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正想着,恰好此时众人正议论纷纷。
“死者为男子,且身高均是七尺往上,身上无外伤。”
“可看出凶犯武功高强,才使得这些男子反抗不得……”
“亦或是有帮凶在旁。”
“多个男子在县内行动,不可能无人看到,我们朝着这个方向查便是!”
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要得出结论……
说得还算有道理,但仍旧有些思虑不周全之处。
伏清合依然鼓励夸赞了一番,之后才补充道:“也可能是辅以药物,或是利用某些不为人知的理由加以威胁……提出见解很好,但不能随意妄下定论……”
留下尤悠的小徒弟在此处,其余人皆一齐去往县内的案发现场。
因有所准备,分部把现场维护的还算良好。
虽处于闹市附近,但被捕快们这么凶神恶煞的盯防起来,连围观的人都没有。
这具男尸勉强留下了些许身体组织,没有完全腐烂,但也已面目全非。
衣服饰物也一点不剩,不排除是被湍急的河流冲走,亦或是凶犯故意没有留下……
男尸特征和另两具相似,时间更接近现在,死亡在半个月内。
【被尤婵娟刀杀的许达】
言淡看着那行黑字,确认了凶手的确是同一人。
勘察过现场后,对每个细节记录完毕,便唤来分部捕快把这具尸体也送回奉公门安置好。
后又依次看过另两处现场抛尸地。
三处皆非第一案发地,且从地势到环境,都毫无相似之处。
凶手不知是以何种规则在抛尸。
再加上尸骨放置时间太久,无衣物饰品任何佐证身份之处,一群人忙活了许久,竟是丝毫线索都没有。
不知不觉到了夜间,捕快们都饥肠辘辘地回到了客栈。
吃了顿伏捕头付钱请客的大餐,从昨日开始便没怎么合过眼的捕快们,靠在床上便立刻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
第二日,尤悠的完整检查记录出来。
可惜的是,尸体依旧没有明显特征可追查,这就相当于死者身份无法确定。
伏清合站于尸房门口,看着等着他吩咐的众捕快,叹息道:“接下来,只能用笨办法了。”
一无所获的袁承继早就心里发慌,他急切说着,“伏捕头,你尽管吩咐。”
“你们几人联合分部捕快一起排查下整个县内,是否符合三十至三十五岁年龄范围内的失踪男子。先看看衙门里的案卷,再找本地捕快联合到一起,进行街头寻访。”他顿了顿,“多找些人……如果县内没有,便去村里问一问。”
伏清合虽然如此说,但他心中却并不抱多少期望。
这次的罪犯手法娴熟,抛尸也做得毫无痕迹。是个熟悉江澄县,且警惕机敏之人。
以此人的行事风格,伏清合不认为对方会愚蠢到对附近之人下手,更倾向于他会挑选过路的外地人。
即使消失在了江澄县,常年在外的人通讯手段屈指可数,一段时间不联系家人也不会怀疑,更不知对方是失踪在了何处,查起来也十分棘手。
他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刚要开口……
“伏捕头。”
女声打断了伏清合还未说出口的话。
他抬首望去,便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
言淡走进一步,“我有些其他的想法,不知……”
“无妨,你尽管道来。”
她得到肯定的回答,舒出一口气,“我想去查查客栈。”
其中一个捕快很崇拜伏捕头,见言淡反驳便很是不满,“你查客栈干嘛?现下人手本就不够……”想到这几日的高温,需要全副武装沿街巡访,他有些烦躁,语气自然没那么好。
“伏捕头让我们排查县内的所有失踪男子,是假定受害者是本地百姓。但如若受害者是外地行商或是镖师之类的,只是路过江澄县。本地可能没有亲友,自然无从查起,只能从客栈入手。”
言淡的解释有理有据,但依旧说服不了这人。
他冷哼一声,“客栈内有客人失踪,掌柜或是跑堂发现了,也会选择报官,查失踪案卷一样能查出来,何必去客栈一一排查。”
“个别掌柜害怕客人出事,可能会选择报官。”言淡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掌柜很可能也不确认对方行踪,再加上不报官,对方的财物和押金皆不用退还……所以我认为不能排除会有人按下不报的可能性。”
大凌律并未明确规定百姓报官的义务,有案不报也不会被定责。
掌柜本身又没有犯罪,因此报不报官全靠自觉。
即便最后查出来掌柜拿了财物,财物长时间无主,他不算偷也不算抢……除非受害者家里人能拿出凭据证明这属于自己的财物,掌柜才需归还。
“言捕快说得有理。”伏清合满含笑意,就连本人都没有注意,他的语气流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除了客栈,也可看看县内可租赁的院子,不排除有行商会短期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