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不想回家，你陪陪我”
季宴礼没说话，弯腰抱起她的动作已是认同的答案。
沈黎若笑了，很软很轻的一个笑容，明明在笑，却那么的不走心，她说，“季宴礼，我好像要腐烂了”。
季宴礼的脚步猛地顿住，神色平静且认真，不容置疑，“我不准”。
沈黎若慢慢靠在他的胸口，听着平稳有力的心跳，慢慢闭上眼睛，有一滴泪滑落，进入干燥的衣服里，微小并不引人注目。
连湿度都让人忽视。
季宴礼没感觉到，但是看见了。
半夜沈黎若是被痛醒的，她并不意外，毕竟次次这样，早就习以为常了。
忍着腹部的难受刚坐起来。
“啪嗒”
刺眼的光线迸射入眼睛，沈黎若抬手遮住地同时闭眼，“季宴礼，刺眼”。
季宴礼没有关灯，突然靠近，长臂穿过她的后腰，把人按在怀里，动作带着显而易见地情绪。
隐忍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在她胃疼的时候以这样地方式发作了。
沈黎若瘫软在季宴礼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季宴礼，能别欺负……”
大掌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轻轻地揉着胃所在的位置，沈黎若嘴边的话说不下去了，她安静下来，在季宴礼怀里躺着。
肚子还是难受，毕竟自作孽不可活，沈黎若闭着眼睛，慢慢的等着胃痛自己缓过去。
季宴礼突然放开了沈黎若，面无表情地下床，沈黎若靠在床头看他，“胃药我不吃，那东西太苦了”。
季宴礼没看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白碗，碗里是什么看不到，总之腾腾冒着热烟就是了，沈黎若低下头，因为胃疼而鼻尖直冒冷汗，“我不吃药”。
季宴礼没什么表情地在床边坐下，搅动碗里的白粥，沈黎若看了一眼，脸上的抗拒没了，捂着腹部的手慢慢放松一些，低声说，“谢谢你，季宴礼”。
季宴礼依旧没说话，把白粥吹冷喂到沈黎若嘴边。
沈黎若张嘴吃了 ，几口下来，胃好像没那么疼了，暖胃小粥还是挺有用的，她不紧不慢地吃完整整一碗。
舔了舔唇，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猫咪一样，懒懒散散的，对什么都没有防备一样。
季宴礼放下碗，突然弯腰靠近沈黎若，唇瓣贴近的同时闭眼，他含住她，没有任何情欲的一个吻延续了五分钟。
沈黎若被放开后，慢慢地往后退一点，“季宴礼”。
季宴礼眼睛看着她。
她说，“你喜欢我吗？现在”
彼此的眼睛盯着彼此 ，季宴礼静静地看着沈黎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喜欢还是并不喜欢，根本不重要。
她愿意喜欢他，这场问题才值得季宴礼回答。
而且沈黎若根本不需要季宴礼回答，她自己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说辞。
不容季宴礼说出她不愿意听的那种说辞。
“季宴礼，别喜欢我”
“我这个人没什么好的”
“而且马上这光鲜亮丽的表面就要腐败了”
季宴礼皱眉，“什么？”
沈黎若自己躺了下来，“季宴礼，有一天我堕落了，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问的是在我身边吗，不是喜欢，也不是爱。
季宴礼垂眸，“不知道”
“但是我不许沈黎若坠落”
沈黎若笑了，闭上眼睛，“睡觉吧，我困了”。
那一夜沈黎若熟睡了，季宴礼没睡，他在那个夜里一夜没睡，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句是不是因为陈纪安也没有问出口。
德尚很快迎来高三第一学期的第二次月考，升学年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一眨眼就过去了一样，高三的生涯去了四分之一。
高三一班内，明明是欢乐的课间，气氛却一片死寂，空气跟凝固了一样，沉重无比，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地表情。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围了一众人，全是后排的那群人。
除了季宴礼全都来了。
沈黎若像是没有注意到注视着自己的眼光一样，神色平静且从容的收拾着书本，课桌里的书被一本本拿出来，整整齐齐地堆在桌子上。
苏晚樱先说了话，“阿若，考试的时候不舒服吗？”
沈黎若抬眼看向，“不是”。
程韵雪绷着地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是什么，以你的成绩说什么都不可能被……划去下面班的”。
沈黎若不在意地继续整理书，“没什么不可能的”。
苏晚樱一把握住沈黎若的手，神色担忧，还带着严肃，“沈黎若，这是怎么回事？”
沈黎若再次抬眼，只是这一次眼神冷了，“以后都叫我沈黎若吧”。
我从来不希望自己是你的妹妹。
苏晚樱脸色沉了，第一次对沈黎若冷了脸，但还是忍着脾气好声好气地说，“阿若，一次考不好没关系的，下次考回来就是了，别闹情绪，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姐姐”。
一副邻家知心大姐姐的样子。
沈黎若站了起来，她的身高和苏晚樱差不多，平视着面前的人，慢慢看向周围的一圈人，这些人全是班上和苏晚樱关系好的那群人。
她轻轻地笑了，像是嘲讽着什么，又好像是舍不得一样。
语气，神色都很平静，
“姐，我没闹情绪”
程韵雪的脸色瞬间变了。
苏晚樱气笑了。
林可欣也皱眉，劝道，“黎若，你……”
沈黎若没让她说完，抱起桌上的书本穿过人群出了教室。
季宴礼这时候抬起眼，一声不响地看了门口一眼。
沈黎若去下面班级的事情在学校传了个遍，震惊了很多人。
毕竟沈黎若这个名字在德尚可以说是神话，在高二空降而来的这一年，她那张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张脸杀疯了一堆男生，嫉妒坏了一群女生。
有着这样一张脸的沈黎若在转来的第一次月考里，拿下来全年级第一名的宝座，打了联蝉第一名的季宴礼的脸，以所有人佩服的姿态，占据全校年级第一，超了季宴礼整整二十分。
这二十分就像季宴礼一直迈步过的坎一样，横在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拉开了距离的同时，惹来了季宴礼的胜负欲。
但是一年过去了，季宴礼一直没有拿回第一名。
沈黎若成了逆天的神话，一个成绩压着季宴礼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