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几句,胡虎的回答依旧没有什么漏洞。
言淡深深叹出一口气,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对方是如何把尸体运送到此处。
任清朗和柳袂就坐在马车里,内部是肯定不能放东西的了。
如果车夫真的是凶犯,他们从京城里出发,车上又不能运送,只有可能把东西藏在附近,事后再找机会过来布置现场……
但前一日奉公门刚检查过现场,凶手该把这么大的物件藏在哪里,才可能瞒天过海?
再加上车夫毕竟有职责在身,任清朗和柳袂随时会带着护卫回来,他没办法把控时间。
虽然对比这组的其他人,这车夫是唯一有时间有能力的。
但这样细细分析下来,他所拥有的时间和能力,并不足够完成犯罪……
随着知晓的越多,言淡对车夫的怀疑也慢慢减少。
如今除了这个名字,竟找不出任何怀疑车夫的理由。
再问下去也得不出结论吗,言淡只好放弃继续,踱步走到任清朗的护卫身边。
护卫一共两人,常年跟着任清朗保护她的安全。
今日也如同寻常相同,一直跟随她身边。
除了中途名为元北的护卫去小树林方便了一下,其他时候两人都在一起。
方便的时间不过一刻不到,并不足以布置现场。
两人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这组审问完毕了,言淡安静地走到旁边和其他组的成员一起整理起刚才的记录。
趁这个机会,她拿起了其他组所写的口供一一观看。
那三名儒衫打扮的人同言淡猜测的一样,均是君山学院的学子。
他们住在京城附近的县内,今日晨间和京中的同窗约好了相聚。
昨日本就该入京,却因其中一位吃坏了肚子不能赶路,所以耽搁了。
今日他们便想早些出发入城,还能休整一下再去聚会。
他们三人没有护卫也没有车夫,几个人轮流赶车。
整个口供看下来合情合理,三人也可互相佐证。
最后便是应府的公子,车厢里和他在一起的两名女子都是他的贴身侍女。
此人是太府卿应大人之子,是郡王妃和贤妃的弟弟。
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十分简单,细究起来和奉公门还有些关联……
先前宝藏案找到了藏宝图,奉公门立刻献给了皇帝。
皇帝得知后当然不可能放着不管,不仅派人前去寻宝,还有军队护送。
不知是贤妃吹了耳边风,还是因为和郡王的事安抚应家,这么重要的事皇帝竟然派了毫无官职在身的应府嫡子应继明一同前去……
他虽然不是主事的,但万一寻到了宝藏,混在队伍里也能得一份功劳。
如今事情办完了,确定藏宝图是假的,一无所获。
皇帝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虽有些失望,但也没有降罪下来。
反而应继明期待太多,现在蓦然没了指望,心灰意冷下大病一场。
跟不上队伍的进度,只能脱离了大部队,自己慢悠悠踏上了回京之路。
在即将到京之时,被追查犯人的奉公门又带到了这里。
前因后果说清楚了,但具体经过却依旧不明。
应府富贵,又无要事在身,不用赶路,为何这行人会选择这个时辰匆忙入京呢?
“我们公子最是见不得血腥。”
“老夫人还在府中等着呢!”
侍女们拦在车前,对于捕快的问话十分不配合,大概交代了路过此处的原因,对于昨日的具体行程却只字不提。
应继明远远站在车旁,看了这边一眼,人头攒动中,他的神情十分模糊,言淡却仿佛和这人遥遥对视了一般。
他站了不过片刻,不知为何又回到了车上,摆出拒不合作的姿态。
直到姜南走到了车前,看他打扮的金尊玉贵,侍女们的态度这才好上些许,“咱们公子前些时候受了风寒,见不得风,所以这才在车上,不能下车。”
姜南皱了皱眉,“那我上车问话。”
“诶!万万使不得。”想到公子的吩咐,侍女大着胆子再次拦住他,“捕头您气势不凡,煞气太重,恐会冲撞到公子。”
被一再阻拦,姜南的耐心已快耗尽。
他只感觉身上的灰尘泥泞重如千斤,每一个黑印都是如此的碍眼,花费了巨大的自制力才坚持住没有回府换身干净衣裳……
深吸一口气,如若是寻常人,姜南定是不会这么好说话。
但问题是这人身份并不简单,且自己实际也没有证据。
强行把人带到了这,不回奉公门,已是失了规矩。
再直接将这小公子扯下车,对方要是受了伤哇哇大哭起来,更不好交代。
他如若是以前之时闲云野鹤也不用管太多,但如今是奉公门的捕头,自然得掂量一番。
姜南忍下不满,扯了扯嘴角,他观这侍女虽然阻拦,但也没把话说死,只说自己不符合上车的条件,干脆问道,“那你们说,谁可以上车?”
就等你这句话了!
侍女眼睛微亮,装作略微踟蹰地望向人群。
“让我看看。”在一众人选中犹豫片刻,这才‘随意’指了一个人,“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