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洗漱完后准备前往小妍家。
她答应小妍今晚陪她睡。
明天她们就要回去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小妍说。
沈臻将洗漱用品放包里便准备出发。
突然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是莫景润发来的。
莫景润：【图片】
【刚才没注意，地上有那些小粒的石子，膝盖直接砸了下去！】
沈臻点开图片，图片中他的膝盖红肿。
她倒是没想到他跪下去的那一下居然这么重。
沈臻：【药箱在储物室那里，你去找药喷一下。】
因为明天她就要离开了，今天她把这些东西都归还到学校的储物室里了。
莫景润：【不喷了，麻烦的很。】
沈臻：【……】
【喷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莫景润：【没事，断不了。】
沈臻：【嗯，断不了你就使劲造吧。】
莫景润：【反正这是我的腿，我说没事就没事。】
五分钟后。
沈臻：【出来一下。】
莫景润：【？？？】
沈臻还是没忍住去拿了药给他。
莫景润出来看见她的那一刻有些惊讶，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你怎么来了？”
有点明知故问。
“这个给你，洗完澡再喷，用完之后放回储物室。”
沈臻将手上的药递给他。
莫景润扯唇一笑，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一切。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莫景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沈臻一脸淡然：“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反正明天之后两人便不会再有交集，都不重要了。
闻言莫景润眼里的笑意更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关心呢？”
“朋友。”
莫景润挑眉：“就朋友？”
有时候沈臻真的很想问他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样的拉扯，该是谁认真谁就输了吧。
而她便是输的那一个，输的一败涂地。
沈臻笑，似是在嘲笑自己：“那不然你想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呢？”
“那谁知道呢？”莫景润把问题又抛回给她：“你说呢？”
沈臻声音冷冷的：“我不知道。”
莫名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他们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再说话。
沈臻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对视上他的眼睛，似乎很想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良久，莫景润先打破这个处境。
他注意到沈臻背着一个小包，漫不经心的问道：“这大晚上的你背着个包准备去哪里？”
听着他的话，沈臻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声音带着清冷：“去小妍那里。”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记得喷药。”
说完便转身就走。
“等一下。”莫景润叫住她：“那个……”
“什么？”沈臻看向他，眼里带着疑惑。
脸色看似平淡，心里却是早已泛起波澜。
看着她的眼神，莫景润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那个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了吗？”
“你真的这么想我留下？”沈臻的眼里满是认真。
她想，如果他说他想，她一定会留下的，只要他说。
莫景润笑：“小妍在我面前说了好几回，让我一定要把你留下。”
他笑的漫不经心：“你就留下来嘛？”
“那你呢？”
“你想吗？”
沈臻固执的想要问出个答案，她还是很想要知道他会说什么。
即便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都一样啦。”莫景润眼神有些躲闪，似是心虚般不敢看她的眼睛。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嘛？你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沈臻自嘲的笑着，垂下眼帘小声的说着：不一样。
随后像是不在意一般扬起嘴角：“不留了，小妍那边我去说就好。”
“那好吧。”莫景润肉眼可见的有些失落，却也只是一瞬：“我想小妍也能理解的。”
“嗯。”
转身的那一刻，眼睛开始发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去小妍家的路上，她哭了一路，站在她家门口整理了好一会才进去。
却还是被心思细腻的小妍一眼看穿：“老师你怎么了？”
说着便伸手抱紧沈臻。
“抱抱你，没事的没事的。”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拍着沈臻的背安慰着。
本就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再也忍不住。
小妍许是被她感染了，也哭了起来。
原本已经要睡下了爷爷听见动静出来查看，看见两人抱在一起哭。
他没有上前，叹了口气便关上门，看向桌子上老伴的照片，小声呢喃：“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忍心丢下小妍，她还这么小！”
“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沈臻哭累了，倒是小妍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哭出来也好，总比一直憋在心里好。
沈臻帮她擦眼泪，然后笑着说：“好丑，哭起来好丑！”
小妍吸了吸鼻子，撅起小嘴：“你也丑丑的！”
“对，我们都是丑丑的！”
然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沈臻深吸了口气，犹豫了好久还是说了出来：“老师明天就要走了！”
这一天还是会来的，只不过提前了。
小妍心里也有些意识到，不然刚才也不会哭的这么凶。
她点点头，调皮的说道：“反正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你可不许忘了我！”
“肯定不会。”沈臻认真的举起手：“我发誓！”
小妍被她逗笑：“那就行，你有事要忙就先去忙，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真的懂事的令人心疼。
明明是沈臻自己的问题，答应她的事情没有做到，现在却是她反过来安慰着自己。
沈臻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
小妍突然小脸一皱，像是想起什么：“那莫老师也走吗？”
“他呀，”沈臻说起他有片刻迟疑：“他应该不走。”
他走不走，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吧。
许是哭累了，小妍没一会便睡着了，像个小章鱼般黏着沈臻，推都推不开。
沈臻没有半点睡意，脑海里有关莫景润的画面在不停地闪现。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拿起来查看。
莫景润发来一张图片并配文字：【已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
沈臻就这么盯着和他的聊天界面。
看着对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不一会又取消。
然而发送过来的只有两个字：【睡了？】
沈臻愣了好一会：【嗯，晚安】
【好】
简短的一个字，再也后文。
沈臻的眼角的泪滴缓缓滑落，在漆黑的夜里，无声的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