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柔儿知错了。娘。”温柔哭得泪眼涟涟。
秦氏小声道:“老爷……”
“住嘴!”温塘怒道。
“养你十几年,你居然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
温塘是真生气。
偷东西这种行为,下九流的人才做得出来。
他的女儿是娇养起来的,居然会偷东西!
外人只会说他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严。
温塘气得胸膛不断起伏,“手伸出来,还有十戒尺!”
温柔不想伸手,可在温塘的逼视下,闭着眼伸了出去。
啪——
一戒尺下来,温柔整个身躯都抖了抖。
原本打了十戒尺,手掌已经肿了起来,现在再打,疼得温柔再顾不得什么脸面,大喊起来。
十指连心,痛得她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
二十戒尺打完,温柔里面的内衫都湿透了。
秦氏扑过去,“可怜我的柔儿,你有本事也去打那个孽女啊。走,跟娘进屋擦药。”
“走什么走!去道歉!”
温柔瘪嘴,泪眼汪汪看着秦氏。
“柔姐儿在马球场上就已经道歉了,还去什么!”
“爹爹,大姐姐原谅我了。”
温塘长叹了口气,“慈母多败儿啊!女儿叫你养坏了!来人,扶着二姑娘去意梅轩跪着给大姑娘道歉!”
“爹爹,我不要去道歉。啊——”温柔被两个仆妇拖了起来。
秦氏吼道:“你该去管管你那个孽女,她若是说送给柔姐儿,哪里有这些事!分明,分明是她害你丢面子,关柔姐儿什么事!”
温塘把手里的戒尺重重放在桌上。
“她原本就没有完全接纳我们,你们就去要她的东西,她能给吗?是你你也不会给!所以说,蠢啊!”
温塘真是恨铁不成钢,“温柔以后必须严加管束,不然就是害她。在温然面前,你和她都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秦氏惊了,“我是她娘,我对她客气恭敬?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今日被当众送了南珠,你难道不明白这是长宁郡主对你的警告吗?她身后有卢国公府和武陵侯府,你拿什么跟长宁郡主作对啊?”
秦氏嗫嚅着没说话,她确实不敢跟长宁郡主作对。
“柔儿是我的女儿,我难道不心疼她吗?姿态做足,才没有话柄,学着点吧。”
秦氏恨恨地看着温塘的身影,也不知道赵姨娘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温塘最近总喜欢去她那。
“大姐姐,柔儿错了,爹爹已经打过柔儿了,大姐姐原谅柔儿吧。”
院子里温柔跪在地上大声哭喊。
翠屏走了出来,“姑娘今日太累已经歇下了。”
温柔大声道:“大姐姐,柔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呜呜呜……”
翠屏见她那样哪里有半分知错的模样,转身走了进去。
砰。
门一关,屋里果然清静了些。
内室里温然还在批阅试卷。
云霜又添了两盏烛火,免得温然伤了眼睛。
一张试卷刚刚批完,翠屏走进来说道:“刚才柔姑娘又晕倒了,秦大娘子让江妈妈、冯妈妈带柔姑娘走了。”
“原本也只是做给我看的。”温然道。
第二天辰时,门外张贴了一张榜单,以及两张考卷的正确答案。
前八名自然入选,没有一人犹豫。
“咱们掌柜的也是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怎么你不喜欢在女的手下做事啊?那你走啊,你还没走出这门,自有人来顶上。”温瑶听到后大声说道。
“嘿嘿,掌柜的莫气,我就是没见过您这么漂亮的女掌柜。”
刘一味、牛建、张廷、莫雨、吴贵、郑吉、韩科、唐维八人的信息都被记录在册后,温瑶才拿出雇工契约。
济世堂的五年契,和其他医馆一样,这些医师看了没问题都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温瑶叫人去铺了鞭炮,鞭炮一响门匾上红布被揭开。
济世堂正式开业了!
来看诊的老百姓不算多,但也不是完全没人。
因为好些医师有很多信赖他们的病患群体,特别是刘一味,因他来看诊的人不在少数。
“五妹妹,除了看病,其他事交给我。你在温府放心吧。”温瑶说道。
温然没说话,瞧了瞧温瑶头上的发髻,“这金镶珠宝蟾簪可真好看。”
温瑶顿时红了脸。
这簪子是何申牧送的,她很喜欢。
“五妹妹,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商户庶女和国公府嫡公子,怎么看都不般配。
“我觉得很好。”
温然的话给温瑶多了几分鼓励。
“最近有青州的信件让你给温塘吗?”温然问道。
温瑶并不因为温然直呼温塘名字感到意外。
“没有,爹的信都是问你有没有得到卢国公府另眼相看的。”
温然点点头,最近温府那边也没有青州信件。
温塘秦氏对她已经过继的事情依然毫不知情。
中午蓝戈、曹武、何申牧下了课过来一起吃饭。
后堂里,大家都以茶代酒庆祝开业。
“温五姑娘,你日日都来坐堂吗?”
“看心情,不过最近没什么事,可以来。”
主要是,刚开业少不了有些许麻烦。
“之前就不少人来闹事,我看开业了也避免不了,你们还是多加小心才是。”蓝戈说道。
“对,我叫几个人来给你们当伙计,就当是多几个打手。”何申牧也赞同蓝戈的话。
卢国公府里的护院,都是经过训练的,一般闹事者都构不成威胁和伤害。
“好啊,必须保证二姐姐毫发无伤。”温然笑道。
温瑶微微红了脸,何申牧赶紧自己喝了一杯茶。
“若是无事,我也来帮忙。”蓝戈笑道,“就当是聊表这段日子以来疗伤的感激之情。”
温然笑道:“多谢。”
他们都是要参加明年春闱的考生,桌上不免说起功课。
何申牧对蓝戈那是佩服得不得了,“之前在京都,我们国子监的夫子,一个人都没夸过,蓝戈来了后,文夫子夸了,张夫子也夸了,就连魏夫子也夸。”
曹武也笑了,他上学这么久就没被夸过。
他说道:“我父亲知道临州案首要去梧桐书院,立马让我也去梧桐书院,还让我多向他学习呢!来了京都,好家伙,我父亲安排的院子就在他隔壁,你说巧不巧?”
的确是巧。
几人又笑着举杯。
温然心里一动,忽然问道:“曹司兵一直都在临州任职吗?”
“家父最早是在银州任仁勇副尉,后来得到提拔,去了临州做司兵。”
何申牧没有因为曹父官职低、蓝戈家里穷就看轻,反而佩服他们的坦荡。
温然看了看蓝戈,他面上神色始终平静。
银州,曾经是蓝大将军长子驻兵戍守的地方啊。
蓝戈对自己的身世一点没察觉吗?
以蓝戈的聪明才智来看,不太可能。
他自己不想探究,就没有人能影响他。
这倒真是他的性格。
另一边,阿川带着上好的药材去了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