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玉。
出生于商贾之家,十八岁随叔父京城巡视店铺,偶遇四皇女的伴读常普庆,后经其引荐,与四皇女相识。
常普庆这人身上并无功名,之前能被选为四皇女伴读,还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常普庆母亲名为常语定,是从四品的尚书右丞,和大皇女的夫家有些姻亲关系。她的外公更是不得了,是平叛有功的镇国大将军,后又激流勇退交回兵权,在女皇面前地位尊崇。
当初皇后还只是皇子府的正妃,为四皇女选择伴读,为了丈夫的‘大业’,不得不维护这层关系。
即使在知道对方顽劣的情况下,依旧将此人选做了四皇女的伴读。
当初的常普庆还只是调皮淘气,如今长大了更是逍遥浪荡。
她好美色,整日流连于青楼不说,还特别乐于分享,热衷于把美人儿推荐给自己的好友,做些“拉皮条”的勾当,让其友人家中都对她极其厌恶。
如今四皇女院子里一半的妾室都是她引荐的。
可惜如今的避子手段十分有限,虽她有心尝遍天下美色,可以称得上是小心再小心,却仍旧一不小心搞出了‘人命’。
对方身份低时,她还可以一副药流掉。
直到有一天遇见了另一个男纨绔,两人一拍即合,再次‘中了招’,这次便不能再随便解决。
两人把家里人皆气了个仰倒,碍于双方皆有在朝堂上的亲人,不得不低调办了婚事。
四皇女作为其好友,被邀请参加。
坐在二人的结亲宴上,喝醉酒的好事者嘲讽。
“看来女子当纨绔,还是先天条件输了许多啊……这女人不安分了,偏要去那花丛里,可是会被扎到手啊!”
这是暗讽常普庆怀孕一事。
四皇女也不生气,上下打量这人。
直到看得人背脊发麻,最后视线才落在下方。
“呵,看来你经常让床上的美人扎到手啊……”
扎到?
什么扎到。
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此人的下边。
那好事者反应过来想要发火,碍于四皇女的身份被强行按下,当做事情没有发生。
可惜这动静被许多人留意,第二日便传遍京城。
部分捕快当做趣闻在奉公门传播,言淡经过之时也听了些许,当时还觉着四皇女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思绪收回,面前陈如玉讲述了遇见常普庆的经历,在引导下也述说了四皇女与他求亲的时间和地点。
言淡坐在其正对面,余光瞥见在旁记录的捕快已写完,便又问出了下一句,“你和死者是否熟稔?”
“还算聊得来。”
“听说你经常白日来满香院小坐,还时常约死者出门……”
“是啊。”陈如玉咳嗽两声,抚了抚胸口,略微停顿才再次开口,“其他人经常出门,只有云公子总是留在小院里,所以闲暇时,我才去找他逛逛,打发打发时间。”
他这些倒是没有说谎,四皇女并未把妾室拘在小院里,他们随时都可以出去逛。
有一个作为书院里的先生,甚至还在维持授课。
言淡抬眼打量了他苍白的面色,故作担忧,“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请个大夫看看。”
“不必……老毛病了。”陈如玉温和一笑,带着些许柔意望向言淡,双眸似乎含着水一般,“谢谢大人……的担忧。”
为何正常的问候,被对方这么一搞,竟显得有些许暧昧起来。
本只想试探下,见到男子如此作态,言淡背后一麻。
有些许心虚,下意识瞥向黑暗中旁听的伏捕头。
这次伏捕头将几个嫌疑人分组,让每个捕快皆有审问的机会,而他则旁听了解。
头儿,我可没有调戏嫌疑人。
对方面色如常,没有误会的迹象。
言淡摆正脸色,紧皱眉头显得更加严肃,她再次发问,“你昨夜在何处,做了些什么?”
“昨夜月色不错,我出门赏了景……后回了冷月院,便就寝了。”
“可有人作证?”
“我的贴身侍从柳溪一直跟着我。”
有人证?
言淡再次发问,“他一时半刻都没有离开你么?”
陈如玉稍作沉默,斟酌道:“那倒也不是……沐浴或是如厕之时,总是不好有人在侧旁的。”
“有几次,又是多长时间。”
“这个……大人可以问我的侍从柳溪。”陈如玉面对女子似乎有些难言,略微低垂了头,“他记得清楚。”
“柳溪自然是要问的。”言淡不吃这一套,并未打算放过他,“但是你这边也请回答。”
审讯到关键时候,可不能有你的问题让他人答这一说……
从回答的神态语气中,对比两边记忆的偏差,字句用词的斟酌,都能得到些许信息。
“是。”
见捕快态度坚定,陈如玉不再推脱,说了起来。
如厕两次,沐浴一次。
时间过程,柳溪站在何处,中间是否有对话……
言淡一字一句,皆反复询问。
得到回答后,又问出更细节更出乎意料的问题,以此来观察陈如玉的反应。
却发现对方除了有些羞意之外,并无其他特别的情绪。
控制得真好,常人被这样对待也会有几分愤怒,而他的眼中却一丝不耐都未有。
终于,言淡放下了这一段,提出了新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入睡,柳溪是否负责守夜。”
“柳溪昨夜陪我出去后有些着凉,所以我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所以没有人守夜?”
“不,我身子不大好……所以身边离不得人,柳溪休息,便换成了梅河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