们当家长也真是的,那孩子看着伤的不轻啊!也不好好看着”那男子像是屏蔽了所有声音似的,往急诊室门口跑去,因为着急,倒是没有看见江归舟一家。
“哪位是病人聂离忧家属?”
“我是我是!”
“嗯,病人身上有多处伤口,最严重的莫过于脖子上的掐伤,发炎了,还有,病人肺部有积水,胃里发现安眠药成分,并且,她求生意识很弱,但是还好药量不多,已经洗胃,再多一点,时间再迟一点儿,你怕是要见不到这孩子了。”
江归舟听着医生的话,拳头不禁握紧,原来,她竟然还吃了安眠药吗?
聂离忧已经被推往病房,那男人跟着进去,在房间里照顾着,江归舟透着门上的窗口往里看,女孩的嘴唇已经恢复正常颜色,脖子上被缠上了绷带。
他没进去,只是站在那里看了好久,从天亮站到黄昏日落,那女孩一直没有醒来,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儿,只是没有王子将她吻醒而已。
到此为止,江归舟回忆结束。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好不好,疼了,难受了都要跟我说,阿忧,答应我,两年前的事不要发生了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真的,”聂清予趴在聂离忧怀里抽泣。
听着医务室里清予的哭诉,江归舟转身走了“走了!”
苏澈被搞的一脸懵,“哥,啊这,啊这怎么回事啊?”
“她……她是我两年前在海边救回来的那个女孩。”
“哦,啥?你说啥?她是你之前救的那个人,不会吧?之前在校园里也没见啊!”苏澈只知道江归舟一家在江归舟要上高中时刚从京城搬来,因为干妈一时兴起想去海边玩儿,便在来澜城前去了一趟离这里不远的陌城,因为江归舟奶奶身子不好,所以一家移居到澜城居住两年内,他也随着过来。
或是命中注定,我刚刚好去了趟陌城游玩,刚刚好去了海边,刚刚好去了悬崖那里,又刚刚好遇见你。
当时也是听干妈说江归舟在东区海边救了一个女孩,看着特别可怜,身上都是伤。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