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计划很简单,随便溜达溜达,黑瞎子开车,主打的就是一个走哪儿算哪儿,浪一个月再回来。
你原计划是想去无邪他们那边晃一圈。
但却得知这几个人也不在。
于是打算一路往南。
什么大型游乐场啊,转一转。找几个景区也逛一逛。
你一下下单了两天的套票,一切不着急,就是为了单纯的享受一下即将为数不多的二人时光。
还有三个月就卸货,说不紧张是假的。
趁着你体能还跟得上,当然是能玩儿的都玩儿一遍了。
可等到了华夏最知名的大型游乐场的时候你才发觉有多不习惯,喧闹的人群,连绵的小雨。
连晚上的烟花都似乎在说着天下太平。
黑瞎子拿着手机给你抓拍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你背景是灿烂的烟火,但你的表情却并不高兴。
黑瞎子搂住你揉了揉你的头发:“怎么了,累了?”
你抱住了胳膊,周边是情侣正在拥抱拥吻。是小孩子们快乐的叫声。
“你说老烈他们这会儿在干什么。”
这种不习惯,在此时此刻突然达到了顶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忽然觉得自己比起多数人而言,更像是从坟墓中爬出的幽灵。
尽管身处喧嚣温暖,却似乎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黑瞎子俯身吻住了你的唇。
还好,你有他。
第二天的雨更大了,按理说这个季节不该下这么大的雨,打开天气预报,却发现这几天都是暴雨预警。
到了下午才见了一点太阳,为了不浪费第二天的票,你们还是到了游乐场。
第一天其实项目能玩儿的都玩儿差不多了,对于黑瞎子而言,那些刺激的也没多大必要。
你们买了点东西就准备当天离开了。
夜晚雨下的更大了,甚至出现了山体滑坡。
你们被迫绕路。
但在暴雨的攻势下,导航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问题。
这导致黑瞎子很怨念。就不该选择今天走。不过还好,在车即将没油的时候你们总算找到了一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
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开到了一个小镇来,好在这地儿有电,也有地方加油。
暴雨中不适合前行,于是你们两个找了当地的民宿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再说。
但显然你们所有人都低估了这场雨。
第二天雨还在下,这附近有的住宅已经被淹没。连你们住的民宿门口的大石头上,都似乎一夜之间长出了青苔。
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中午雨势仍旧不见停,连带着信号似乎都没了,天空不时传来隆隆雷声。
镇上许多人都已经准备撤离,却收到了路被拥堵的情况。
黑瞎子坐在门口,夹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你走了过去,黑瞎子将烟丢到了门口,几乎瞬间,烟灭了。
他转过头对你笑了笑:“怎么了媳妇?”
“下雨而已。”他搂住了你:“现在全国各地都在下雨,就这边雨量比较大。停两天咱们就回去。现在走不安全。”黑瞎子安慰你。
“下雨天,最适合菌类生长了。”
“想多了。”
当天晚上,你过早的睡了。半夜醒来的时候黑瞎子却在你床边带上了手套,你隐约看到了屋内出现了几道人影。
还没来的及反应脖颈突然一麻就失去了意识。
等你醒来的时候,守着你的是霍姐。
霍姐穿着个青花瓷的旗袍,手上还拿着一个瓶子,头发盘的规规整整,脚上的白色鞋却沾满了已经干了的泥泞。
“醒了?”霍姐看向你,将瓶子放到了桌上。
“他人呢。”你这一觉睡得很累,感觉浑身都在疼。
霍姐指了指上面:“在山上。我们发现了另一道门,已经被人打开了。你要小心喽,它可能已经到附近了。”
“所以,他是去关门了?”
霍姐听到你的话突然笑了起来,那感觉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手掐成兰花指,冲着你虚空点了点:“小丫头,你还是太天真啦。你以为无邪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你被他们骗的团团转啊。”
你起身就要冲向门外,却被霍姐挡住:“我劝你老实在这里呆着,外面已经不安全了,随便遇到个什么,都会要了你和孩子的小命儿。”
“你到底是谁的人。”
霍姐强制的抓着你的手腕,将你带了回来。
还顺便拿了杯茶递给你:“restart。”
霍姐继续说道:“我和你男人打了个赌。他赢了,所以现在我们这些人是在配合他,你可以放心,我们和宫本那个疯老头不是一路人。”
霍姐叹了口气:“你可不要让你男人的苦心,付之东流啊。”
一连又过了两天,雨势越来越大。许多人家已经离开了当地,连民宿的老板都几次来敲门。
被霍姐回绝了。
你们要等他们从山上下来。
直到一天半夜,人们在喧嚣中从水中捞起了两个人。
是黑瞎子。他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霍姐在雨中苍白了脸,一直焦急的询问:“其他人呢!其他人呢!”
另一个人还有些意识,外表也看不出什么伤来,他从水里出来时甚至还有些激动:“死了,都死了。”
救护车将你们一行人拉到了医院,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一场你仿佛醒不来的噩梦。
进入icu没两小时,刚刚还在说话的人就已经被医生宣告了死讯。
黑瞎子救了回来,生命体征相对平稳后,就从icu推了出来。
霍姐领了尸体后,看了你们一眼就告别了。
医生看你的眼神带着极大的同情。
脑损伤,大伤叠小伤,老伤加新伤。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你给解雨辰打了电话,但却意外的没有接通。
无邪王胖子亦是如此。老烈更直接,整个不在服务区内。
这个小医院显然床位非常紧张,尽管你表示可以加钱,却仍旧被迫和其他病人挤在了一间。
发生了什么你一概不知,所有的事情,你只能等待这个人醒来。
仪器很安稳的响着,你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半夜却被隔壁床的哭声惊醒。
那是一张极为扭曲的人脸映在天花板上,正看着你。
你下意识的攥住了黑瞎子的手,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几乎是瞬间,那鬼脸消失了。
隔壁床住的是个老太太,这会显然已经去世,一大家子人正往外抬人,并且对你致歉。
后半宿,你再也没睡着过。
直到第二天一早,又来了一家三口。
生病的是个小姑娘。
你没什么心思注意,反倒是隔壁床陪床的奶奶对你起了兴趣,开始和你搭话:“小姑娘,这是你老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