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雯雯一家,刘浮生心中没有半点怜悯。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他被这家人当狗一般使唤了一辈子,最后还要为张正廷的政治阴谋背黑锅,郁郁而终!这可都是亲身经历,刘浮生怎么可能忘记?
张雯雯闻言哆嗦了一下,落泪哀求说:“刘浮生,求你放过我爸吧!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坐了牢,我家就垮了!我妈已经病倒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怕她……呜呜呜……”
说着,张雯雯嚎啕大哭了起来。
“想哭丧,也等你妈死了再哭,别在我这演戏。”刘浮生面色冰冷的说。
他记得,前世他的母亲病重住院急需用钱,张雯雯不但一分钱都不给他,张母更是冷嘲热讽,说穷人就是事多,是个浪费钱的无底洞,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那都是他的工资,就连想拿回来给母亲看病都不能!最后,还是刘浮生找朋友东挪西凑,才凑够的钱!
现在张雯雯的母亲病倒了又怎样?你家人就算死绝了,和我刘浮生有什么关系!
张雯雯闻言,哭得更厉害了,她想抓住刘浮生的手:“浮生!我错了!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瞧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我愿意嫁给你,结婚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给你生孩子,给你当牛做马……”
“够了。”
刘浮生躲开张雯雯的手,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说:“现在听到你说这些话,只能让我感到恶心。这是办公场所,不是你装可怜博同情的地方,你再不走,我会让同事请你离开。”
“你……”张雯雯狠狠一颤,开门的刹那,她分明看到好几个警员全都移开目光,甚至还有人迅速从门口跑掉!
刚才,她那卑微的样子,肯定被所有人都看到、听到了!
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屈辱的张雯雯,脸色登时涨得如同红布,她咬牙盯着刘浮生说:“好,既然这样,就别怪我绝情!你真的以为,我们张家完蛋了?我舅舅也是当官的!这个仇,我迟早都要报!”
“你舅舅?”刘浮生挑了挑眉毛。
他当然知道张雯雯的舅舅是什么人,前世正是那个奸诈狡猾的混蛋,让他成为了替罪羊!
张雯雯恶狠狠点头:“对!我舅舅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你最好别让我碰到他,否则,他会死得很惨。”刘浮生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其余警员,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二大队是菜市场吗?这个女人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执法机构,如果劝阻无效,就依法拘留!”
刚刚升任队长的刘浮生,威严十足,张雯雯吓得急忙倒退了好几步,扯着嗓子说:“刘浮生!你狠!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这层楼一片安静,刘浮生环视周遭,并没有解释什么,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直到这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王广生悄悄对葛尽忠说:“葛队,刚才那女孩哭得那么惨……刘队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葛尽忠悠悠说道。
王广生一愣。
葛尽忠喝了口茶水,说:“没听懂?那我就再说明白点,刘队不是无情的人,能让他绝情,说明这个人,烂到根了。”
……
第二天是休息日,刘浮生换了一身休闲装,下楼坐上了白若初的车。
白若初早已在楼下等待,见他坐好后才说:“你应该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也应该知道,这牵扯到了什么样的层级。你现在还有机会,远离这些。”
“开车。”刘浮生说。
白若初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怕灰飞烟灭?”
“我不喜欢这个词,与之相比,我更喜欢,浴火重生。”刘浮生笑道。
……
凌山墓园。
白若初把车留在停车场,步行带着刘浮生拾阶而上。
快到山顶时,她停住了脚步,这是一块并不起眼的墓碑前方。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名字,“战友白若飞之墓”。
“这是你哥哥的……”刘浮生问。
白若初点了点头,说:“不过他不在这里,我来辽南之前,他的骨灰就已经被送回了燕京……他牺牲时,我父亲也被启动了调查程序,这是战友帮忙安葬的,后来,我父亲才让哥哥回到我妈身边。”
刘浮生知道白若初的母亲过世很早,又见她情绪十分低落,便没有说话,默默的陪在一旁。
“知道我为什么留着这块墓碑么?”白若初忽然问。
刘浮生说:“为了怀念?”
白若初:“想要怀念,在哪里都可以,他人已经不在了,我对着一座空坟,又有何用?”
说话时,她蹲下身子,轻轻移动墓碑前的石板。
看似粘的极为牢固的石板,竟然轻易的被移开,墓穴之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
刘浮生挑了挑眉毛,不知白若初这是何意。
白若初看向他,说:“帮我一下。”
待到两人合力将石板竖起来之后,刘浮生这才恍然,原来秘密竟在这块盖着墓穴的石板上!
石板上的东西,是用黑色油性笔写的,经过这段时间,许多都已经开始变得很淡。
刘浮生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个逻辑推衍图,也就是刑警们在讨论案情时,经常用到的,那种构建人物关系的思维导图!
“石板上的东西,我全都已经拍照留存过了。”白若初轻声说。
刘浮生点了点头,看着石板说:“这里面列出了许多人,但都用字母替代!有一些甚至用问号表示身份不明……看起来比密码还难破译。”
白若初说:“我最初的想法和你一样,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有几个线索,基本可以确定。比如这个字母''Y'',就可以确定,是帝豪夜总会的老板,罗豪。”
“罗豪绰号叫阎罗豪,Y指的是,他绰号的第一个拼音?”刘浮生眯了眯眼睛。
白若初点头:“应该是这样。”
“不过,你哥从燕京来,你为什么确定,这里的东西,能在辽南市局的档案室里找到?”刘浮生问。
白若初说:“因为写这些东西的人,是辽南本地人。”
“他是谁?”
“我哥的战友,但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