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房间很小,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型厨房,空余的空间真的特别少,墙壁泛黄,季宴礼快速地扫视一圈后,没说多话 。
也没再有什么反对的表情,沉默地铺好床铺,整理生活用品。
沈黎若站在一边看着他铺床,动作不算快但还算熟练,“你在家也自己套被子?”
季宴礼看了她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第一次套”。
沈黎若笑了,“那你还挺有天赋”。
季宴礼嗤笑一声,“你想多了”。
沈黎若努嘴,由衷地说,“说实话你看着真的挺熟练的,完全不像第一次,你是不是偷偷练习过”。
季宴礼把被子铺好,说,“因为我女朋友不会”。
沈黎若笑了,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温柔下来。
季宴礼看了她好一会,眸色沉沉,“沈黎若,你不会的东西我都可以做”
我想在你这里无可替代。
而且我想保护好你,所以你不会的东西我必须会。
沈黎若摆手,没看出他眼底翻江倒海的情绪,只以为是男朋友爱面子时说的大话,敷衍地点头,“嗯,你要不要喝水?”
季宴礼看出她的敷衍,有些烦闷堆积在心口,报复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咬牙切齿,“沈黎若你能不能在敷衍一点,现在目的达到了,也不怕我生气了,就开始起敷衍我的那一套”。
沈黎若握住他在她头发上作乱的手,“本来想要邀请你喝水的,现在没门了”。
季宴礼冷笑,不客气地说,“你有钱给爷我买吗?”
“我记得你现在连五百块钱都没有吧”
“你剩下的钱还要坚持到你的工资吧”
毫不留情地揭穿。
沈黎若脸色一僵,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比我还清楚我自己的钱!”
“你是不是监视我?”
季宴礼冷哼一声,“你的事老子我一清二楚”。
沈黎若困顿地打个哈欠,“你走吧,我打算写个卷子然后就睡了”。
典型地用完就扔。
季宴礼伸手抹去她眼角因为哈欠要落不落的水汽,“你写你的,用不着你赶人,我自己想走了会走”。
“行吧”
沈黎若没再管他,在书桌前坐下,翻出卷子便开始写。
季宴礼没打扰她,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开门出去。
他出去的时候沈黎若知道,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手里的事情。
大约二十分钟后,沈黎若写完手里的卷子,收起来放进书包,打算去浴室洗澡,拿着睡衣刚要往卫生间走,房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心猛地一跳,一口气都提了上去,手里的睡衣掉到地上,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拿一个可以防身的东西。
手指刚摸到一把修眉刀,门就被从外面打来,季宴礼提着一口袋刚买的吃食进来。
四目相对。
他把她眼底的慌张尽收眼底。
季宴礼扫了一眼沈黎若手里握着的修眉刀,凉凉地来了一句,“大晚上还修眉呢,兴致挺好”。
沈黎若松了一口气,看向他,“你干嘛回来了?”
季宴礼把手里的袋子随意一放,“没走,去给女朋友买饲料了”。
沈黎若扫了一眼袋子,真诚地说,“季宴礼,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季宴礼没搭腔。
沈黎若叹气,“你不用变了法对我好,我既然没管你要钱,自然就是不想事事都要麻烦你,季宴礼你何必掺和我的这些事,我知道你是男生,还是我的男朋友,肯定在我这里爱面子,想要把我照顾好,想要我在你这里是被保护好的”
他静静地听着。
她继续说,
“但是季宴礼,我闹脾气和家里人闹掰真的有我自己的原因,我知道这样的我在看多人看来就是无理取闹,很孩子气,但是我真的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希望你明白,我其实挺不值得你这样的”
她说完,看向季宴礼。
季宴礼在床边坐下,随意地敞腿,眼里是不同于姿态的认真,“一不是因为面子”
“二爷我心甘情愿”
“三我没觉得你无理取闹”
三句话表明立场。
沈黎若吸了一口气,一股愧疚感升起,她低下头,“你快回去吧,太晚了”。
季宴礼没再说什么,从床上站起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夜深人静,沈黎若从浴室出来,感觉到渴意,没开灯,借着对面市场大楼的灯光在黑暗里打开季宴礼买的那一口袋东西。
随意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后瘫靠在椅子上,怅然若失地划拉着手机,一条信息也没有,手机静悄悄的,快要两个星期了,这期间舒孟没再打来一个电话,一句关心也没有,一股孤独感突然涌上来,她讽刺地笑了笑。
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睡意全无,索性打开灯,开始整理季宴礼买的这一堆东西,牛奶,洗脸巾,薯片,小零食,汽水,可乐,巧克力,自热米饭……东西很多,差不多都是吃的。
沈黎若算了算,这些食物以她的食量够吃一个星期还不知,她无奈地笑了,低喃,“明知我不想用你的钱欠你人情,就变相地买吃的”
“笨蛋”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沈黎若抬眼看去,是一条欢乐斗地主的游戏邀请,邀请人来自季宴礼,她拿起手机,手指滑动下拉。
凌晨两点。
现在这个点季宴礼竟然还没睡,她可记得他一般没事的话,一向十二点早就睡了。
难道失眠了?
打字,【还不睡?】
那头很快回一个单音节【嗯】。
她接着打字,【睡不着?】
那边直接一个视频打过来,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沈黎若握住手机的手指猛地一抖,差点没拿住,手忙脚乱间不小心接通了视频。
季宴礼淡淡的声音传来,“吓到了”。
“有点”,沈黎若本来没打算接他视频的,一因为没和他打过视频,一般都是直接电话或者信息,一时间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眼神闪躲,“你怎么这个点还不睡,是因为回去的太晚了所以生物钟造反了?”
那头的人笑了,低沉清列的笑音随着风声一起吹来。
“你还在外面啊”
那头安静了一瞬,传来脚步声。
低矮黑漆漆的建筑物前,季宴礼单手握着手机,低声说,“睡不着”。
因为担心某个小没良心的,所以睡不好。
沈黎若有点意外,她笑着的点头,“好巧,我也失眠了,那就一起聊聊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