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需要了。”
温蘅一气之下就走了,庄氏无奈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若你想回温家,我可以帮你。”
温然不说话,庄氏只好走了。
“还有这个匣子。”云霜出声道。
杨婆子只得抱着走了。
人都走了,翠屏忍不住道:“我道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她们嫌弃的便宜首饰来打发姑娘,什么大娘子!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温然自然地喝茶看书,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翠屏暗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姑娘这般心境就好了。
再看一旁的云霜,开心吃着零嘴,也不把刚才事放在心上。
“五妹妹,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温瑶雀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温然露出笑来,“二姐姐。”
温瑶从怀里拿出一块墨锭,“还是安庆的墨。”
温然看着云霜,“收下吧。”
“五妹妹你不知道,你去了书院后,大娘子每日都去祠堂跪一个时辰,跪得人都瘦了一圈。后来不知怎么的,祖母知道九妹妹吃的发霉馒头是大娘子让四妹妹拿去的,祖母便让她每日跪两个时辰。
四妹妹和长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祖母又不让我们去请安了,现在大娘子对妙姐儿可是很好,以后啊,四妹妹的日子可能比我的还难。”
活该。云霜撇撇嘴。
“温鹏呢?”
“三哥儿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是宝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日除了上学回来就是和他院儿里丫鬟卿卿我我。父亲让他接触家里的生意,他不肯,他说他以后是当官的,不做商人。”
温瑶悄声说道:“最近有布庄一个染色的老师傅有说加工钱,父亲不肯,那老师傅就走了,好几笔大订单的布匹找不到人做,父亲正愁呢。”
温然偏头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之前温瑶读杂记,温然就发现温瑶头脑灵活,懂得变通,这样的人适合做生意。
温瑶掰着手说了自己的看法,如何管束老师傅,如何培养新人,如何收纳人心……
头头是道。
温然笑道:“你该接手家里的生意。”
温瑶蓦地红了脸,“我是女子,不可能的。”
不仅是女子,她还是个庶女,怎么都不可能接手家里的生意。
“可是你没说你做不到。”
温瑶愣怔。
“你有信心,也有才能,就足够了。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大陈第一女商人,这个名头也不错啊。”
温瑶眼里似乎真有了憧憬,眼睛亮亮的,可很快就灭了。
她低下头,“哎,算了吧,我阿娘只盼着我嫁个带我不错的夫君。”
温然不再说话,继续看书。
晚上匆匆用过饭,温境和余氏就带着温然走了。
庄氏又赶来,当着余氏和温境的面求温然。
“五姐儿,你就好心发发慈悲救救衡姐儿吧,她这辈子能不能嫁一个好婆家,能不能在婆家抬起头做人就全靠你了啊,你医术高明,怎么就不能救救自己亲姐姐呢?”庄氏满脸泪痕,哭得伤心极了。
温然相信她是真的伤心。
“我说嫂子,你可说错了,衡姐儿和然姐儿是堂姐妹,可不是亲的,你说是亲的,我可要怀疑你,或者三弟妹了。”余氏冷冰冰道。
庄氏气得结巴,“二弟妹,你、你、你什么意思!”
自己嫁来温家这么多年了,一直恪守妇道,怎么可能和小叔子……
余氏挑挑眉,“我只是在劝嫂子注意言行,别让大哥三弟妹听到,引起什么误会就不好了。云霜,还不推着你姑娘走,晚上风大,别吹着了。”
云霜一笑,“是。”
庄氏就这样看着温然走了。
月底,天气越发热起来,茶肆的人多了起来,百姓们依旧喜欢讨论邓阔的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邓阔因为房事激烈而死,终究是被百姓们知道了。
正当讨论火热时,城门口来了一队人马,个个都穿着士兵服。
中间一顶软轿。
“不知道坐的是什么大人物。”
“这就是来查案的钦差吧。”
“来得太快了吧,不过十来日,就从京都到了这里。”
行馆外金三早在门口候着了,看到行队立马上前,“丁大人,里面请。”
下轿之人身穿深绯官袍,身高不足七尺,清瘦白皙,眼小而神聚。
“把那两个妓子提来!”
金三一怔,“屋内备好酒菜,大人不如用过饭后再审问。”
丁项眼神犀利,“你提来便是。”
金三一抖,“是。”
这人看着没甚力气,却比都督可怕。
很快两名妓子就到了行馆。
丁项换了一身常服,期间金三已经把过程讲了一遍了。
他在铜盆里洗着手,金三恭敬地递帕子。
温和问道:“你们俩当时伺候都督伺候了几次?”
两个妓子看他面善,也不怕,大胆说起来。
“四五次总是有的,后面我们晕了过去就不知道了。”
“你们怎么晕过去的?平常你们接客一天四五次不是很正常吗?”
丁项走到饭桌坐下,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害……大人您说得不错,可是那日都督力气可大了,我和她是痛得晕过去的。”
“打你们了?”
“也不算吧……有些客人就是喜欢这些,力度嘛,因人而异。”
妓子拉开肩膀的衣服,“大人请看,我这处淤青十几日还没好,可见都督下手多重。”
丁项看向金三,“你们都督有这个喜好?”
金三讪讪,“偶尔,大多数是没有的。”
那就是有了。
丁项默了默,“带她们出去吧。”
“是。”
丁项用好饭便让金三带去看尸体。
这刑部侍郎真是厉害,刚吃过饭就去看尸体……十几日都开始发臭了,那不得吐出来吗。
想到这里金三胃里一阵恶心。
当时金三据理力争没有让徐征带走尸体,邓阔的尸身在房里就没动过。
过了这许久,尸体早已僵硬苍白。
现在看手掌也看不出什么来,他就捏邓阔的机体。
丁项又捏了捏的邓阔手臂,指着肩膀处,“你们都督这里骨头受过伤?”
金三摇头,非常肯定道:“都督就没伤过骨头。”
“你们都督当日打架还是练武了?”
“没有,当日他一直处理公事,后来徐家姑娘就来了,再后来和妓子也不可能用武啊。”
丁项眼睛一眯,抬脚往外走,“去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