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气笑了,怒目而视,“残害嫡姐,陷害堂妹,母亲知道也不会怪我的。给我打!狠狠地打!今儿一定要给你长长教训!”
温珊挣扎着,但养尊处优的她怎么可能敌得过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呢。
她被按倒在长条凳上。
沉重的板子重重地落在她屁股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顿时温珊小脸惨白,喉咙里发出惨叫,“啊……”
刺骨的疼让温珊再也顾不得许多,向庄氏求饶,“母亲,我错了,母亲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庄氏不耐烦地说道:“把嘴给我捂上!”
“呜呜……”温珊脸上全是泪,往日的神气瞬间没了。
很快,裙子下就一片血色。
院子里姑娘和丫鬟都心惊。
“在温家,本本分分才有饭吃,莫要以为跟了哪个姐儿以后要陪嫁出去就不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吃里扒外的,我绝不饶恕!”
“大娘子,四姐儿昏死过去了。”
“请个医师过来吧,伤好之前,不许踏出房间一步!”
“是。”
“都散了吧,五姐儿,你随我来。”
温然在温瑶担心的目光下离开了。
到了喜春院,庄氏让人上了上好的龙井。
换上一副亲和样子,笑道:“五姐儿,衡姐儿的病……”
“从头开始。”
庄氏想到徐林峰这几天日日都在找人,她也要担心那个贱人会被徐林峰看上。
她不死心地问道:“不能快些吗?用最好的药!”
“最好的药?如果有西域雪峰上紫晶莲,倒不是不可以。”
“西域紫晶莲?”庄氏满脸疑惑,这个东西她都没有听过。
“这东西估计只有皇室才有,大伯母,还是算了吧,不过是多费一个月而已。”
“可衡姐儿不想等了。”
“那大伯母另请高明吧。”
庄氏噎住。
温然是第一个能够诊治温蘅的,她上哪儿去另请高明啊。
温然走后,杨婆子也回来了,带着账本。
问过温蘅已经好转,庄氏才开始看账本。
她不管银钱,但是她可以看账本,这算是老太太的一点点良心。
“宋姨娘上个月花了一百两银子!怀了个什么宝贝用一百两!我一个主母才用三十两银子,她一个妾室,居然敢越过我去!”
杨婆子在一旁没说话,任由庄氏发脾气。
“老太太真是大方,对这个没影儿的孙子这么上心,要真落地了,那还得了,温家直接给那个杂种算了!”
“大娘子!”杨婆子连忙阻止,杂种不是连主君一起骂了吗。
庄氏更气了,“那狐狸精怀了孕,他也上赶着去她房里歇,他什么东西我还不了解?忍得住一晚上,忍得住两晚上?我看是被那狐狸精下药了!这样的人,生下来的种,也好不了哪里去!”
想到温然说那是个男胎,庄氏脑袋发晕。
她有一个鹏哥儿,但鹏哥儿读书委实一般,将来前途……还是要靠衡姐儿夫家。
“走,立马去徐家,五姐儿的亲事,该定下了。”
“不用通知三老爷吗?”
“定下再通知,能嫁出去都不错了,他还挑?”
“是。”
“她的庚帖准备好了吧?”
“准备了,八字都是问过好几位老妈妈,没错儿。”
庄氏点点头,温然啊温然,帮你找个刺史婆家,也算对得起你为衡姐儿治病的功劳了。
不然一个瘫子,哪个肯娶。
温珊被打,老太太知道后也说了庄氏一两句,无非就是略施惩罚就好,打那么重,每天只能趴在床上,可怜云云。
庄氏想到自己一个月三十两银子的花销,心都快气炸了,脸上更是恭顺孝敬。
婆媳关系好像回到以前。
*
这日温境想到把上次借的书还了,再借几本,开始整理案上的书籍。
他是爱书之人,但不是爱整理的人,更不喜欢别人帮他整理。
每一本,他都有自己的一套放法。
一张纸轻飘飘落下。
温境捡起来打开一看是‘公平’二字,猛地整个人变得呼吸急促起来,这,这字!
他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字的?
医书?
难道,是然姐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温境就呆住了,然姐儿会吗?
不过想想她有那样好的医术,会写这么好的字,也不算奇怪。
“夫子,我这篇读不懂,劳烦夫子再讲解一次。”门外徐林峰恭敬地说道。
温境回过神来,脸上依然兴奋着,“林峰啊,快,快来,你看看,这可是你找的字?”
徐林峰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
他的眼睛渐渐睁大,透出光亮,“是,夫子,你哪里来的?夫子可是认识这位书者?求夫子带我去见见这人。”
温境笑起来,“这是我家侄女所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啊,我和你一样,现在好奇得很呢。”
徐林峰怔住,眼前又浮现那个一脸淡然的女子。
“温……五姑娘么?”他迟疑地问道。
“是啊。”温境心情十分好,“就是她,她有一身好医术就足够让人惊讶了,竟然还会写如此精妙的字,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徐林峰刚才那点兴奋被压了下去,尴尬地想到之前自己还看她不起,现在只觉得脸疼。
不过看到那字,他有振奋起来。
“夫子,劳烦你带我去拜会拜会这位女公子吧。”
他弯腰拱手,语气真诚,温境便点头答应了。
“正好,我送些杂记去,上次她丫鬟说她想看杂记,我收集了不少呢。这孩子啊,勤奋刻苦,又上进,就是……哎……”
徐林峰黯然道:“温姑娘才华不下男子,不用担心她以后的……以后的、亲事。”
说完脸又热起来。
男子说起女儿家的事,还是有些不自在。
温境却摇摇头,“我不是指她的以后。”
她出生起就不被公平对待,想来心里也积怨颇多,不然不会写下‘公平’二字。
徐林峰去温家的时候,门房第一个去了喜春院,庄氏给了点赏钱,立马吩咐香云去东院让温蘅好好打扮。
温珊自然也得了消息,可是她被禁足,加上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她恨恨地抓了抓被子,明明温蘅就该治不好那病,偏偏那瘫子回来,一切都变了。
都怪那个瘫子!小贱人!
温蘅打扮光鲜艳丽地去了秋月堂,得知徐林峰问安老太太后就和二叔父去了温然的院子,震惊之余无边的怒气在胸中散开。
庄氏告诉她,写‘平’字的是温然。
温蘅控制不住地转身朝自己丫鬟打了一把掌。
那丫鬟疼得不敢出声。
此时,温然正在院子里看书。
她坐在那里,鼻梁高挺,桃花眼专注有神,奶白奶白的小脸虽然还是有些清瘦,但与她流畅利落的下颌线很是相配,微风吹起她耳边的发,清冷中带点柔和,越看越好看。
徐林峰的脸又开始热起来。
女人的长相几日变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