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笛头昏脑涨去找周念未果，下楼发现韩岩在吃早午餐，她模模糊糊记得是韩岩送她们回家，那他在这里休息也不足为奇，就是这吃饭的样子，不敢恭维。
阿姨做的是三明治和牛奶，韩岩手忙脚乱，要么果酱沾到手上，要么菜叶掉到桌子上，他都会爱惜粮食，处理干净，有点狼狈，何笛笑出声。
韩岩回头看到是她，笑容里没有尴尬，反而很自在，转身去厨房又端了一份出来。
何笛坐在桌前，优雅地吃着，非本意，是从小规训的结果，已经成为习惯。
但何笛明显不是完全接受规训的人，她边吃边说：“周念呢，我怎么一早没看见她？”
韩岩顿了顿说：“她应该回学校啦。”
何笛：“哦，那你妈妈怎么样了？昨天我听人说你妈出车祸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韩岩看着何笛，微笑：“手术很成功，就差复健了，我妈那生龙活虎样，没事，你不用担心。”
何笛想起嗓门大脾气爆的韩妈妈，心情愉悦地吃着早餐。
等何笛吃完，韩岩将两人的餐具拿到厨房，又拿抹布清理桌面。
何笛看睡过一觉还满脸疲惫，眼下发黑发青的韩岩，问：“阿姨要在哪里复健呀？”
韩岩：“老家，她不愿意来海城。”
何笛想了想说：“要不我去陪阿姨吧，我有照看老人的经验。”她积极推销自己，差点说出口是临终经验。
韩岩停手直视她：“你是学生，你首要任务是学习，哪怕你再不需要这学历，文凭你也得拿到。”
何笛塌腰低头噘嘴：“该拿的学分我都拿到啦，肯定能毕业的，再说这不是刚开学吗？我没事干，想找点事。”
韩岩擦完桌子，想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挺直身体，半路又意识到自己手脏，侧着身子弯腰看她的眼睛：“到底什么原因？”
何笛挺直身体，眼睛骨碌碌转，结结巴巴说，自己昨天喝酒是因为看见周念找了学习搭子，自己生气，知道自己生气不对，又控制不住自己生气。
再这么作下去，感情都要作没了。
周念现在忙备考和男朋友，压力大，事情多。所以何笛就想着离远点，等周念考试结束再说，
韩岩问周念和她男朋友怎么了？
何笛说周念男友最近联系少，聊天少，周念又不敢问，再加上备考，昨天周念都郁闷到喝酒，自己实在是不想造成周念的负担，再加上自己本来就不喜欢上课，跟韩妈妈又不骂不相识，还想出去透透气，综上，何笛想去照顾韩妈妈。
韩岩叹气：“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立起来？”说完走进厨房开始洗碗。
何笛跟着进来，呆在旁边缩头缩脑解释，自己跟周念是好朋友，这跟立不立没关系，自己就喜欢跟她呆在一块，这是美好的友谊。
韩岩摇头，盘子刷得呲呲作响：“那周念毕业了怎么办？”海城可不是努力奋斗就可以留下的，需要努力能力机遇家底，四者最少得占两个。
周念和她男朋友估计悬，自己这么多年努力加机遇，能力也一直在提升，不过获得了入场券，娶媳妇都不够。
韩岩看着摇头晃脑何笛，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思考，用手肘碰碰她，语气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好了，再晃下去，脑子里的水都没了，那还是何大小姐吗？”
何笛破罐子破摔：“要是周念是我嫂子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块啦。”
说完，两人都沉默静止下来，何笛想要抓住脑海中的丝线，只是惘然。
韩岩顿了顿，若无其事打开水龙头，哗哗水声让何笛清醒，她拧小水流说：“不是你跟我说，要节约用水吗？”最后一句一字一顿，还带着抓典型的狡黠与得意。
韩岩笑，洗完碗又去清理流理台，他对何笛说自己同意，让何笛问问家长意见。何笛嘟嘟囔囔爷爷都不管我，大哥又管不住我，他不同意我也去。
韩岩又笑，真是明媚张扬的大小姐，比以前状态好多啦。
周念醒来已是中午，还是头昏脑胀，她打开摆在床边小桌子上的瓶装水，喝了一口，嘴疼，回忆也跟着清晰起来，她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接着喝。
神清气爽，身体乏力，她坐在床上翻手机。
未接来电有何慕、何笛。
微信消息也有几条。
周念打开置顶，姚姚汇报行程，还拍了天空给她看，最后一条信息是【在吗？】，这是两人约定要视频的暗号，如果对方回【不在】就视频。
想起男友，周念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不自觉抚着唇，然后疼痛袭来。
周念面无表情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肿已经消了，破皮还在。
周念拿卫生纸沾水使劲擦，擦到嘴巴又红又肿又胀，疼痛代替郁气在心中蔓延，她打开手机接着看微信。
何慕：【对不起】，没有解释，没有说明，甚至没有句点。
周念咬紧下唇，开始思考原因。
何慕喜欢自己？两人见面不多，即使有小时候的事情，那也过去很久很久，自己从不放心上。再加上自己有稳定交往的男朋友，日常行为也小心谨慎避嫌。是送的礼物让他误会了？周念想起那块贵重的手表，对自己而言很贵，对何慕而言，何笛可亲口认证过他哥现在肯定看不上这表。
周念回忆着见面过程中何慕的言语行为，好像并没有对自己特殊，甚至两人都不怎么对话。但莫名地，周念想起周萌笑嘻嘻的话“你呀，可真是傻人有傻福，是个有福气的。”
周念深呼吸，这福气给自己可不要。
实在是想不出何慕喜欢自己的理由和表现，周念转换思路，那是喝醉了？
越想越像，出差应酬喝酒，都休息了还因为自己的电话往回赶，酒意和疲惫，再加上把自己当成某类人吧，周念结案呈词。
牛奶打翻恢复不了，周念开始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决定放过，自己以后绝不在外喝酒，不再和何慕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