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的娘在这,你说什么混账话?”宋烨当即怒道。
锦娘站出来反驳:“我没有生过她!”
宋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一个傻子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锦娘将计就计,发了疯一样推倒宋玉雪,“我肚子里没有宝宝!你不是我的宝宝!”
宋云荷及时把锦娘拽回来,而宋津连忙护住宋玉雪,将她扶起来。
宋津发现她掌心擦破了皮,气得要动手,被宋玉雪拦住。
宋玉雪几乎不需要酝酿情绪,一下子红了眼眶哽咽道:“娘,我就不该让姐姐把你带走,你的病都越来越严重了。”
她一步步走近,伸手去拉锦娘的手,“我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你就算不喜欢我,只喜欢姐姐,也不能不认我啊……”
祠堂里一众不知内情的叔叔伯伯,莫名都心疼起宋玉雪来。
锦娘退后一步,让宋玉雪的手落了空。
那鄙夷的眼神,宋玉雪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宋云荷没空看她惺惺作态,直言道:“锦娘患有不孕之症,无法生育,何来怀胎十月?”
“什么?”
众人一阵惊呼。
“一派胡言!”
宋烨道:“各位叔伯,她无凭无据,你们莫要被她骗了!”
随后他又指责宋云荷,“云荷,你是我宋家的人,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编造你妹妹的身世?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外人?”
太子忍不住发出一串笑声。
众人霎时大气都不敢出,静默下来。
太子止住笑,神色骤然威严,“孤确实是你们宋家的外人,但姑姑是我大聿的长公主,孤非要管你宋家的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几个老头多是在乡下务农的,头一回遇上宫里的大人物,吓得两腿阵阵发抖,险些直接跪下。
闻竞凑过来低声问宋云荷,“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宋云荷:“确定。”
她相信谢师兄的医术!
闻竞相信她,对太子提议道:“殿下,不如让我去请医师来把脉。”
太子一思量,马上明白闻竞的意思,“去吧!既然他们不信,那就请医师来,一查便知真假!”
宋玉雪怕闻竞认真查起来,会查到别的事,一句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姐姐和闻少卿关系匪浅,说不定是串通好的。”
宋云荷微微蹙眉。
闻竞观察到她神色的变化,正要解释清楚。
这时宋烨不悦道:“太子殿下尚且是云荷的表哥,可闻少卿又为何来插手我宋家的事?”
“他跟着孤一起来,你们有意见?”
太子愤然扯下腰间的令牌,递给闻竞,“子虞,你拿着孤的令牌,进宫请太医来!免得别人说你请来的医师也是串通好的!”
“是。”闻竞接过令牌,冷冷斜了宋玉雪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宋玉雪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怵,默默躲到宋津身后。
祠堂里死寂一般。
宋景翊这几日都在宋津那儿疗伤,看到宋云荷,眼睛有了光,走近她。
“妧妧……”
“离我远点。”宋云荷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扶着锦娘到太子身边坐下。
宋津看不下去,将宋景翊拽到祠堂外。
“三弟,你说你这是在做什么?雪儿在外头受了十几年的苦,二叔补偿她也是应该的……”
宋景翊呸了一声:“她哪是受苦,是见不得人!”
如果宋玉雪真是锦娘的女儿,依照锦娘和母亲的交情,母亲知道这事最多生一阵子的气,过后还是会让宋玉雪进府好生养着的。
“我从记事起,锦娘就一直在照顾我,后来妧妧出生,母亲时常不在家,也是锦娘将我们兄妹俩养大的。”
“宋玉雪只比妧妧大一岁,她们出生那年我都有五岁了。若是锦娘怀了孩子,我能不知道?母亲能不知道?你爹也不知道?”
“父亲为什么把她养在外面,你不清楚?”
宋景翊步步逼问,让宋津一时无言。
宋津当然清楚了,因为他去戍边的三年里,与一个边陲小镇上的姑娘在一起了。
他回京也将她带了回来,瞒着夏氏将人养在了外头。
外室上不得台面,外室生的孩子也上不得台面,外室生的女儿更是见不得人。
意识到这些,宋津再看向祠堂内低着头拭泪的宋玉雪时,神情变得微妙。
等闻竞回来期间,太子拽着宋云荷坐下,宋家众人只敢站着。
宋烨不敢怠慢太子,喊人上茶。
宋景翊夺过下人手中的茶杯,杯身十分烫,他愣是忍着,用自己冰凉的手给杯子降温。
而后才双手递给宋云荷,“妹妹,喝茶。”
宋云荷没接,反而下意识问:“你在里面下毒了?”
宋景翊急急否认:“没有!”
宋云荷:“那你拿着茶杯半天做什么?”
宋景翊:“茶烫,我想放凉了再给妹妹喝。”
他说着说着,神情又受伤又懊悔。
上一世就是他亲手给妧妧下的毒,还是一种极度折磨人的稀世剧毒。
一时如坠冰窖,一时烈火炙烤,五脏六腑皆废,日夜承受锥心蚀骨之痛。
妧妧一定痛死了!
还好妧妧不知道他上一世做的混账事,这一世还有机会弥补……
宋云荷不会再相信宋景翊,撇过脸指向宋玉雪,“我不是你宋景翊的妹妹,你妹妹在那儿。”
“我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亲妹妹,是你!”
宋景翊急得跪下来,“你相信哥哥,哥哥真的知错了,你可以不原谅哥哥,但哥哥以后要给你当牛做马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