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之上有沙尘暴,狂风吹动沙丘,地形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一入沙海就容易迷失方向,被困死在其中。
每年都有许多冒险去沙海寻找蜃花的人,化作了无尽沙砾之中的枯骨。
沙海如此凶险,更别提在沙海之中的禁区了。
沙海深处的生命禁区,神秘莫测,凡人止步。
“准备一下,我们去沙海。在走之前,再为西荒下一场雨吧!”
月流云不知道此去沙海禁区,能不能平安回来。
她知道西荒这一场旱灾会一直持续下去,她此时能做的就是再为西荒降一场雨,让百姓得以存活的更久。
如果她无法找到旱灾的源头,那她也留了书信给父皇,让他务必将西荒的百姓迁走。
只是这故土难离,一寸山河一寸血,不到万不得已,谁想背井离乡?
她也通知了谢行之,她将前去沙海,西荒就交给他了。
收到书信的谢行之,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怔怔出神。
“沈屿,你说月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她要去沙海,为何把西荒托付给本侯?这西荒群雄并立,可不止本侯一个王侯。”
谢行之不明白,询问他的谋士沈屿。
他勇武莽撞,自知才智不足,所以遇见聪颖的沈屿之时,他请他成为自己的谋士,为他出谋解惑。
“西荒王侯将相之中,月公主独独信任侯爷您,才会临行前特送书信托付。此信件之中有月公主的印玺证明,可助侯爷在危急之时,成为西荒城的主事者。此乃皇命授权!可见殿下对您的看重!”
沈屿聪明过人,一下子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可是本侯曾经对她那般无礼,她怎么可能看重我?更何况,本侯的名声可不太好。”
谢行之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正是月公主有容人之量,侯爷对她不敬,她也让您落了颜面。您可记恨她?”
沈屿问道。
“是本侯技不如人,有什么可记恨的。”
谢行之倒也不拘小节,敢爱敢恨,他心里其实还挺佩服月流云的。
年纪比他还小,那剑法却如此厉害!
他有着慕强之心,对强者是很尊敬的。
“本侯一个大老爷们,被当众扒了就扒了,还能娘娘唧唧要死要活不成?”
“月公主已经当场惩罚了您的无礼之举,此事就已经揭过了。世人皆道侯爷您是混世魔王,可月公主看到了您的一颗赤胆忠心,为国为民的仁爱,以及您的骁勇善战。”
沈屿一开始只是觉得月公主将凤凰书院办得那么好,当真是心思玲珑,不同于一般女子。
如今跟她有了短暂的接触,他才明白她是当世奇女子!
心怀日月,兼济天下。
此女若为帝,必定是一代明主。
“她竟这般看好我,从未有人觉得我能堪大任。”
谢行之顿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她要去沙海?去那里的人很多,可从来没几人能回来!她去那里做什么?”
“战王此次陪同月公主前来救灾,却不见他的身影。属下推测,他是去查找旱灾源头,我们的人曾见到他们去了沙海。想必是他们出事了,所以月公主才不惜冒险去救夫。”
沈屿越发对月公主感到欣赏,她重情重义,对夫君不离不弃,是为良主。
“她倒是重情!”
谢行之佩服这样的女子,听闻当初战王废了,她还是毅然下嫁。
“若我此生能遇一个这样的女子,把命给她都愿意。”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从前的想法太过狭隘了。
天分阴阳,人分善恶。
男子同样有扶不起的烂泥,女子为何就不能有璀璨的明珠?
将女子如鸟雀一般圈养在笼中,将她们的翅膀折断,真得是对的吗?
凤凰书院就像是一把钥匙,将她们从后宅牢笼中释放出来,若有雄鹰,当振翅高飞。
他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
这凤凰书院存在的意义,它的影响有多么的深远。
“对了,月公主还命人送来了一杆新的长枪,赠侯爷杀敌。”
沈屿命人将新的长枪送了进来,谢行之看到这一杆长枪比他之前的还要好。
长枪之上,还刻着一行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灵力镌刻的字迹,跟书信一模一样,是月流云亲自刻下的。
谢行之在这一刻握着长枪的手都颤了颤,人们都说他是继承了父辈的余荫才继承了西平候的爵位。
可月公主却说他将来能乘风化龙!
这是何等的期待和评价啊?
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安慰和鼓励。
“本侯曾去过沙海,可以为月公主带路。”
谢行之握着红绸长枪,策马赶去了凤凰书院。
西荒城的凤凰书院建立在金鳞谷的卧龙湖之畔,此谷之中有层层金鳞台,里面呈现着七彩色泽,层层叠叠,围绕着卧龙湖这颗心脏。
森林之后冰川万里,遥遥望去,可以看到日照冰山的壮丽景观。
谢行之知道月公主住天池旁的小楼中,那是凤凰书院的院长住所,居高临下,能看到云蒸霞蔚的美景。
就在他赶到天池附近的时候,就见到月流云带着水灵儿,引起一道道通天水柱,朝着天际云层涌去。
她口中念出的一道道咒语,都令远方的云层不断朝着西荒聚集。
水灵儿娇小可爱,站在她的身边,用纤纤素手凝聚出一颗水灵珠。
无数地脉和冰川之水,都在她的控制之下补充云层水汽。
原本万里晴空的西荒,再一次聚拢起压城的乌云。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伴随着大雨落下,滋润着干涸的大地,哺育着每一寸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月流云一袭烟紫色广袖流仙裙,在云雾之中高高地飞扬着衣袂,宛如谪仙遗世独立。
她身边穿着水蓝色云纱裙的水灵儿,撒开手中的水灵珠,化作万千水滴,重归山海。
这一刻谢行之觉得,她就是行云布雨的雨神!
“她当真能管天下不下雨!”
谢行之张了张嘴,内心已经被震惊到无以复加。
“原来她初来西荒的那一天,大雨倾盆,也是她所为。”
就连她身边的小丫头,都这么厉害,能够控制方圆千里的地下水。
他突然觉得,自己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比不上啊?
他内心非常羞耻,好想把以前那个大放厥词的自己给捂死得了。
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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