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阿青走到高冉面前福了福身。
“你最近伺候殿下尽心尽力,殿下怜惜你,说要给你一个位份。”
阿青一听,心中一喜,她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惶恐道:“一切凭皇子妃做主。”
“你进宫多久了?”
“我进宫两年多了。”
高冉蹙眉,“你要自称奴婢,这宫里的规矩甚严,你以后要小心注意。”
阿青咬咬唇,“是,奴……奴婢知道了。”
“如今殿下还在禁足,你敬我一杯茶,就算是殿下的侍妾了。”
侍妾……
阿青紧了紧手,低声下气道:“是。”
阿青毕恭毕敬给高冉敬了茶,高冉放下茶杯,“行了,起来吧。”
阿青站起身。
“如今禁足中,殿里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就赐你这盏银耳羹吧。”
“多谢皇子妃。”
阿青却有些不敢喝。
“喝吧,喝了对你对我都好。”
阿青明白了,这里面恐怕是类似避孕的东西,高冉不想让她有孩子。
她闭了闭眼,用了小半碗,看高冉没出声,就放下了。
“去吧,正好喜福带你去。”
以后她就不是普通的宫女了,阿青按下雀跃的心情,福了福身告退了。
喜福是亲眼看到阿青喝了那小半碗银耳羹的,放心地带着阿青去了黄栌那里。
“黄大人,这就是住那间耳房的宫女。”
“那间房就她一个人住?”
“是,这丫头之前在时疫时没被感染,皇子妃就让她单独住了。”
这当然是说辞。
魏天禹是心疼她才让她单独住了,不过在外人面前不能暴露,阿青就没反驳。
黄栌离得远些,上下打量这小宫女。
猛地大喝:“就是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几个小太监立刻上前按住阿青。
阿青有些拳脚功夫,把几个小太监踹翻。
她想问喜福这是怎么回事,一张口,什么声音都没有,嗓子忽然痛起来。
阿青急得双手挥舞,一会儿抠喉咙一会儿要去抓喜福。
几个小太监不是她对手,几次被踹倒在地。
黄栌连连后退大喊:“这个邪祟居然如此厉害!去找门口的守卫,要尽快制服才行,不然就危害皇宫了!”
只听‘咻’地一声破空之音,一支利箭从背后射入阿青的肩胛。
“快,按住她!”喜福尖锐的声音响起,小太监们赶忙按住阿青。
“带她走,快,去医官署,让医官看看她是不是用了什么咒术,可有解救之法。”黄栌连忙说道,“多谢二皇子,恕下官先行告退。”
“黄大人客气,这是本皇子应尽职责而已。”
混乱中,阿青看向那个拿着弓箭的男人。
她不懂,她什么都给这个男人说了,连床也上了,他还是不信任自己么。
刚才什么抬身份都是假的。
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他早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遭吗?
不。
她不要死。
“啊……”她奋力挣脱,想问问他。
为什么?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薄情寡义。
有人推了一把她肩上的箭,她疼得撕心裂肺,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恍恍惚惚中,她想起书中他把温然一颗真心践踏,就算温然死了,尸体也只是裹了一块破席子让小太监随意扔出去。
阿青这时候才真正明白温然的话。
【魏天禹那个人,只看重权利。】
【他根本就看不上你!】
那个男人果真没有心。
她恨。
她明明多活了一次,为什么结局还是这样凄惨?
被带到医官署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之后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
赖春雨一下值就去了温府。
当然,他也礼节性地吊唁了一下死者。
他找到温然,问道:“师父,司天监送来一个宫女,说是邪祟入体,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咒术。我们医官署就两个咒禁科医官,平日里虽然也颇有研究,可是……这咒禁科,实难研究,他们也不知道那宫女是不是中了咒术,是什么咒术?”
而且传言习咒禁科的人都不长命,他们也不敢深入研究。
“看看这女子性情、习惯和行为是不是变了,判若两人这个词不需要我解释给你听了吧。”
“下午我就叫人去问了,这个宫女确实变了许多,在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变的,而且突然间还会拳脚功夫,听说二皇子都被她骗得团团转。”
“那就是中了咒术,你为何不信?”
“可,总不能不知道是什么咒术吧,那两个医官什么都讲不出。”
“是移魂咒。”
赖春雨愣在原地,“移魂……?世间有如此咒术?”
“刘家的咒禁书上记载了这种移魂之法。”
“您怎么看得到刘家的咒禁书,他们愿意让你看?”
“现在重点是这个?”
赖春雨连忙点头,“是是是。师父可详细说说这移魂咒?”
温然看着他:“书上没有详细记载,只是说有这种咒术。这种咒术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岂不是个个都想移魂续命?所以刘家祖先才不记载的吧。”
“续命?”
“没错,移魂就是为了续命,代价非常大,被移魂的躯体不能超过十五岁,移魂之后的躯体也活不过三十,所以她会不断找新的活人续命。”
“这,岂不是在杀人?”
“所以没有记载咒术方法是对的。你回去复命就说方法已经失传,破解之法必须要用火刑逼出躯体里的魂魄,才可以阻止他继续占据活人的身躯。”
“我可能说师父……您说的?”赖春雨小心翼翼问道,不是他胆小,实在是他家不研究这个,说出去没人信啊。
“能,怎么不能。我这神医的名头不就是这么用的么。”
“师父,您之前找我借咒禁科医书,是不是就是研究这个?”
“是。因为我去就是对那个阿青有所怀疑。”
赖春雨惊讶地啊了一声。
温然便细细说了在益德宫时发现了阿青的蹊跷,其中牵涉到温珊的死的地方,她没说。
“我就怕我那个小厮被骗了,没想到真就是被骗了。”
“师父真真是大仁大义啊,对一个小厮都这样,我这一把年纪真是自愧不足。师父,你就是我等医者的榜样啊。”
温然挑挑眉,她确实大仁大义。
没要阿川的性命。
“行了,快去吧,我还要给我四姐姐守灵呢。”
赖春雨走了,温境余氏才走近,“然姐儿,是何事,是不是与你四姐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