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说客人都看到了,想着大半都已身亡,最后那名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是否看到了自己抓药的过程。
在袁承继的逼视下,程畅只能硬着头皮说,“最后进来的那位公子……可能……”他终究不能确认,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
见这个‘心虚’模样,袁承继终于觉着案子略有些进度了,他一高兴起来便更加坐不住,站起身四周晃荡起来,“你是说最后来得郑致乔看到了?”
“我……不知道,我担心炉子上的火,所以只想快些帮盼儿核对完,因此未注意到郑公子究竟是何时进得门……”
“行,那你出去吧。”袁承继挥了挥手,让人把程畅带出去,想着接下来只要和郑致乔确认便可。
本以为程畅是心虚撒谎,谁知郑致乔却真的见着了其抓药的经过。
“进来的时候见着药铺里十分忙碌,我便等了一会,才进去诊脉……药柜那里?有一男一女,应是两名学徒,他们一个负责拿药,一个负责核实并包起来,未见什么可疑之处。”
郑致乔因为等得有些无聊,因此盯着药柜那里看了好一会,所以十分肯定自己所见。
这下好,程畅的嫌疑没了。
袁承继正有些烦躁,却突然从郑致乔的话中发现了异样之处,“你说你来时见着学徒在抓药,但苏大夫却说还未来得及给你诊脉,死者便已毒发……抓药到煎药完成所需时间很长,这段时间内,你到底去了哪?”
说到这里郑致乔面色突然涨红,他踟蹰片刻,才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我本就是因腹中有恙才来的药铺,本来等了一会,可以开始诊脉,但突然腹中突然又有些……因此去附近友人家……方便了一下,他和其家里人皆可为我作证。”
“你为何要去友人家如厕?药铺院子右后方有茅厕。”
“我问了药铺里的人,其告知我茅厕里已经有人了,所以我才……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如厕完,我有些惭愧给友人添麻烦,又在友人家坐了一会,才回到了药铺。”
后边他说什么袁承继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半段话里。
“茅厕有人?”袁承继又是一惊,“难道现场还隐藏了其他人?”
他站起身,似乎要召唤其他捕快去抓人。
什么其他人?
这前前后后都搜查过了。
稍安勿躁啊大哥。
言淡有些无奈,她平日里观摩的几乎都是捕头或是成熟捕快的审讯,从未见过如此没有条理,完全被证言牵着鼻子走的状况。
常规情况下,大部分普通人乍一下遇见案子,心中都是混乱的,说话也没那么详尽。
所以审讯过程中,需要审讯者自己梳顺条理,因此记录线索并整理起来是审讯时的必要流程……
袁承继查探方面是一把好手,所以能捕捉到对方言语中的异常,这样很好。
但他的缺点是,个性太过急躁,以至于经常妄下定论。
且没法把所有证据证言完全结合思考,只能联想到片面的部分,这样越审越乱,被无用的线索扰乱视线。
言淡主动走上前,“茅厕里的应该是陈礼雪……记得苏大夫曾经说过陈礼雪辰时之后要上工,但到最后毒发之时,陈礼雪还未离开药铺。”
她顿了顿,又道:“程畅提起证人的时候,也只想起了郑致乔,未提到此人,我猜测应是因为对方去了茅厕所以一直不在大堂,导致大家并未注意到她。之后那五人毒发,随即身亡,陈礼雪知晓不好随意离开,便一直等到了我们过来……”
“这个很好证实,只要叫陈礼雪和一直在外边的余盼盼过来一问便知。”
陈礼雪既然选择在药铺的茅厕方便,定是取药时身体便产生不适。
陈礼雪不可能自己直接用药铺里的茅厕,定是有人带她过去。药铺中一名大夫两名学徒,只有余盼盼是女子,领其去后边茅厕的人极有可能是余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