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沈黎若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没头没尾,比如她爸爸没赶上她喜欢的蛋糕,她很不高兴,但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舒孟给她吃她不喜欢的东西,苏晚樱在初二的时候为她流了很多血,她很害怕,舒孟当时半年没和她说话。
一个小时里,季宴礼静静听着,看着她越来越红的眼尾和打转的那滴泪。
沈黎若讲不动了,口很渴,无意识地舔唇,拉着季宴礼的手,软绵绵地喊着要喝水。
叶昕赶紧倒一杯递给季宴礼,季宴礼接过,亲自喂到沈黎若嘴边,怕她喝水呛到,眼睛一直看着杯口,稳稳控制着杯子的倾斜度。
沈黎若喝完水,靠在季宴礼怀里不动了,眼睫轻轻瞌合,呼吸清浅,好像睡着了一样。
等了两分钟不见动静,叶昕站起来张嘴要问什么。
季宴礼似有所感,垂眸看着沈黎若,对叶昕说“还早呢”。
就见下一秒沈黎若在季宴礼的怀里胡乱拱了拱去,叶昕都怕她会动到季宴礼受伤的手,但是这祖宗只动了几下就停了,扯着季宴礼的领口气势汹汹地问他为什么可以不要她。
季宴礼忍俊不禁地笑了。
叶昕莫名想笑,觉得此刻的沈黎若像个闹腾无理取闹的小媳妇,心里也很复杂。
沈黎若见季宴礼在笑,眼睛眨巴着,又要红了眼,捧着手给他看,“季宴礼,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好不好,篮球很难,比学习还难,我的指甲都翻了,还没学会……”
他的笑意淡去,神色复杂。
叶昕何尝不是。
“我每天都去看他们打球,但是看不会……我好没用,都害得你的手这样了,为什么这么笨……还很坏,嗝……”
“我想着要是他们不和你打球了,我就和你打,然后以后你想打球的时候我都陪着你”
“我会学好的,很努力很努力地学”
“我学会游泳了,下次再被困,我就直接一拳打爆窗子自己游出来”
“……”
季宴礼笑笑,含住她的唇,轻柔延绵地吻着,他在她耳边低语,“沈黎若,我们订婚吧”。
“订婚?”沈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我还没有对你很好很好……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季宴礼的手覆在她的后脑固定住,表情认真,“我不想等了,订婚好不好?”
沈黎若的眼睛红了,眼泪要掉不掉,她抱住季宴礼,骂他是笨蛋。
季宴礼温柔地笑笑,“不笨的,我赚了”,继续追问,“订婚好不好,我也想当你的家人”。
沈黎若破涕而笑,“骗子,你要骗我结婚吗,但是我们还没到年纪呢”。
季宴礼的手僵了一下,然后笑了,“那就结婚”。
沈黎若闷着声音,“可是我才十九岁”。
季宴礼吻了吻她的眼角,低低地说,“我来想办法,国外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
“你被骗了,不可以结”,她意识模糊地说着胡话。
“可以的”
“不可以”
“可以”
“那好吧”
最后沈黎若闹了很久,问了很多问题,问季宴礼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舒孟不爱他,为什么程韵雪会偏袒苏晚樱,问苏晚樱走了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回来了,她是不是又少了一个家人。
季宴礼一一回答说,他喜欢沈黎若这个人,初见的时候就喜欢,所以后来就一直很喜欢,但是酒醉的沈黎若听不懂,一直重复追问。
季宴礼说舒孟眼睛不好,看不见沈黎若的好,但是沈黎若以后会有很多人爱。
他还说苏晚樱会一直是沈黎若的姐姐,沈黎若会有很多家人,季宴礼的家人都给沈黎若当家人。
……
……
沈黎若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她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季宴礼,但是翻遍了这个公寓都没有找到人。
直接拨打叶昕的电话,很快通了。
电话那头叶昕抱怨一声,“大小姐我在你隔壁,你昨晚闹到凌晨五点,然后被季宴礼抱着回来的,我没那么好的福气,还吹了一顿冷风,现在头痛死了”。
沈黎若脑子很乱,被这句“闹到凌晨五点”惊住,快步往楼上走,找到叶昕,“我昨晚……”,顿时心虚得不敢问了,心里慌慌的。
叶昕冷笑一声,“放心吧,哄好了,季宴礼去学校了,他的导师有事找他,估计下午点才会回来”。
沈黎若想也没想,“我去找他”。
叶昕赶紧拉住她,“大小姐,你就别折腾了,季宴礼是去学校忙事情,你乖点行吗,人家一夜没睡,刚把你送回来就去学校了”。
沈黎若只好作罢,一颗心急不可耐,硬是生生压下来,对叶昕说,“那你睡吧”。
叶昕没了睡的心情,记着季宴礼今早的交代,爬起来,“带你吃饭去”。
沈黎若笑了,“我用得着你带?”
叶昕看她没事人的样子,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比之前无欲无求没精打采的样子顺眼多了,“季宴礼吩咐的,你以为我想啊”。
沈黎若嘴角的笑意咧开,“哦”了一声,“那你快点”。
叶昕气笑了,“你要不要点脸!”
沈黎若眉开眼笑,“你快点,我男朋友说了,叫你带我去吃饭”。
叶昕直接无语地竖中指。
在公寓里点了外卖吃完后,叶昕困得坐不住了跑去睡回笼觉,沈黎若一个人在公寓里转悠一圈,确定这是季宴礼常住的地方,她今早醒来的房间是季宴礼的房间。
心情愉悦,裹着季宴礼的被子窝在床上,一股冷淡清雅的香气四溢在鼻尖,沈黎若心安地闭上眼睛,放任困意袭来。
季宴礼回来的时候,公寓静悄悄的,路过垃圾桶的时候看了一眼,然后上楼,放轻动作推门而入,一眼望见床上凸起的那一团,心口软软的,一股痒意划过。
沈黎若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被子被揭开一角,床的一边轻轻振动,她张开眼睛,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睡意瞬间全无。
眼巴巴地望着季宴礼在她的身边躺下,然后平躺,闭上眼睛。
她知道季宴礼现在肯定很困,但是他为什么一言不发,也不亲亲她,也不抱她了。
他生疏的样子叫她心里没底。
心里越来越忐忑不安,她动了动,主动搂住季宴礼的腰,往他怀里钻。
季宴礼看着身侧动来动去的小东西,无奈地把人揽住,沙哑着声音,“再动的话,就要有反应了”。
沈黎若不敢动了,乖乖躺好,但是还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季宴礼的体温高了一些,她眼神闪躲,飘忽不定不敢看他。
季宴礼忍不住笑了,低头去找他魂牵梦绕的粉唇,轻轻含住,唇齿描绘,那天她跑上来捧着他脸亲他的时候他就想这样亲她了。
在被子里腻歪了好一阵,他搂紧她闭眼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