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居所大门之外,
张景与自家老仆于青山停住了脚步。
在他对面,一行匆匆而来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是张家家主张谷的儿子,张其。
张其身旁,跟着四个看着身强力壮的家仆,或多或少还会些武艺那种。
见着张其那有些嘚瑟又有些嘲笑的笑容,张景眉头一挑,
“张其,挡我去路是有何事?”
“呵呵,确实有事!”
张其用戏谑的眼神盯着张景,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城中某个小娘子家里玩乐,不过为了这件重要的事,他宁愿牺牲自己玩乐的时间。
带着幸灾乐祸,他继续开口着,
“奶奶叫你过去,有事给你说。”
“你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如是先求求我,我倒是可以先给你透一透风声,免得到时候你受不了刺激寻死觅活的。”
张景一听,这还用猜?
这货还能吐出些什么,无非就是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那退婚的事罢了。
心中平静无比。
这货会过来,他一点也不意外。
两个很明显的原因,
一是张景外在条件高于张其太多太多了,惹人嫉妒。
二就是,这么多年来,因为张景是被收养于张家的原因,或多或少都会被家主和张家老夫人表现出一种照顾的行为,如果没有恢复地球的记忆或许还没什么。
但是自从恢复了地球的记忆后,有多年来各种消息的冲击,张景很快就清楚了这一切的本质,这些行为无非是一种对名声的外在作秀,其根本来看并没有对张景付出些什么,只是吃喝能有,也能有穿。
如果有人对比过,就会发现,这些年的有吃有喝有穿,其实只和这家里的那些普通家仆的水平一样,连管家的水平都比不上那种。
所以这么多年收养张景,对于张家这个在岳山城不算小的张家来说,也就相当于养了一个不做事,但是没什么地位的家仆。
既不需要多付出什么,还有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可张其这个家伙看不清,哪怕他也知道张景没有实际上获得什么。
但在他看来就是张景抢了他的东西,所以从小到大最看不顺眼的就是他了。
各种找茬,嘲笑,只是因为名声原因,不能动手罢了。
“不想知道。”
张景直接越过张其和那四个家仆,
向着张府走去,他住的地方其实不在张府之中,而是住在张府靠近后门的隔壁一座小院子。
美其名曰,保持张景所在的这个支脉的自主权。
不过这也符合张景的意愿,
因为出来后确实相较于府中是自由自在的。
张其见到张景那副完全不在乎的表情,心中猛地冒出怒火。
这可是碰到退亲的事,这家伙怎么能这么不在乎的样子?!
合着这么一对比,自己就好像个丑角一样,在他面前跳来跳去。
“张景!你给本公子站住!!”
“你特么!”
他发现张景完全不理自己的喊声,怒火顿时喷涌。
“张景!!”
“你莫以为你做出这个满不在乎的模样就让自己看着多么了不起了!”
“装给谁看呢?”
“你肯定是知道傅家会来退你的亲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估计你刚刚就是在院子里掩泪长涕吧!!”
“我告诉你,你现在这副模样在我面前好似一个笑话,”
“待会儿有你哭的!!!!”
“我现在都能想象到你到时候哭着求不要退亲的样子!”
“张景你特么......”
张其只能见着张景和他那老仆的身影越来越远,然后消失在了张府大门方向的街角。
“艹!!”
他对着那方向大骂一声,气得发抖。
随后喘着气,看见自己周围四个不动的家仆,突然感觉他们也在把自己当个笑话看一样。
“你们这群贱奴,什么眼神!!!”
“你,李一!!”
“还有你!”
“看你那怂样!”
气不过的他一脚踹到了其中一个家仆上,大声谩骂了好一会儿。
可是周围四个家仆也只是躬身低头不敢做出任何动作,任打任骂。
待到打骂累了,张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再看了一眼张景身影消失的街角,心中暗道:
张景,等会儿有你哭的!
随后对着身后四个家仆开口:
“明天开始,给本公子见到张景一次就打他一次!”
“可是......”
“嗯?!!!!”
“喏!”
这些家仆暗道倒霉,他们这些仆人哪想卷进这种事情里面,但这情况也只能内心郁闷的俯首称喏。
......
张府门外。
哪怕整个张府都知道张景是个本质和家仆无异的“公子”,也都听说了这次的退亲传闻,却也没有哪一个护卫会像打脸装逼剧情那样来嘲讽,排挤张景。
因为在这个时代,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生存。
对外面,他们做事能够豁出去很多,
但是对于本家的高层来说,只要不是死命令,做事都会留一线。
这个就叫以防万一。
所以,张景很顺利的入了张府。
路过长廊,转过小院。
张景很快就到了张府会客厅之外。
老仆于青山立在门外。
张景跨过门槛进了里面。
入眼是就是两个被府中丫鬟簇拥的身影。
一老,一壮。
老人身影衣着朴素,材质却很名贵,是蚕布。
她就是张家张老夫人,姓李。
另一个则是张家家主,张谷。
“老夫人,张叔,景来了。”
见到张景到了,张谷只是放下手中茶杯,也不言语,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
没有外人,他并不会多做些什么。
倒是张老夫人一副慈祥的笑脸。
“阿景来啦,过来侧边坐,正巧有事找你。”
张景很快入座,一时周围有些沉默。
张老夫人与张谷对视一眼,随后呵呵一笑,
“阿景啊,你最近可有听闻什么传闻?”
张景面色无异,略微点头。
“听闻了,都在说傅家会来退我婚约。”
“老夫人,你是想?”
张老夫人和张谷见张景这副不敬重的模样,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张谷眉头一皱,声音严厉:
“张景,你是何态度!不知感恩,不讲礼数!”
张景拱手称错,不过态度和刚刚也没什么变化。
“你!”
“好了,都停下,谷儿你也是,阿景遇到的这种事再怎么说也确实不让人开心的起来,而且阿景还小,难免有些管不住脾气也是正常的。”
有张老夫人在开口,张谷便冷哼一声,把手臂一挥,再次拿起一杯茶水,眼睛看向了门外,抿了一口茶,也不再多说什么。
张老夫人再次面相张景,似乎也不在为刚刚他的生硬有什么变化。
“阿景啊,傅家会来退亲的原因你也是知道的,确实问题不在于我们,我们也无能为力。”
“而你此时也年过十七......”
张景心中简单思索,有了猜测。
“老夫人但说无妨。”
“好,好,好孩子。”
张老夫人缓缓开口:
“本来按理说,你这支脉是自立门户的,不靠着我们这主脉生活,但是事实上你是我们养着的,你如是能够在傅家退婚的时候大闹一场,老身愿意让你再在张家生活五年,而且也不再需要你偿还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阿景啊,你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