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行派回来之后,虞宣希就闭关修炼了。闭关修炼了五年,如今她的修为已然增进了不少。
她刚出关,便直接朝着剑灵峰而去,她要去找晏辞,带他去取天绝剑。
刚到剑灵峰,虞宣希就遇到了梁蔚和白丹雪两人,她笑着朝梁蔚点了点头,便与他们擦肩而过,却没想到会被白丹雪拉住。
“等一下虞师叔,丹雪想要跟你道歉。”
虞宣希转身看向白丹雪,微笑着说道:“你想道什么歉?”
白丹雪一脸愧疚地咬了咬下唇,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声音里也略带了些委屈,“年幼时不懂事,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等到长大一些后,每每想到此事,丹雪都觉得愧疚不已,所以一直想要跟虞师叔道个歉,对不起。”
这模样,这语气,搞得谁欺负她了一样。
虞宣希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开口:“陈年往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我早就忘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毫不犹豫就走了。
白丹雪看到虞宣希这样,眼角落下一滴清泪,她拿起帕子,轻轻擦掉。
梁蔚看到白丹雪这样,心疼的很,他柔声开口:“小雪,怎么还哭了呢?虞师妹也没有说什么重话啊。”
白丹雪:“我没事,梁哥哥。我只是……太愧疚了而已,一时间没收住情绪罢了。只是没想到虞师叔这么好说话,反倒显得我太过计较了。”
梁蔚:“怎么会呢?小雪你只是太敏感了而已。既然虞师妹都说没什么了,你也不必再每日担心了。”
白丹雪:“嗯。”
这两人的对话,虞宣希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知道,小师弟的居所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真厉害啊,是生怕别人找到他吗?把屋子藏的这么深。
晏辞正在练剑,见有人闯进来,还好奇是谁呢,一看是虞宣希,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师姐,你出关了?”
虞宣希点了点头,道:“刚出关的,来找你是打算带你去取天绝剑。”
晏辞:“为什么是取?”
虞宣希笑道:“因为我知道天绝剑在哪里。”
*
午时,虞宣希跟虞景曜和月姜说了一声后,便带着晏辞去往了无极山。
无极山脚的客栈内,虞宣希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疑惑,“真没想到,都到这儿了,还能遇见你啊。”
池妄尘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也没想到能遇见你,我只是帮师兄带一下徒弟而已。”
听到这话,坐在另一边的小姑娘开口了:“小师叔,你不介绍一下这位姐姐吗?”
池妄尘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既然想认识,那就勉为其难介绍一下吧。她叫虞宣希,是紫月楼虞掌门的女儿。”
小姑娘点了点头,朝着虞宣希甜甜一笑,道:“虞姐姐你好,我叫宫轻韵,坐在我旁边的这位是我师兄邵之容。他不怎么爱讲话,所以我就替他说啦。”
坐在她旁边的男孩对着虞宣希点了一下头。
虞宣希也回了一个微笑,并且给他们介绍了晏辞,“这位是我小师弟晏辞,他也不怎么爱说话,所以还望见谅。”
晏辞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平静地坐着。
五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宫轻韵左看看右看看,见真的没有人再开口,便找了一个话题来打破这份寂静,“不知虞姐姐你们来无极山是有什么事要做吗?我们来无极山是为了抓一个害人的妖怪。”
虞宣希轻抿了一口茶,才道:“我们来无极山是来取天绝剑给我师弟的。”
听到这话,池妄尘才来了点兴致,他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没想到天下第一剑天绝剑居然是在无极山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天绝剑在此处的?”
虞宣希:“这,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反正我们各做各的,互不打扰互不干涉。”
池妄尘:“不需要我帮忙?”
虞宣希微微一笑:“取一把剑而已,还犯不着让你动手。”
池妄尘听到这话,低笑了一声。他摆了摆手,便起身上二楼回房间去了。
宫轻韵见自家师叔都走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待在这里了。于是她笑着跟虞宣希和晏辞再见,然后拉着邵之容也回了房间。
晏辞抬眸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虞宣希,开口道:“师姐,走吗?”
虞宣希将茶盏中最后一口茶喝完,点了点头,道:“天绝剑越早取越好,免得突发事故。”
于是乎,两人便于申时上了山。
山林间的路有些不好走,所以两人走得比较慢。比起来取剑,更像是在山林间游玩一样。
虞宣希随手在路边摘了一朵小花,拿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朝前走着。
比起虞宣希的轻松,晏辞反倒是警惕了许多,因为他知道天下第一剑天绝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拿到。
不知道走了多久,虞宣希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如此警惕的晏辞不由得笑出了声,“你不必如此紧张的,如果你得不到天绝剑的认可,那你就算是在无极山绕八百圈都不可能看到天绝剑的。相反,如果你能得到认可,那你拿到它根本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拿到。”
晏辞听到这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师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天下第一剑只要得到认可,就能很容易就拿到吗?”
