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正思索着,这边孟捕快等不到伏捕头的回答,很是焦急。
自从来了这恒青郡,便一直在这客栈休养。
最初伤势较重之时,除了同僚,这客栈掌柜也对他多有照拂,秋儿更是每日送药送吃食上楼,提醒他换药。
因此前两日暴乱,他尽力保护这些人,除了职责所在,也是怀了感恩之心。
但如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仅粮食未保住,夏儿受伤,就连秋儿也……
孟捕快年近不惑,家中也有女儿,和秋儿相似年纪。
掌柜的儿女不在身边,抚养孙子孙女长大,极为不易,因此他十分理解其悲痛的心情。
“伏捕头……”他欲言又止。
伏清合当然感受到了下属的急切。
如若是平常,他一定立刻答应下来。
但今早刚收到总捕头传来的密信,明面上说的是要求他们立刻回京,暗地里却暗示皇帝对于他们擅自参与赈灾的态度不明……
作为加入赈灾的决策人,伏清合必须立刻回京,以应付之后可能会到来的‘刁难’。
而只要参与了赈灾的捕快,也需得一起回京。
虽然他已决定把所有责任担在身上,但也要避免其他因素引起上位者那些莫须有的怀疑。
他瞥见孟捕快站立不太自然的伤腿,略一沉吟,还是开口道,“既然如此,孟捕快你伤势未好,不适宜赶路,恰好留下来处理这次的失踪案。”
反正孟捕快一直在客栈,未参与查案和赈灾,他留在这里,应无大碍。
“但我一人……”
伏清合打断他的未尽之言,带着安抚的笑意,“我会通知分部的捕快配合你。”
“是。”
见着事情就要这么决定了,言淡有些坐不住,她站出列,拱手道:“伏捕头,孟捕快一人怕是人手不够,要不我也……”
“言捕快,这案子由孟捕快主导便够了,你无需担忧。”
时间紧迫,伏清合也来不及细究言淡为何会主动请缨,只当她是热心肠。他本就疲累,又是大病初愈,脑海里满是回去之后的应对之词,自然不能像平日一样面面俱到。
他迅速走上楼,“承继你去看看后院的马匹有没有问题,如若无法赶路,便立刻告知我……其他人上楼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出发。”
言淡眼见着事情没有了回转,叹出一口气。
只得走到孟捕快的面前,犹豫片刻,她斟酌着开口,“孟捕快,走前秋儿似乎和我说过,近期丢失了一个香囊,应是有人偷走了……”
“香囊?”孟捕快有些惊讶,“她何时和你说的?可还有透露出其他?”
言淡想了想香囊应是在那日夜间被偷走的,“我们出发的当日,具体时间我记不大清了。”她顿了顿,“还有一点不知有没有帮助,那日我和秋儿睡在一处,她说梦话时似乎提到过一个名字。”
如今相关信息太少了,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线索。
孟捕快激动地问道:“什么名字,快快告知我。”
“似乎叫做周谦……不知和秋儿是什么关系。”
言淡想秋儿大多时间都在客栈内,未见过其和他人相交过密。
且客栈来往人不少,周谦既然有机会能偷走她的香囊,要么和她相熟,因此知晓她住在哪个房间。要么就是客栈的内部人,观察她许久,所以知晓她的行踪……
不管如何,他都有可能知晓秋儿的近况,顺着查下去,说不准能弄清秋儿失踪的原因。
毕竟门口有捕快守着,客栈里也有人。
如若没有秋儿配合,但凡秋儿惊叫,或是挣扎,怎么可能静悄悄翻过客栈的围墙,让其失踪?
孟捕快得到这些信息,总算有了些许方向。
他拱了拱手,激动地说道:“言捕快,多谢你提供的线索……回京后我请你在樊庆楼吃一顿。”
樊庆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其中不论是酒酿还是膳食,价格皆高于普通酒楼许多。
孟捕快如此豪爽,除了感激,更是看出了其不凡之处,真心想要结交言淡这个朋友。
言淡想着事情,见他如此热情,笑着拱了拱手,客气道:“都是同僚,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