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瞬间安静下来。
两个孩子表情不一。
一个兴奋,另一个却紧皱眉头,都似乎想说些什么。
言母看二女儿欲言又止,心知这女儿一向思虑周全,立刻便明白她担忧什么,连忙笑着摆了摆手,“放心,我不是一时兴起便拍了脑袋就去,你的绣技也没学全,言清还在读书,一切没安顿好……去了也是给你大姐添麻烦。”
言浅松了口气,还怕母亲心血来潮便办了错事,这样看来她处处都考虑到了。
她轻声一笑,“有母亲安排,我当然放心。”
听到不能马上去,言清立刻耷拉下眉眼,显出些失望。
京城太过繁华,比自家那边的小县城好玩不少,再加上最崇拜的大姐也在这边,他自然想留在京城。
言母见两个孩子都不反对,便说得更加细致,“这房子本就是你们父亲搬来这边之后才购置的,卖了倒是不用通知宗族那边……四邻和睦,地段也不错,等些时候,应能找到合适的买家……这样推断下来,两年后咱们应该便能去京城。”
做好了长达两年的计划,其中具体如何实施言母也想好了。
在她心中这些财产之后都是要留给子女的,动用起来自然要和子女说清楚,因此一桩桩一件件都列得极有条理,包括分别给三个孩子准备的嫁妆彩礼也归纳出来。
言浅仔细听着,她知晓家中境况不好,却没想到余钱只剩了这么一点。
虽然还有两年的时间去积攒,但搬去京城的花费不小。
她也不是没起过这个心思,毕竟京城市场更大,精致的绣品更能卖出价格。
因此言浅初来时便在京中观察过的房屋价格,那昂贵的数目让她望而却步。
只怕把所有的值钱物件卖掉,加上卖房子和铺子的银子,也只能买个京郊的院子,且面积绝对不会很大。
但是花光这些之后呢?用什么生活便成了很大的问题。
言浅并未因此打退堂鼓,开始从其他角度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嫁妆彩礼这些一时间用不上,倒是不必留,应该可以卖了支撑一段时间。
两年后的自己绣技应提升不小,在这期间,以自己的能力定可以找到合适的绣庄。
言母糕点做得不错,不知能否出去摆个摊子,有大姐在奉公门做捕快也不怕宵小骚扰。
言清还在读书,两年后即使课业还未结束,课余时间也能去帮言母一起。
这样思考下来,其实也并不可怕。
看着面前高谈阔论的母亲,和已经听迷糊了的幼弟,言浅抚了抚耳旁的碎发,露出清浅微笑。
一家子只要能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
言淡好不容易从离别的伤感中走出来,第二日一早便又开始了打工人生活。
刚踏入捕房门口,罗声便仿佛大型犬般呼啸而来,“你这伤可终于好了!”他嘻嘻哈哈拍了拍言淡的肩膀,“不错嘛,正面对敌保护了捕头的安全,你这记录上又多添一笔,成为一等指日可待啊!”
谁能想到这人高马大的黑脸壮汉,几个月前还在门口为难过自己呢?
言淡一把推开他,面露些许嫌弃,“少给我戴高帽子!”
“都是兄弟嘛!你要升了,不得请吃饭!”
“谁和你是兄弟,我……如花似玉大姑娘!”
“那……”
罗声还真一下忘了言淡性别,主要是这小子以前还白白嫩嫩,如今肤色直奔自己,美貌削弱不少。
再加上练习刀法时,两人叮叮当当打个不停,这小子使刀时嘴里还喜欢又呼又喝,便渐渐忘得一干二净。
哦不,这姑娘。
他反应过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兄妹吧!”
到底还是熟悉了,只害羞了一会,又立刻脸皮厚跟了上来,“兄妹也得请吃饭啊!上次说好了的,结果你受伤了,这就没好意思让你请……”
是哦!
言淡自己都忘了这一茬。
她余光扫到假装无事却支着耳朵偷听这边对话的众捕快,咳嗽两声,“那还是原定安排吧,之前说好的玉桂酒那家……”
“妹子大气!”
偷听的捕快也打蛇上棍地围了过来捧场。
“言捕快言而有信啊!”
“庆祝言捕快痊愈也得好好喝一顿!”
“兄弟们今晚不醉不归!”
……
言淡本嘻嘻哈哈接受着他们的热情恭维,忽然觉着有些什么不对劲。
诶?人怎么变多了。
啊喂!是不是从隔壁捕房混进来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