“我骗你做什么。而且天绝剑的剑灵骄傲的很呢,一般人是入不了它的眼的。如果你没能被天绝剑认可,那可就不能怪我咯。”
“晏辞明白。”
虞宣希拿着手中的小花,指了指面前的两条路,道:“选择其中一条路往前走吧,如果你没有得到认可,你就会返回原地,如果你得到了认可,那你就会看见天下第一剑天绝剑。”
晏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左边那一条路走去。
虞宣希笑看着晏辞的背影,直到看不到晏辞的身影,她才收回目光,然后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走了不过几步,就看见了不远处簇拥在花丛中的天绝剑,它通体为黑色,剑身上刻画着复杂的白色纹路,透露着绝对的威严。
虞宣希垂下眸子,微微一笑。
前世,天绝是她的佩剑,它陪伴着她度过了那段她最光辉的时刻。
可惜,被顾子濯废了双手后,她再也拿不起天绝剑,一生之骄傲就这样被无情摧毁。
而这一世,她要将天绝剑拱手让人。因为比起她,晏辞更适合。
她抬眸看向天绝剑,轻声开口:“天绝,我不是来带你走的,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选择了晏辞,会比选择我好一百倍一千倍。”
话落,天绝剑微微震动,像是在问为什么。
虞宣希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手中花朵郑重地放到了天绝剑面前,像是在和什么东西诀别一样。
做完这件事后,她深吸一口气,回道:“因为他是为剑道而生的天才,我不是。你选择他,绝不会吃亏,可选择我,就不一定了。”
说完这些,虞宣希转身便走,不再理会天绝剑。
越往外走,曾经过往就越是在脑海中闪过。
不甘心吗?并不是,只是……多多少少有些难过而已。
天绝陪伴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它见证了自己所有的辉煌。可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就算没有晏辞,她也不会再选择天绝了。
不是因为它不够好,也不是因为厌倦了它。
恰恰相反的是,虞宣希很喜欢天绝剑,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得到天绝剑时有多开心。那种感觉,就像是渴望糖果的小孩终于得到了糖果一样。
太美好了,以至于当她再也无法拿起天绝剑的时候,是那样的痛苦和绝望。
虞宣希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住心底淡淡的忧伤。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晏辞已经回来了。
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喜色,反而很凝重。
虞宣希以为他没拿到天绝剑,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了他左手紧握着的天绝剑,安慰的话瞬间转了个弯,道:“拿到天绝剑了,为何还是这副模样?不开心吗?”
晏辞抿了抿唇,声音闷闷的,“师姐为何要将天绝让给我?”
虞宣希神色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毕竟天绝的脾性她还是知道的。
她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晏辞的脑袋,语气淡然,“既然是早就答应你的事情,那我自然会做到。再说了,我要天绝剑有什么用,我根本不会用剑。”
晏辞:“师姐,你撒谎。天绝剑根本不会选择一个根本不会用剑的人的。”
晏辞抬眸,漂亮的红色眸子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她。
听到这话,虞宣希轻笑一声,如黑夜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他,“师弟是觉得不舒服吗?因为这把剑不是靠你自己得到的。”
晏辞没有回答,但虞宣希能看出他的不满,也知道他为何不满。毕竟谁乐意要别人特意“让”给他的东西啊。
“师弟,你不必如此。天绝剑是自己选择你的,它是看中了你的天资才会选择你的。”虞宣希微微一笑,“更何况,天绝剑可不是说让它选择别人,它就会乖乖选择别人的。如果配不上它,就算有一百人想要让给他,都不可能会选择他的。”
晏辞默默听完她的话,还是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将左手拿着的天绝剑举到虞宣希面前。
“……师姐,我拿到天绝剑,它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说你为什么不选择它。现在,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选择它。”
虞宣希:“因为我是音修,天绝剑在我手上太浪费了。更何况,答应了你的事情,肯定是要说到做到的。”
晏辞垂眸,收回天绝剑,轻轻“嗯”了一声。
虞宣希看到他这样,露出了一个微笑,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晏辞的额头上,道:“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交易正式开始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师弟’了,那也就是我的人了。”
晏辞听到这话,震惊地看向虞宣希,眼眸中尽是不解和困惑,“你什么意思?”
虞宣希轻笑:“意思就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那我也该得到我想要的了。你要听命于我,为我做事。”
“可是你明明说过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是啊,我确实说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没说过不让你为我办事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很危险的事情的,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
“你戏弄我?!”
“不,我没有戏弄你,这是交易,属于我们之间的交易。成为我的人不会让你吃亏的,你不仅能得到我的保护,还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晏辞看着面前笑眼盈盈的虞宣希,居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毕竟这几年来,他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而且虞宣希的确是一个对自己人很好的人。
左思右想,他最终还是承认了这份交易。而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后来的他会心甘情愿为她所用,只为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