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退了下去,楠苏看了看床上的司泽,问白正:“他和邪冥交手了?”
白正抿了抿唇,“嗯。”
楠苏看司泽的伤就猜到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几日司泽闭门不出竟是受了伤。“他中的是邪冥的断魂掌,这是邪冥中不常见的一种伤人手段,如果中毒者不及时救治,随时可能丧命。”楠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取出一颗药递给白正,“喂给他,这种药服下一粒,可抵万掌。”待司泽服下后,楠苏把药瓶给了白正。
白正满脸愧疚地对楠苏说:“楠姐姐,是我没有保护好主子,他两日前就受了伤,我带他回来疗伤,本以为是小伤,没想到越拖越严重。”
“小正正,他已经没事了,好好照顾你主子,我就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探望。”楠苏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南华宫。
楠苏心情沉重,司泽刚来灵界就遇到这种事,这令她甚是惭愧。
南华宫外,是司夜。
“司夜…”楠苏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他受伤了?”司夜以低沉的语气问。
“嗯。”
“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
冥节已到,秦修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
奈何桥上,忘川河岸,来来往往的冥灵游走,争着抢着去轮回。冥界灯红酒绿,熙熙攘攘。秦修也没觉得有多热闹,整日待在寄养阁研习冥术。
守阁的侍从都回去休息了,偌大的寄养阁只剩秦修。
他心头牵挂的,此刻不在他身边。漫漫长夜,秦修无法入睡,拿了壶酒,独自喝了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未曾想过,原来有一日,“酩酊大醉”这个词,会用在自己身上。
秦修第二日清晨醒来发现自己靠着书桌,手中还拿着酒壶。他洗漱一番,整理好衣装,去往重冥殿。
刚踏入殿中,走到上台,看着一个个宾官,正准备落座。
“报!”一个侍从慌张的跑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秦修站起来。
“秦大人,不好了,奈何桥上的几个侍从...被夺了魂。”秦修带着一众冥官前往奈何桥。
被夺魂的,是守桥的侍从。
“看看附近有什么可疑事物。”秦修手一挥,几个倒地的侍从便消失了。
到场的侍从们仔细搜查,但并无发现。
“秦大人,冥节刚过,就发生这样的事,这是谁干的?决不能姑息!”一个冥官说道。
秦修安抚在场的冥官:“发生这样的事,绝不是偶然,大家都回去吧,我会调查清楚的。”
秦修左思右想,是邪冥吗?但邪冥的一贯作风,是杀个片甲不留。若是邪冥的话,估计连这些侍从的魂体都不会留下。奈何桥将近冥界边界,这不是邪冥的作风。会是谁呢?
南华宫。司泽慢慢睁开了眼。看到的是白正。
“主子?主子,你终于醒了。”
“白正,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主子已躺了两日两夜了。”白正到案前倒一杯水,递给司泽。
“是…”
“是楠姐姐。”白正拍先回答。
“她…知道我与邪冥交手了?”司泽手中的水杯一颤。
“嗯。”
“她,可有问原因?”
“没有,楠姐姐只是交代我好好照顾主子,说过几日再来探望。”白正顿顿,“主子饿了吧,我去准备膳食。”
“好。”
司泽下床,缓缓地来回走动。躺在床上的自己没有意识,原来已经睡了两日了。
注意到前方台上放着的熏香炉,司泽轻嗅一下,这香,怎么从未见过。
白正端着膳食进来了,看到站在地上的司泽。
“主子怎么下床了,您的伤还未痊愈,得多休息。”白正放下饭菜,过来扶他。
“白正,这香炉里的香换了?”司泽看向面前的香炉。
“嗯,楠姐姐前两日来医您,走的时候把这香换成了安神调息的,有利于主子的伤好的更快。”司泽走到饭菜前,白正给他盛饭。
白正盛好饭端给司泽,一连惭愧说道:“主子,是白正不好,本以为你的伤不打紧,我自己可以替您疗伤,谁知您中的是断魂掌,幸得有楠姐姐替您疗伤。”
司泽放下筷子,“断魂掌?为何我从未听过。”
“楠姐姐说这邪术不常见。”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侍从的声音:“主子,外头有个自称是柳子岸的在门外说想见您。”
“请他进来吧。”司泽望向门外,柳子岸拎着一个药包进来了。
“狼神怎的有空来看望我了。”司泽站起来。
柳子岸进了司泽寝宫,把药包放到桌上。“地君看起来好多了,我确实很忙,但我家师父比我更忙,她无暇前来,我就代劳喽。”柳子岸不多停留,转身准备走。
“狼神…”
“地君还有事?”
“替我谢谢你师父。”
“我家师父不需要你的感谢,你只需好好养伤便可。”柳子岸出了宫门。
白正皱眉,“主子,这个柳子岸太不知礼数了。”
“无碍,这便是他的本性。”
柳子岸刚出了南华宫,迎面便碰上了司夜。司夜昨日里已经到了南华宫门口,准备进去探望司泽时,楠苏说她刚替他疗了伤,司夜不便打扰,就回去了。
今日再来时,碰到了柳子岸。
“冥君比我迟了那么一小步。”柳子岸唇角上扬。
“司泽醒了?”司夜冷着脸问。
“放心,他没死。”柳子岸背着手与他擦肩而过。
“哦,对了,如果冥君回来晚了,那这凤翎宫可就不欢迎你了。”
司夜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进了南华宫。
由于不熟悉这南华宫的地理位置,司夜只好用冥力感应司泽。不一会儿,便看到了白正来迎他。
“冥君。”白正迎上前。
“你主子呢?”
“冥君随我来。”白正把司夜引到司泽寝宫。
司夜看着正在用膳的司泽,一句也不说。
“怎么,冥君是来看我笑话的?”司泽站起来,给司夜倒水。
“地君好不谨慎,竟被区区邪冥打伤。”司夜以嘲讽的语气说。
“小苏儿告诉你了?”
“没有,本君猜测罢了,还真猜对了。”司夜接过递来的水,抿了一小口。
“怕我在水里投毒?司泽看到他这个动作,故意问。
“客人来了,不是该拿出茶来招待吗?”司夜拿着水中的杯晃动起来。
“冥君稍等,我这就去备茶。”白正见状,忙下去备茶。
白正走后,司泽道:“说吧,支开我的人想干什么?”
“来龙去脉。”司夜吐出四个字。
“什么来龙去脉?”
“你见邪冥的来龙去脉。”
司泽顿了顿,“那晚我想到上官御的府邸查探一番,但不知去路,路过宫主寝宫时,看到两个穿黑袍的从老宫主寝宫溜了出来,我一路跟着他们,拦住他们与之交手,才发现是邪冥。”
“那两个邪冥呢?”
“一个被我打死了,一个趁我不备给了我一掌,在他准备逃走之际,被我结果了。”
“邪冥从老宫主寝宫出来…欲意何为?”司夜觉的这件事太过蹊跷。